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太平清領書 第六章 老祖

范德彪一推黃石頭,說:「我說劉先生,咱再用石頭的血畫一個不就行了嗎?」這句話一出口,立馬嚇得黃石頭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劉大少搖著頭:「那幾張符有順序的,我是故意瞎放,也搞不清丟的是哪張,重畫張要是錯了沒個屁用!」旁邊蘇有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起來:「奶奶個腿,蜈蚣出來了!」

劉大少腦門子上青筋直冒:「我的個祖宗,這麼快?」六人回頭一看,那大蜈蚣已經張牙舞爪爬到眼前,尾巴一擺過來,封住了眾人回退的路。

劉大少一聲令下:「往山壁子那邊跑!」五人發足狂奔,直如一陣風般。等跑到那石壁下,范德彪忽然醒悟過來,大罵道:「個板板的,怎麼讓我們跑死路上球?」劉大少環視一下四周,快步到一塊一人多高的石頭後面,端詳了片刻道:「快看,這裡有古怪!」眾人跑去一看,果然,就在劉大少指的地方,有一個黑乎乎的岩洞,岩洞四壁狹窄,但也挺寬敞的,人不彎腰就能進。

聽得身後草木作響,情知那蜈蚣己到。范德彪咬咬牙,開了礦燈,一把鑽了進去,眾人一聲喊,都跟了進去。劉大少最後一個進,借著范德彪照過來的燈,他一下看見洞邊上有塊木板子,心念一動,拿過木板子就堵在了洞口。直聽到一聲悶響,卻是那蜈蚣一下撞在那板上。直撞得劉大少連連後退。葛栓娃見機的快,一把頂了上去,算是把那傢伙給頂了回去。

只聽到木板那邊『哧』的一聲響。一陣黑霧從木板與洞口間縫隙飄了進來。葛栓娃和劉大少兩人頂著木板,都閉著了呼吸,劉大少大叫:「那個你們……快……快找點頂門的東西來!」范德彪打著個燈去找了幾塊石頭,幾個人一起幫忙,把個木板算是頂好了。劉大少和葛栓娃長出了一口氣,往後退到煙霧沒有的地方。直覺渾身沒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范德彪叫著:「快把煤油燈點起,這破礦燈幾個電池管不了多久!」胡北康和黃石頭聞言便點了兩盞煤油燈,洞里頓時亮堂了好多。眾人借著光亮一打量,這洞有一人多高,明顯是人工開鑿。洞里橫七豎八還放著一些木頭樁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時日長久,那些木頭樁子竟然還沒有損壞。

聽到外面漸漸沒了響動,黃石頭問道:「那蜈蚣怕是走了吧,還有,劉先生,我哥好像是進的這洞吧!」這話一說,人人像坐在火上一樣,呼一下就站起來,俱望向洞里。劉大少心裡那個悶啊,這門口一個不好對付的祖宗在外面吞雲吐霧的等著咱們出去,洞里一個不知高低的死人又不知去向,這真是里外受敵啊!

蘇有貴本來餓的是一點勁也沒有,身上又沒個適手的武器,拿得還是那劉大少吹的震天雷(雷管)。這時候早從地上摸了個一頭尖的樁子掛在腰帶上。大家都望向洞里,卻是半點響動也無。那蘇有貴突然「啊」一聲喊。驚得幾人身上直發冷,范德彪顫聲道:「咋啦?你看到個啥啦?」黃石頭更是直接就往劉大少身邊擠。

蘇有貴一拍腦門子,說了聲:「那條蛇啊!那條蛇啊!」劉大少腦門子都快炸鍋了,忙問:「你說清楚些,蛇怎麼了?」蘇有貴說道:「那蛇那麼大條,要是烤了,我們幾個人吃兩天也沒問題!現在就那麼白丟外面了!哎喲!」

范德彪氣得一腳蹬在蘇有貴屁股上:「你媽拉個巴子的苕貨,這時候了還就想著個吃!」劉大少看他要不是范德彪的人,這下早就跟上去加一腳了。

正在這時,洞內突然『嘩啦』一陣響,唬得眾人立馬靜了下來。劉大少和葛栓娃對視一眼,劉大少對范德彪說:「你們在這哈看到起,不讓洞口再有點啥事,我和葛兄弟進去探一探!」

范德彪一擦汗:「個板板的,不會有事吧,要不我也去?」劉大少略一沉吟後便搖了搖頭:「洞里不寬,人多了還不好施展,我們兩帶捆繩去,發現了他,就捆住了,我就不信他連繩子都能掙脫開!」

說實話,劉大少是很欣賞這葛栓娃的,人家遇事鎮定,壓得住場。帶上他心安。劉大少把斷了的褲帶子結上,又把個礦燈開了走前面,葛栓娃側著身子走邊上,那洞彎里八曲,兩人緊張的呼吸都急促走來。

走了個十幾米,兩人突然前面竟是再也沒了路,這麼十幾米長一個小洞,那黃鵬進在這裡面竟是沒有找到。劉大少慌得臉上全是汗:「我的祖宗啊,這鬼鬧的,這怎麼這麼大個人就不見了?」葛栓娃只覺自己提著煤油燈燈的手全是汗,就換了個手提,一隻手撐在洞壁上想休息一會兒,誰知道這一撐之下,卻傳來『咯』的一聲響,葛栓娃是一個咕嚕就側滾了進去。劉大少大叫一聲:「不好!是個暗室!」

