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計程車把柯白莎帶到了一位她認識的林豪傑醫生的住宅。白莎按門鈴,林醫生自己出來開門。白莎道:「醫生,我想你還認識我,我是——」

「喔!是的,柯太太,大偵探,進來,進來,柯太太。」

「我想請教一些專家的意見。」

他不懂地看看她。「有什麼不舒服?我看起來你健康得很呀。」

「喔,我沒有問題。我想問你些醫學上的問題。」

「好吧,這裡來。我在家裡也有一個房間可以應付急症病人,有的病人也只能在晚上來看病。坐下來,我能為你做什麼?」

白莎說:「真抱歉,這時候到這裡來找你,不過我的事不能等。」

「沒關係,星期天晚上我本來也睡得很晚,可以看點書,你說吧,有什麼事?」

「我想要一點毒藥方面的知識。」

「是什麼?」

「有沒有一種毒藥,混在早餐里吃下去之後,會在一個小時左右發作,引起噁心;想吐,嘴巴干、喉嚨燒灼,肚子極痛,又會死人的?」

「多久之後死的?」

「當天下午4點。」

林大夫打開一本急救手冊。「有腿肚子肌肉的抽痛嗎?」

「不知道有沒有。」

「拉肚子?」

「也許,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一直到死都有噁心的嗎?」

「好好壞壞,是的。」

「有治療嗎?」

「皮下注射。」

「胃和腸子會痛嗎?」

「是的,他痛得厲害。」

「皮膚髮灰,出冷汗?」

「沒有仔細問。」

「興奮?還是沮喪?」

「不知道。」

林醫生用手敲著桌面。他問:「私人意見,還是正式詢問,將來要出庭作證的嗎?」

「你知我知,不會向任何人提起,」白莎保證:「絕不要出庭作證。」

「砷中毒,」他說:「砒霜。」

「癥狀相同?」

「幾乎是個典型病例,噁心和喉嚨的燒灼感很典型。胃腸極痛也很像,假如你想證實,可以問問有沒有拉肚和小腿肚子的肌肉抽痛,病人也會感到沮喪。再來就是看看他吐出來的東西,砷中毒吐出來的液體像是米湯。」

柯白莎站起來,猶豫一下問道:「我該付你多少錢。」

「沒有關係——只要我不被傳詢,又不必出庭作證,這是小意思。不過要叫我出庭作證,那又是另一回事。」

白莎和他握手道:「抱歉那麼晚打擾你,不過這是件急事,我又希望今天晚上知道這件事。」

「沒有關係。我沒有上床,我12點以前不會上床。我辦公室事情8 點半才完,我本來就是在輕鬆休息。柯太太,你的合伙人好嗎?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賴唐諾。」

「是的,真是個有意思的傢伙。好像腦子快得要命,那件一氧化碳中毒案,他推理得出神火化。我認識這件案子里好幾個醫生,有兩位在醫師界是大大有名的。」

「我知道,」白莎說。

「他好嗎?」

「他入伍當海軍了。」

「太好了,我想你會想念他。」

白莎生氣地說:「他沒來之前我混得不錯,他走了我一樣混得下去的。」

「你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

「我希望他回來的時候,公司還在,他有事可做。」白莎說:「老天,真希望這小雜種能平安回來。」

「喔!他會沒有事回來的。」林醫生說:「柯太太,再見了。」

「再見。」

跨進她坐來這裡計程車后座的時候,白莎的臉上開心地在笑。「去哪裡,夫人。」計程司機問。

「都會大旅社。」白莎把自己的肥軀舒服地在厚厚的車座一墊子上坐定。「告訴你沒關係,我總算上了路了。」

「上了路了。」

「上了有油水的路了。」白莎勝利地笑道。

「我為你高興,」計程司機說:「我聽過老一輩的人總是用油水來形容鈔票,我第一次聽到油水的路。」

「是呀,我正在路上,爬上去的時候有點溜腳。但是我現在在上面。」

在都會大旅社裡,白莎直接走去內線電話問道:「你們有一位梅克理先生住在這裡?」

「是的夫人,319房。」

「請給我接上去。」

一會兒之後,白莎聽到梅克理半睡的聲音道:「哈羅!什麼事?」

白莎簡單地說:「我有重要事要見你,l分鐘之後到你房裡來。」

「是什麼人?對不起。」

「柯白莎。」她說,把電話掛上。

柯白莎大步經過大廳,進入電梯,一面說:「3樓。」

開電梯的疑問地看看她,好像要問她是不是本旅社的住客,但沒有問出來。白莎根本不理睬他,到了3樓,大步跨出電梯,走上走道,找到了319室,停下,正準備舉手敲門,梅克理把門打開。「對不起,」他說:「我已經上床,睡著了。我這樣不太能見客人。」

