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黑炭,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

鄭嘆往聲響處那邊靠近的時候,沿途能夠看到拖拽和掙扎的痕迹,還有摔在一旁的手機和一個很是淑女的單肩小包。

空氣中還帶著一些強刺激性的氣味,鄭嘆嗅了嗅,循著氣味往下方掃了一圈,在草叢裡看到了一個鑰匙串,上面有一個小管——,貌似是防狼噴霧之類的東西。

這女孩準備倒是挺充分的,但鄭嘆並沒有聽到什麼慘叫聲,也就是說那個男的沒中招?

這樣看來,要麼那女孩沒噴著目標,要麼……那男的估計是個慣犯,早有防備。

從樹上穿行的速度要快很多,鄭嘆不需要去繞道和避開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

那人在一顆大樹底下停住腳步,這裡已經離走道那邊很有些距離了,就算髮出點聲音也沒誰會聽到。

咔!

鄭嘆聽到這聲音後看過去,金屬反射的光澤一閃而過。

卧槽!這變態居然還隨身帶著這種情趣手銬!這得有多惡趣味!鄭嘆心裡腹誹。

那人用手銬將那女孩的雙手銬住,然後從兜里拿出一小卷寬膠布,膠布的頭上有紙粘著,方便撕開。

那人拿開捂著女孩嘴巴的手,還沒等那女孩出聲,膠布就將那女孩的嘴巴封住,她只能從鼻腔發出弱弱的聲音。

鄭嘆看了下,那人戴著手套,頭上還套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帽子,像個銀行劫匪似的。

果然是個有準備的慣犯。

鄭嘆悄然跳到那棵大樹上,爬上樹頂端,瞅准下方的一根樹枝,然後跳下。

嘭!

那根樹枝連帶著上面的樹葉往下大幅度甩下,很多樹葉隨著擺動紛紛掉落。

枝條擺動的時候發出的唦唦聲在這種幽靜的環境下尤為清晰。

帶著帽子的男人一手按著下方那個女孩,另一隻手解著褲腰帶,準備提槍上陣,頭頂上方的聲響讓他驚了一下。

男人警覺地看向頭上,光線太暗,什麼都沒看到,只能借著並不算明亮的月光瞧見擺動的樹枝。

但是,現在並沒有風,周圍的樹枝都是靜止的,而頭頂上的這根擺動的樹枝就像幽靈一樣,朝他招著手。

是鳥嗎?男人想。

晚上鳥都回巢休息了,再加上大冬天的,還是晚上,怎麼會有鳥出來?莫非這棵樹上有鳥窩?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動物?

男人死死按住下方還在掙扎的女孩,聽了聽周圍的動靜。

好像……是有些聲響,但不像是人類的。

甩掉心裡的那些疑惑,男人回身準備繼續解褲腰帶,但是,頭頂又發出嘭的一聲,比剛才的動靜更大,原本他不想理會的,但頭頂上方咔咔咔的聲響讓他硬生生將慾火給憋住,因為上面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樹枝掉下來了,帶著一些還未掉落的樹葉,在他抬頭的時候正好打到面上。

「啊!」

那人發出一聲痛呼,除了面上被樹枝敲中的疼痛之外,樹葉還掃到了他的眼睛。

被摁在地上的女孩趁著這個空隙起身踉蹌著想要逃離,只是走了兩步就被男人抓住腳踝,蹬又蹬不脫,她已經乏力了。

「嗷嗚——」

一聲怪異的叫喊讓這兩人的動作同時一滯。

這叫聲有點讓人分不清到底是什麼動物。

狼?這裡肯定不會有,畢竟是校園裡面。野狗?這個倒有可能。

男人從兜里掏出一把摺疊刀,刀身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光。

鄭嘆躲在一棵樹後面,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直接衝上去,當年是人的時候還好,但現在是一隻貓,真正拼起來自己還是很吃虧的,而且他覺得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肯定會帶刀子,貿然衝上去暴露自己,很可能非但救不了人,自己也會搭上小命。

唦唦唦唦——

周圍樹林的草叢裡發出一些響聲,這讓男人的神經綳得更緊了。

千萬別是野狗,聽說有些餓極了的野狗會吃人,對付一隻野狗他還有點勝算,但如果讓他面對一群野狗,估計能安然逃脫都是幸運的。

唦唦聲越來越近,男人一手摁住身下的人,一手緊握著刀,注意著唦唦聲傳來的方向。

而就在這個時候,男人突然感覺手臂被側面而來的一股大力撞擊上,胳膊一麻,刀身落下,而他自己也因這股力量而橫飛出一米多。

鄭嘆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甚至連角度和撞的位置都計算好了,等其他貓過來的時候製造的動靜將男人的注意力吸引,鄭嘆才一擊得手。