葛栓娃一下滾了進去,提著個煤油燈亂晃,只覺眼前一陣明一陣暗。劉大少不知道里情況,不敢直接就進去暗室。拿著煤油燈在暗室那門口往裡面找。看見葛栓娃慌慌張張拿著個燈在裡面晃。恰在這時,劉大少手裡的礦燈閃了兩下,滅掉了。

劉大少急得臉都青了,大罵一聲:「個祖宗的,這日子還他媽讓人過不?」

回頭說了聲:「別亂動,我去叫人!」說著就往洞口跑。這洞是個彎洞,裡面鬧出了動靜,外面卻聽不清楚。那四人正在門口蹲著,看到里黑乎乎跑出個人來,都驚的倒吸一口涼氣,把菜刀,尖樁子什麼的都拿在手裡。黃石頭把亮著的個煤油燈舉起來,照了下,發現是劉大少,忙問:「怎麼就你一個,娃子哥哩?」

劉大少氣喘吁吁的說:「別多話了。」一把把礦燈扔給范德彪:「范隊長,換電池,你們再點兩盞煤油燈!快跟我進去救人!」一見幾人都呆著,不由氣得大吼一聲:「先跟我進,快!」

四人如夢初醒,跟在劉大少後面就跑,范德彪手忙腳亂的邊跑邊換電池。這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劉大少他們就跑到密室入口,劉大少一看這裡面還亮著燈,不由長出一口氣,喊了一聲:「葛兄弟,沒得事吧?」

這一嗓子喊出,那密室內的燈突然滅了。劉大少剛一愣,卻聽到葛栓娃在裡面尖叫一聲:「哎喲,奶奶的!」嚇得劉大少腿一軟,直接就摔在地上,范德彪還在手忙腳亂的換電池,那新電池插了幾次也沒插進去,聽到那葛栓娃慘叫,急得是內褲都濕了:「個板板的,這日子還他媽讓人過不?」

胡北康過來扶住劉大少,劉大少沒多說話,提著燈就往密室里走,這葛栓娃算是救過自己一次,要是在這眼皮底下讓什麼東西把他給害了,劉大少這一輩子都不會痛快。

劉大少一進密室,先看見葛栓娃好好的坐在地上,臉色紅得異常,似乎極為激動。這才放下了一顆心。這時候范德彪也換好電池,提著礦燈進來了。這一下點了三盞煤油燈,一個礦燈,雖然不是太亮,但是看清楚這個地方卻是可以了。

劉大少過去扶起葛栓娃,一看他那燈,卻還是好端端的,就問:「么樣?沒得事吧,剛才燈怎麼滅了?」葛栓娃愣了半天,好容易才醒過來,一把抓住劉大少,說:「奶奶的,這地方不對勁啊!」劉大少扶著他,說:「怎麼個不對勁?你倒是說說剛才怎麼回事?」

葛栓娃吞了口口水,說:「老子剛滾進來時,亂晃,一下看到三個大人影!你出去找人去了,老子也站了起來,正四處看。剛看到一個人影一動,狗日的個燈就滅了!」這話一說出來,黃石頭和蘇有貴都又往中間站緊了些。

劉大少大聲說道:「把這燈先拿到四處看哈環境,主要是看那個黃鵬在不在!」說完拿著范德彪那個礦燈往前一照,整個人都呆住了。幾個人看他表情有異,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密室怕是有十來米高,完全是在這山肚子里掏出來的。這洞也算大,裝個兩百人怕是沒問題。

他們站的地方在進口,在這一眼看去就看見雕的三座人像在前面二十米開外的石壁上。劉大少一摸頭,說:「這真還是個道觀啊!這不是三清的像嗎?」他拿著個燈照著這三尊雕像,突然感嘆起來:「說是雕菩薩像,其實是在掏個道觀啊!」

范德彪站在他旁邊,一肚子的問題,「個板板的,這個工程雖然比不上修長城,我看沒個百八十人也搞不下來!哪個混球吃多了沒得事做,跑這山裡來掏了個道觀?」那邊蘇有貴提著個燈走近了去看那三清像,突然嚎了一聲:「我的個媽啊,死人!」

劉大少和范德彪對視一眼,同時說了句:「黃鵬!」馬上跑了過去。卻見那蘇有貴打著擺子,指前那三清像前一個供桌:「哎喲……死人……」幾個人壯著膽子圍了過來,卻見一個屍體盤腿坐在供桌上,兩手掐了一個決,放在腿兩邊。屍體已經發黑乾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兩個空空如也的眼眶讓燈一晃,竟似有些妖異的光。

黃石頭摸到范德彪身邊,提著個燈抖個不停,問道:「彪哥,不會鬧鬼吧?」范德彪心煩意亂,剛想說他幾句,一想起他剛沒了哥哥,不由又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安慰。

劉大少過去仔細看了下那屍體,只見他穿的並不是道裝,反而有點像過去行軍打仗的一身行頭。心裡道:這莫非還是個當兵的?怎麼要跑這哈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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