他穿著睡衣,絲質睡袍,沙灘拖鞋。他雙眼腫腫泡泡的,他的頭髮本來老是梳理很好,把頭上禿的部份遮蓋起來的,現在一側長長的蓋過耳朵垂到頸上。使他的頭有不平衡的感覺。

白莎道:「我不太喜歡轉彎抹角。」

「那太好了。」梅克理說。一面把白莎請進去,讓她坐在一張椅子里,自己坐在床上,又搬兩隻枕頭放在背後,靠在床頭板上。「有什麼事這時候要找我?」

「好吧,」白莎機關槍似地開口道:「讓我們打開天窗來說明話。」

「你說吧。」

「你的堂兄到底留下了多少財產?」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和你有關係嗎?」

「是的。」

「我想至少50萬元以上,也許還要多一點。」

「你只能拿到1萬元,就掃地出門了?」

「這有什麼辦法,不過柯太太,請你原諒我,這是老消息了,不值得你半夜三更大駕光臨呀、我們兩個人都知道這個事實不少時間了。」

「我知道,這只是個開頭而已。」

「好,開頭已經開過了,有什麼請你快說。」

白莎道:「好的,遺囑是配了裝甲又保險的,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你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的,我個人言來,你堂兄根本沒有在自己的意識下立過這樣一張遺囑。看起來,那第2 頁遺囑,是被人強逼著立下來的。也許他們有他什麼把柄,恐嚇他立下的遺囑。」

「但是,這和戴小姐,還有那個包保爾的說法不符合呀。」

「這要看你從什麼角度去看這件事。」白莎說:「設計得良好的圈套是不容易脫身的,和戴瑟芬同住一個公寓房子的賈瑪雅,事實是替你堂兄監視她的。她也認識那管家,整個事件裡面有鬼,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但是她一定也混在裡面不知哪一個地方。至於保爾,我根本不相信他,他像議員想要你投他票一樣不可靠。」

「是的,這一點我同意,但是,柯太太,你說你要實話直說,不要轉彎抹角,而你到現在還沒有說過一句直話呀。」

白莎說道:「你的堂兄是被謀殺的。」

梅克理的臉上現出驚奇,過了相當久才迴轉到現實來。「柯太太,這種話不能亂說的。」

「我知道不能隨便說,但是你堂兄是被人下的毒。在他死的那一天,有人在他早餐里下了毒。他的一切癥狀是砒霜中毒。」

「真是令人不信,你能確定嗎?」

「部份確定。」

「有證據?」

「老天!還沒有,事實是,只要我們去工作,我們可以找到證據。」

「喔!」梅克理不起勁地說:「我以為你找到證據了。」

「沒有,我只是說我十分確信他是被毒死的。目前,一切都只有環境證據。但是我相信我已經知道的足夠我向地方檢察官申請,把你堂兄屍體挖出來,看他是不是因為砒霜中毒死的。」

梅克理說:「喔!算了,柯太太。我覺得你有點杞人憂天了,你要是站在我的立場,你就會知道,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會准你去做這種事情的。」

白莎說:「我會找到證據,使你相信我的話的。我已經找到的證據已經可以讓他們來詢問葛蘭第和包保爾了。現在假如我再努力工作5 天,或是一個禮拜,我可以把證據放到地方檢察官的桌子上,有條有理的都連得起來。」

「我覺得這件事有點出我意料。」梅克理道:「不知道到底柯太太你是什麼意思。」

白莎道:「假如人是他們殺的,他們1 毛錢也拿不到。即使是一個人做的,其他人幫的忙,他們3 個人任何一個也拿不到衛毛錢。那些錢,他唯一的親戚。就坐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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