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地圖寶藏

這五道縫隙下面,分別連著五處槓桿一樣的木條,五處的木條同時被壓下,便會觸動中心連著木塊的鎖扣,從而令魯班盒解體。做一個魯班盒,能將那些碎片拼起來不算是成功,能從鎖眼處解開才算是成功。

在林默然長長地鬆了口氣的時候,嘩啦一聲,原本像是銅牆鐵壁一般沒有一絲縫隙的盒子,瞬間分崩瓦解,在眾人眼睜睜的目光中,變成了形狀各異的木塊木條。凌亂的木塊中間,赫然夾著一張淡黃色的錦帛。威廉姆斯伸手把它拿起來,攤開在桌上,讚嘆不已。

「竟然真的和新的一樣,這簡直太神奇了。」威廉姆斯用一種讚歎的、不可置信的態度看著面前淡黃色的絲綢。絲綢背面是金絲線繡的五爪金龍,正面畫著一幅地圖。

華語軒摸著下巴道:「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歷史悠長,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說起來,我一直不信魯班盒有歷久如新的說法,但是真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林默然拿起一塊木頭,仔細端詳了一下道:「可能是盒子內部塗了特殊的動物液體或者植物液體,或者是混合的液體。我一直覺得中醫很神奇,神農嘗百草雖說有些誇張,但是自然界中的動植物確實有很多不為我們所知的能力。」

林默然絲毫也不怕威廉姆斯將盒子拿去化驗,這盒子什麼都化驗不出來。可什麼也化驗不出來,並不代表什麼都沒有。只能說明現代科技還不夠發達,或者說古人實在是太高明啊。

如果威廉姆斯拿去做X光,發現盒子竟然可以透光那也好解釋。可能盒子打開之後,一切效用就消失不見了,或者盒子內側阻隔X光的東西,像酒精一樣會揮發在空氣中。

總之,如今威廉姆斯心中覺得魯班盒是神奇的,那麼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能找到一個好的理由。「神奇」二字可以解釋一切,根本不需要別人多說。

眾人都覺得林默然的推斷有道理,不過現在這不是要討論的重點,隨意說了一兩句就擱在一邊不提了。

魯班盒只是一個盒子,雖然也是件寶貝,但使它值錢的是盒子中的地圖。這是一張非常簡單的地圖,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都算不上是一份地圖。不過想想也是,如果這只是李隆基想要告訴楊貴妃的一個地方,又不是打算流傳百世,那麼根本不需要地圖那麼正規,一句話就行。可能是這地方比較複雜,為了保險起見才圖文並茂的。

地圖上用墨色勾勒著蜿蜒山脈,雖然只是非常簡單的幾筆,卻能看出一條龍形。龍身處起點無從考證,由北向南地標著路線圖。一路標出幾個大家聽也沒聽過的地方,想來那是唐朝時期的名稱。

從唐至今已經走過了一千多年的歷史,一千年的時間,滄海桑田,時移勢遷。有些特別有名的地方或許還保留著原有的名字,但是大部分地方經過歷朝歷代,已經換過無數的名字。而原來的名字少部分保留了下來,大部分消散在歷史的長河中,所以這些地名大家聞所未聞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在龍頭的位置上,標著「金粟山」三個字。但凡是對唐朝歷史熟悉的人,對這三個字絕不會陌生。

「果然是在這個地方。」華語軒用手指虛點著地圖道:「我一直在想,李隆基的陵寢在金粟山,如果他想再建一個秘密陵墓,和楊貴妃夜半無人私語的話,也不會離這個地方太遠。即便他是皇帝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隨心所欲的,想一南一北地建兩處陵寢,這基本不可能。但要是在同一個地方,在修建正規陵寢的同時,秘密指揮手下再建一個伴葬的陵卻是不難。」

金粟山是李隆基的泰陵所在。史書有記載,開元十七年,唐玄宗謁橋陵至金粟山,見此山有龍盤鳳息之勢,謂左右曰:「吾千秋後,宜葬此地。」寶應初,追述先旨而置山陵焉。

泰陵玄宮就建造在金粟山之陽的腹部。此山為五龍山之金脈,海拔七百一十六米,有碎石若金粟狀。其山系自西南向東北方向伸展,諸峰羅列,山形起伏,若龍踞鳳翔,氣勢磅礴。

「金粟山」三個字旁,又往西南方向岔出一條線來,線的終點落在一個叫做蘭粟鄉的地方。在整個用黑色畫出的指示圖上,只有這一處點了一點兒硃砂。那硃砂一點紅,歷久彌新,彷彿情人的眉心,愁腸百結,千年不散。

