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我摸了粉餅又去摸了東西。我第二次再進去的時候,要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重複這一手。」

「第二次什麼時候進去呢?」

「現在就去。」我告訴她:「你也不要空著,想辦法找到盧騋夢。這傢伙家裡不可能沒有電話。保險公司也許有人留守,他們既然有個調查部門,那一定有夜間轉線的人。找到盧騋夢,告訴他目前情況。

「這一份飛天偵探社的報告,我一定要放在你這裡了。給人看到在我身上大不方便。報告里另外還有一條線索。你看,第二頁有部份已經撕去,但是有一部份經費報銷清單上列著長途電話費一元九角。女人留下的鞋子是鹽湖城制的。我有個感覺,長途電話是打到鹽湖城客戶家去的。

「那位飛天公司的女客戶知道了我也是個私家偵探後,爬上第一班班機,就回到這裡來了。」

「女客戶?」白莎問。

「那隻鞋子,不要忘了。」我說。

「喔,」她說:「你太一廂情願了。我還是認為是盧騋夢。」

「我認為是在鹽湖城的一個女人。」我說:「無論如何,盧騋夢應該知道這件事目前的發展了。」

白莎說:「該死,我才把自己舒服一下,我才脫去我的束腰,現在又要把自己綁進去。我真希望你辦案也和別的人一樣。沒有理由我們不能用正常的客戶、接正常的案子、用正常的工作方法、建立正常的信譽。我們……」

「我們現在有正常的客戶。」我告訴她:「這不就是你昨天早上告訴我的正常客戶嗎?」

「你又來了,事實上我也不認為昨天我的想法是對的。」白莎說:「他根本不應該請了一家偵探社給他辦事,又再請另一家……這狗娘養的,我不會饒了他的。」

「好吧,把他交給你。」我告訴她:「不要饒他。」

我走向白莎的電話,撥查號台說:「要住在哥林達陸洛璘的電話。」

查號台說:「請等一下,」過了一下又說:「是三二四……九二四三,你可以在家裡直接撥。」

「謝謝。」我說,我撥那個號碼,過不多久,陸洛璘好聽有效的聲音說道:「喂。」

「洛璘,」我說:「是賴唐諾。」

「喔,是的,唐諾。」

我說:「我一定要今天晚上見你,有一件極重要的事。」

「喔!唐諾,」她說:「我給你說明一下,今天下午我給你說的話,你別介意,是開玩笑的。」

「哪句話是開玩笑的?」我幼稚地問。

「我說過……」說不定我還可以給你點東西……「那一句,唐諾,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已經睡了……我更不喜歡男人半夜三更神經病來了,要……」

「我打電話是為公事,」我說:「這是一件有關你和你老闆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能等到明天上班嗎?」

「不能。」

「你要幹什麼?」

「我要和你談談。」

「好吧,」她說:「相信你一次。不過話要先給你說明,唐諾。假如你是用這個借口,想要做其它發展,你完全在浪費時間。我不喜歡別人用公事當借口想接近我,假如你有這意思,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洛璘,的確是公事,」我告訴她:「否則我不會打擾你的。」

