正文 第九章

柯白莎正在瞌睡。她盛裝,沒鎖門。我打開門站在門口,見到她在椅子上張手張腳,頭部下垂,呼吸平穩且有鼾聲。

我說:「哈羅,白莎,睡了起來,還是在等候——?」

她突然張眼,自椅中坐起。

她的轉變是快速的,一秒鐘前她鼾聲連連每次吐氣嘴唇都吹得鼓鼓的。現在她已完全清醒,冷冷發光的眼珠瞪著我;「老天,唐諾,這是個瘋子城市,他們還是把你從火車上弄下來了?」

「是的。」

「他們告訴我他們要弄你下來,我說他們真做了我要控告他們,你怎麼對他們講?」

「什麼也沒說。」

「你沒有令他們滿意?」

「看不出來。」

「那警官人不錯。」她說:「警長是個討厭的混球。進來,坐下,把那包煙拿給我,再給我支火柴,叫點咖啡上來。」

我給她支煙,給她火柴,用電話請旅社送兩壺咖啡,要多帶糖和乳酪。

「你喝咖啡不是不加糖,不加奶的嗎?」

「是。」

「那就不必為我要糖和乳酪。」

我驚奇地望著她。

「我開始感到這些東西把咖啡的味道都破壞了。」

我對電話說:「那就不要糖和奶了。送兩壺黑咖啡,要快。」

我問白莎:「這裡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12點30分才知道。他們午夜時發現屍體,一定騷擾了一陣才找到我。他們要知道我們案子的詳情,什麼人僱用我們?為什麼牽涉到死者等等。」

「你告訴他們了?」

「當然沒有。」白莎回道。

「不告訴他們有困難嗎?」

「也不算太難,我告訴他們這是職業機密。要不是他們發現你去了洛杉磯,他們還會窮追這一點,我招架就困難一點。他們對你離開十分重視,他們說要用飛機追火車把你開回來。」

「他們幾點鐘讓你睡?」

「弄了大半夜。」

「他們有沒有追到華先生身上?」

「最後。」

「怎麼會?」

「噢來嗅去。」

「昨晚我離開這裡後,」我問:「華先生他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怪就怪在這裡,他沒有回來。」

「你的意思,你根本就沒有見他回來。」

「沒有。」

「什麼時候又再見到他?」

「今天早4點鐘。」

「什麼地方?」

「警方問完話後,他到這裡來,他對我們被混入這件事十分關心,唐諾,他真是好人。」

「他要什麼 ?」

「你什麼意思?」

「清晨4點鐘來拜訪你。」

「他要知道經過警方考驗我精神有沒有受損,他道歉是他的原因才使我們混進這種局勢。」

「說了這些之後,他又要什麼?」

「什麼也沒有,怎麼啦?」

「他有沒有很小心的提到什麼?」

「喔!他要知道我們向警方吐露了多少,我叫他不必擔心,你不會泄露任何消息。他特別說到希望你不要告訴警方案子的內容,和那封信的事。我叫他可以回去睡覺,一點也不要擔心。」

「費律如何,和他爸爸在一起嗎?」

「沒有,這是後來父親沒有來這裡的原因,費律和他父親有了不同的意見。」

「有關哪一方面?」

「我不知道,親愛的。我想像他們父子為了你意見不合。」

「為什麼?」

「費律對你特別有信心,他要他爸爸給你全權,要怎樣就怎樣去找尋傅可娜。他父親認為這太破費,只要你找到可娜離開是自願的證據,就足夠了。費律認為她可能被敲詐勒索等等。他父親表示若真如此,華家反正容不了她。費律十分激動,他們爭執,他父親就把他留在俱樂部一個人先走了。」