「唔,蘭粟鄉。」華語軒皺著眉頭沉思道:「金粟山有這個地方嗎,我竟然從來沒聽過,真是活到老學到老,你們誰聽過嗎?」

華語軒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大家。他是研究唐史的,對泰陵的相關研究自然也很透徹,所以對金粟山出現了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地名,表示匪夷所思。

讓華語軒心裡稍微舒坦一點兒的是,大家在一陣冥思苦想之後一起搖頭。

唐澤是屬於那種對歷史的認知僅僅來源於學校時期的歷史課本的正常人,根本都懶得去想這種專業性的東西,直接打開電腦在百度、搜狐一陣搜索,依舊是一無所獲。

林默然嘆道:「李隆基離現在已經一千多年了,或許蘭粟鄉現在已經改名,或者已經根本不存在了,這麼紙上談兵不是辦法。」

「是的。」威廉姆斯贊同道:「林先生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去一趟,問一問當地的人,看一看當地的歷史,說不定會有些特別的收穫。」

雖然威廉姆斯有些年沒來中國,但當年他就是這麼做的。他不是坐在繁華的街道上喊著收古董的,而是在大山田野里亂轉的。從那些偏僻的村子裡,他也確實收穫頗豐。

「那好,那我們就走一趟。」唐澤一錘定音,「我這邊隨時可以出發,威廉姆斯先生,您那邊有沒有什麼要準備的?」

威廉姆斯一向是個決策者,在幾十年前是這樣,如今即便光景不如以前,可仍舊是個決策者,旁人只有聽命的份兒,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如今乍一聽唐澤做出了下一步的決定,一時還有些不適應,愣了愣方道:「哦,哦,我沒有什麼要準備的,隨時都可以走。」

「好的。」唐澤道:「我稍微整理一下這邊的東西,還要聯繫一些那邊的朋友。我們這麼多人如果貿然進山,一定會引起當地人注意的,我們需要一個諸如投資考察之類名正言順的理由才好。」

「是的,是的,唐總考慮的周到。」威廉姆斯想了想道:「不過我也研究過金粟山,那裡是一個以旅遊為主的地方,似乎沒有什麼太有特色的特產。」

「這個我會負責解決的。」唐澤道:「既然金粟山是開發旅遊的,那再好辦不過了,有特產賣特產,沒特產我們可以繼續開發旅遊。那些好開發的地方想來都已經遊人如織了,正好我們可以往深里去,往沒有人的地方去,往……」唐澤點了點照片上的紅點,「這裡去。」

華語軒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起投資什麼的,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他本來也只對歷史研究感興趣,現在更是全部精神都被那張從魯班盒裡拿出來的地圖所吸引了。此時見兩人說起來沒完了插話道:「這些事情你們慢慢談吧,我老人家可不懂,我要去研究研究這地圖,看看還能不能找出新的線索來。」

「華老,我和您一起。」林默然忙道,「做生意我也不懂,跟您研究地圖還能學點兒東西。」

一張華語軒自己畫的地圖有什麼可研究的,但林默然覺得留在這裡和威廉姆斯周旋也是件挺累的事情。這種事情還是留給應酬慣了的唐澤吧。瞧他那熱情的樣子,就差臉上寫上「我很真誠」四個字了。

唐澤對此倒是沒有意見,見華語軒要走便說了幾句辛苦華老之類的話,倒是威廉姆斯聽了之後,微微地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道:「華老先生……」

「怎麼了?」華語軒一臉的期待,「威廉姆斯先生是不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不,不是……」威廉姆斯竟然覺得自己略有些尷尬,頓了頓道:「我是覺得這張地圖是不是應該放在我身上。」

華語軒有些不高興,不太掩飾不滿地道:「難道威廉姆斯先生覺得自己對它有更深刻的研究?」

「威廉姆斯先生不是這個意思。」唐澤一看要糟,忙打圓場,「威廉姆斯先生也是心急地想研究研究。華老,您別看威廉姆斯先生是個外國人,但是因為對唐朝特別感興趣,所以他對唐史也有非常深刻的了解。興緻所在,可以理解嘛。」

一聽有志同道合的愛好,華語軒點了點頭,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兒。想了想道:「那東西留給你先看,我拍兩張照片走吧,威廉姆斯先生這麼大老遠地來到中國不容易,中國是好客之邦。」

威廉姆斯連連點頭稱謝,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魯班盒是他的,魯班盒裡的地圖應該也是他的,可現在怎麼有種找華語軒借來的感覺。

還沒等威廉姆斯理出個頭緒來,華語軒已經指揮林默然三百六十度地給地圖拍了幾張照片。雖然比不上原圖但絕對清楚,研究研究線路名稱什麼的足夠了。

「那就這樣,我先回去了。小林,我們走。」華語軒對今日的收穫頗為滿意,志得意滿地向林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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