「唐諾,這可不是讚美呀!」

「我是說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你的。我真希望早一點時間我能打電話給你。」

「是呀!為什麼沒有?」

「我正在忙。」

「你進步很快,唐諾。」她說:「我實在是正想上床。我等你好了,你知道地址嗎?」

「不知道。」

「米拉瑪公寓,二一二號。」

「我會來。」

「要多久?」

「恐怕要半個小時以後,我在洛杉磯市區。」

「我等。」

我掛上電話,看到白莎沉思的眼神正注視著我。她問:「這女人是誰?」

「陸洛璘,」我說:「她是賀卡德和麥奇里的秘書,新小區方面的。」

白莎搖搖頭,「你小子真會鑽。」她說。

「公司付我錢,就是為這個,是嗎?」

「大腿?」白莎冷淡地問。

這個問題回答也沒有意思,所以我走出她公寓,順手替她把門帶上。

陸洛璘在我一按鈴的時候,就把門打開了。她穿了整齊的衣服。全身公事化。

「哈啰,唐諾。有什麼要緊事?」

我說:「這一個米拉瑪公寓,是不是所有哥林達的人都住在這裡的?」

「當然不是,為什麼?」

「我知道另外幾個人,都住這裡。」

「什麼人?」

「喔!不是什麼要人,」我說:「我是奇怪為什麼我認識的人不多。而每個人都住這裡。」

「這是哥林達最出名的單身工作女郎公寓。」她說;「新建,現代化,服務良好。冬天有暖氣,不是半吊子,真的很暖。夏天中央空調。租金很平民化。想要在這裡租到房子可不簡單。排了隊還有人在等。唐諾,有什麼事不妥,為什麼不先坐下來?」

我找張椅子自己坐下。她在房間的另一面坐下。兩膝合攏,裙擺在膝蓋以下。

我說:「我必須今晚見到賀先生,而且希望你在場。」

「你要我在場!」她生氣地說:「假如賀先生要我在場……」

「不要慌,」我告訴她:「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對誰重要?對你,還是對我們?」

「對所有人。」

「是什麼事?」

我說:「那件車禍。你想賀先生會不會在說謊?」

她說:「首先要告訴你,賀先生從不說謊。再說,他也不必說謊。他並沒有反駁你說的事實。」

「但是,」我說:「我有理由相信有家偵探社插足在裡面。」

她大笑說:「當然,當然,你傻瓜。保險公司最終要付錢給那個受傷的女人,他們當然要知道她受傷到什麼程度。噢,知道了,你就是在說她。她也是住在這米拉瑪公寓的,是嗎?不過她現在不在這裡了。」

「我覺得這件事背後在醞釀著什麼不尋常的大事,所以我有些怕了。」我說。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又為什麼找我呢?」

我從口袋中拿出另外一份我從報上剪下的懸賞廣告,說道:「我想這是你們玩的把戲。」

「什麼把戲?」

「懸賞二百五十元,給任何見到車禍的證人。」

她沒有等到我站起來把剪報送過去,徑自站起身來,走過我們間的距離,從我手上拿過剪報。她攫過這份資料,仔細著一下,又看向我。

「我們沒有刊登這份廣告。唐諾。至少,我對這件事一點也不知道。」

我說:「我的車在樓下,我們一起去見賀先生。」

「我一定要先找到他才行。」她說:「我有他好幾處晚上的聯絡電話號。」

我說:「他是在新小區辦公室。」

「你怎麼知道。」

「我來的時候開車經過那裡,所有燈都亮著。我本想進去告訴他請他等一下,說我來接了你就去看他。然後我想,接你最多也不過十分十五分鐘,而……」

「他還是可能已經離開那裡了。你應該先進去告訴他等我們。你稍等,我打個電話試試。」

「不必了。」我著著表說:「沒時間了。我們立即走,我保證他是在那裡的。」

這句話又引起了她的疑慮,「唐諾,」她說:「你是另有目的的。你想把我弄到那冷冷清清的地方,為什麼,你說!」

「人格保證,絕對沒有半點歪念頭,我們走吧!」

她把公寓燈熄掉,說道:「已經相信你一次了,就再相信你一次。你記住,沒有人能占我便宜的。」

我們下樓,進了我的車,由我不出聲開車。我看到她不斷地在觀察我,終於她自覺有趣地說:「有意思得很。」

「什麼事有意思?」我問。

「上次我送你過來的時候,」她說:「你在看我,研究肚子里在想什麼鬼。」

「現在呢?」我問。

「現在,」她說:「你在開車。你在研究到了那裡怎樣圓這個場。」

「這段時間內,我做了不少工作。」

「我相信是的,但是,你要是認為你能詐賀先生二百五十元錢,那是門也沒有。他根本不知道這件廣告。他也不可能付你一毛錢。」

「我不是要錢,一毛錢也不要。」我說。

她搖她的頭:「我倒真想知道你為什麼?你在玩花樣……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不錯,我現在對你還是印象很好。」

「謝謝你。」

「不必謝我。」她說:「我這個人倔得很。我對男人只有喜歡和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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