這裡是一個斜坡,男人落地後直接沿著斜坡滾了下去。

鄭嘆跟上去瞧了瞧,那男的估計腳扭到了,一跛一跛的往遠處快步離開了,可能以為這邊有人過來,發現了他的事情,所以想要逃離。

打死那個男人也不會想到將自己撞飛滾下坡的會是一隻貓,而不是野狗或者其他人。

因為那女孩還在,鄭嘆也就沒再緊追上去,不過,如果下次再遇上那男的話,鄭嘆肯定能夠認出來的,貓鼻子靈敏著呢,就算那人換個帽子鄭嘆也能將他從人堆里揪出來。

鄭嘆往坡上走去的時候,看到了被甩在草叢裡的外套,帶著和女孩身上一樣的香水氣味。

那女孩應該是剛參加過宴會之類的,穿著長裙,外面套著的毛呢大衣在之前的掙扎中被扯下甩到一邊了。

一陣風吹過,鄭嘆感受著空氣中的涼意,想了想,過去將那間毛呢大衣咬住往坡上拖去。

見到那女孩的時候,她握著男人掉落的刀,警惕地看著周圍,在鄭嘆叼著毛呢大衣出現的那一刻,女孩瞬間做出了握刀攻擊的動作,但是,借著淡淡的月光,女孩並沒有見到人,視線下移,才艱難發現了自己掉落的外套,然後才是外套旁邊的那一隻在夜色下很難看到的貓。

噌噌噌——

一隻只貓接連從草叢裡竄出來,之前跑過來見到這裡有個人類,它們沒立刻現身,直到鄭嘆出現之後,它們才出來的。首當其衝的是警長,它在鄭嘆出現後就立馬從草叢裡跳了出來,還「喵」的叫了一聲,然後起跳凌空將掉落的樹葉拍下,玩著樹葉。

只不過,現在沒誰有心思看警長表演。

女孩見到出現的一隻只貓,心裡很奇特地覺得安心了很多,仔細聽了聽周圍,沒發現有人靠近這邊。

心裡放鬆後,女孩癱坐在地上,蜷曲著腿,拷著的雙手依然握著刀,只是有些顫抖。

鄭嘆頓了頓,拖著那件毛呢大衣過去,放到女孩的腳邊。

這種時候應該說什麼?肩膀借你靠一下?靠個屁,一隻貓的肩膀能靠么?!

鄭嘆正想著,一雙手伸過來將他撈過去。

女孩將鄭嘆抱在懷裡,下巴擱在鄭嘆背上,身體還在發抖,那把刀被放在一旁。貓身上比人體稍高的溫度讓她感覺涼意被驅散不少,僵硬疲乏的肢體也在逐漸恢複。

女孩抱的這姿勢讓鄭嘆不怎麼舒服,被她的膝蓋骨膈得有些疼。可是女孩就像拽著一根救命稻草,將鄭嘆抱得緊緊的。

鄭嘆看不到女孩的眼神,感覺著女孩雙手的冰涼,以及顫抖著的尚未平息的恐懼。

這妞肋得太緊,鄭嘆實在忍不住,將尾巴在那女孩胳膊上甩了甩,示意她放鬆點。

女孩沒反應。

再甩。

還是沒反應。

鄭嘆不甩了,甩也沒用,而是將尾巴緩緩從女孩手腕移到手肘,再噌到手臂。

打死鄭嘆也不承認自己在趁機揩油。

女孩也不會想到抱著的這隻貓的思維正在往齷齪方向奔騰。

她的呼吸還有些急促,嘴巴在膠布撕下後也一直緊閉著,鼻子呼出的氣讓鄭嘆耳朵痒痒的,但也只能抖抖耳朵。女孩呼一次氣,鄭嘆就抖兩下耳朵。

鄭嘆過來的時候將脖子上的牌子藏在一棵樹上了,所以此刻女孩也無法得知抱著的這隻貓是誰家的。

風吹動,空中的樹葉打著旋兒掉落,一些地上的落葉也隨著風移動,冬日晚間的樹林帶著蕭索和陰森。只是,這樣的蕭索和陰森在幾隻貓的存在下淡化不少。

晚風拂動女孩凌亂的燙卷的長髮,被抱著的鄭嘆覺得,這一幕應該是很動人的。

只可惜,鄭嘆還沒感慨完,就看到警長跑過來抬爪子開始撥女孩的頭髮玩。然後,可能突然覺得菊部有點癢,警長往地上一蹲,彎身開舔。

麻痹,這個二貨!

真他瑪破壞氣氛!

下次出來不叫你了!

而旁邊不遠處,一隻貓在撩撥蹲在那裡的大胖,結果被不耐煩的大胖跳起身一個「泰山壓頂」,將那隻貓壓的一聲慘叫。

另一隻貓原本正在跟其他貓追逐打鬧,被那聲慘叫吸引注意力,沒看前面,直接撞在一棵樹上,撞了之後還假裝沒事似的在地上打滾。

鄭嘆想捂臉,尼瑪太丟人了!

女孩卻因為這些貓的各種二逼行徑,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不再緊繃,顫抖也平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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