我想了一下說:「這大概是8點鐘,或8點過不久。」

「想像得到。」

「你沒向警方提起?」

「我叫警方他管他的案子,我管我的案子。」白莎說:「那混球甚至要問我那段時間我有什麼時間證人。我一個人在這裡等華先生,華先生恰因為與兒子吵架沒見回來——」

「他到哪裡去了?」

「他非常失望,你知道他一切為他兒子著想。因為他太傷心了,所以他都忘了告訴我他不來看我了。他——」

「他究竟到哪裡去了?」

「他哪裡也沒有去。」

「你說他回到這裡旅社又回自己的房裡去了。」

「喔!我懂得你的意思了。沒有,他沒有直接回來,他太激動了。他在外面走了一段時間,再回旅社希望能入睡。他,費律和艾先生有一個大的套房。費律11點鐘才回來。警方發現華先生是我的僱主後,把他吵起嚴詢了一陣。可憐的人,我想昨天晚上他一夜沒好好睡覺。」

「兇殺案的詳情你知道嗎?」我問。

「什麼也不知道,他被槍打死了,我只知道這一點。」

「什麼口徑的槍?」

「不知道。」

「他們在公寓里找到槍了嗎?」

「好像沒有。」

「沒有人聽到槍聲?」

「沒有,你清楚那幢房子的情形。那是在側街的邊上。有幾家商店僅只有這兩家相聯的住家。商店6 時關門。廚房裡有人曾經翻找過什麼東西。水池下面貯櫃的門沒有關。我聽說有幾滴血在廚房門口。我是從他們談話里聯綴起來的,他們可不會提供消息給我。」

「他死了也好,」我說:「他是活該的。」

「唐諾,怎麼可以這樣說。」

「為什麼不可以?」

「他們會套住你的。」

「他們反正已經有不少資料要想套住我了。但一件也沒有真正管用的。」

「火車上應該有服務人員記得你呀。」

「沒有。」

「你的車票呢?」

「他們也沒有來收。」

「你的卧鋪票也沒有收嗎?」

「沒有,我自己上了車,爬進卧鋪,就睡了。」

「奇怪,隨車服務員應該叫醒你要車票的。」

「那是因為他沒有注意到我。」

「情況不是對你不太好嗎?」

「也許。」

白莎說:「你老說你有腦筋。你自己想辦法不要進監牢吧。重要的是我們一定要幫華先生忙。你認為這件謀殺案和博可娜的失蹤有沒有連帶關係?」

「現在言之過早,很多人有理由要殺耿哈雷——其中理由最強的是我們好朋友,拉斯維加斯警局的警官施偉廉。」

白莎說:「別傻了,要是施警官殺了他,施會承認自己開的槍,而後做出一付英雄相、英勇警官槍殺騷擾民眾的逃犯,等等那一套。」

「當然我尚未確定,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

「我看連可能性都不能成立。」

「我認為有此可能。」

「為什麼?」

「老百姓不太喜歡槍手型的警察,施警官在找沙包。施警官對他十分感冒。沙包對自己拳頭十分有信心,而且從不喜歡受制於人。」

「但是施警官總是可以說自衛殺人的。」白莎說。

「嗯哼。」

「唐諾,你不可以瞞我,我說的有什麼錯嗎?」

我說:「沙包沒有帶武器,他在家裡。陪審團不太會同意這樣殺他可稱自衛。再說警官應該受過訓練對付空手的犯人。」

「但沙包是個職業拳手,他的拳頭,就是武器。」

「警官也受過訓怎樣制服沒有武器在手的人。」

「你怎樣會想到施警官有份呢?」

「我沒有。」

「我以為你有呢。」

「我只說有可能性。」

「倒說說看,為什麼有可能性?」

「警察拚命把這件事推到別人頭上。」

「推你頭上?」

「別人頭上。」

「華亞賽要我答應他,你回來要立即與他聯絡。」

「他有沒有知道施警官追我這回事?」

「我不知道。他知道你會有點麻煩。」

「好,給他個電話。」

我把電話給白莎,她清了二次喉嚨對電話說:「請你接華亞賽的房間——早,亞賽,這是白莎,喔,你這馬屁鬼——唐諾在這裡——是—一太好了!」

她掛上電話,看著我說:「他馬上上來。」

我坐下,點了支煙,問道:「這樣有多久了?」

「什麼這樣?」

「亞賽、白莎的叫來叫去。」

「喔,我記不清楚。我們很自然的就彼此只以名字稱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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