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太平清領書 第四章 神秘雕像

劉大少第一次施此法,竟得奇效,不由大是高興。往前沒走幾步,卻是一陣冷風吹來,他心中一動,大叫了聲:「注意了,千萬別睜了眼!」卻聽道前面有人嬌滴滴叫了一聲:「大少,個見了我還不快過來……」

劉大少心中一震,菜刀差點脫了手,這不是燕子的聲音嗎?於是,他本能的就想睜眼一看,卻被背後的葛栓娃拉了拉衣服:「師父,怎麼不走了?」

劉大少這才醒悟,恨恨的想:虧我還在提醒別人,這自己就這麼沉不住氣。

見劉大少不回答,那人冷笑一聲。卻聽道範德彪驚一聲:「我槽……你怎麼活了……」

劉大少大聲道:「這都是那些邪物在迷人……別當真!」

黃石頭問范德彪怎麼了,范德彪黯然道:「那兩個被我搞死的人說要找我報仇。」

突然又有一女子在身邊唱起戲來:「戰場上死的是忠良將,安享榮華卻是奸佞臣……列位師父哇,我死得卻是好慘啊……未開口熱淚滾,死在異地卻是父母不知,可憐我那雙親無人伴在身邊哇……」那聲音猶如陰間的厲鬼哭號,直聽得幾人腿直抖。

劉大少低下頭,暗念著《正一符篆》里的『靜心去妄決』。可是這個心總是靜不下來,不由暗暗著急。

范德彪這一路上是掛著個領頭的職,卻是乾的跟班的事,總覺得這自己總得做點什麼。這一下聽那女鬼唱戲,卻突然起了個念頭,當即高歌一曲:「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這一首歌充滿了衝天的豪氣,聽得眾人精神一振,黃石頭也啞著個嗓子唱起來:「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這六人一發的唱了起來,那女鬼的聲音便聽不到了。卻聽到「啊」一聲尖鳴,聲音極尖銳。劉大少大喜:「我們這人心一齊,卻是破了她的鬼哭之術!」蘇有貴高興的都跳了起來:「我們也能嚇跑鬼啦?哈哈!」

那范德彪正得意,突然腳下一軟,踩著了一團軟軟的東西。那傢伙,靠,這不是蛇嗎?范德彪最怕蛇,這一下驚的一跳,睜眼就向腳下看去,這天雖快黑了,但腳下還是看得清楚,這哪裡有蛇?剛一鬆口氣,突然看見眼前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一隻眼睛是個血洞,另一隻眼珠掉在眼框外,自己的手卻親熱的搭在他肩膀上。

「哎喲,這日子還他媽讓過不?」范德彪剛嚎了一句,那吊著隻眼睛的年輕人慢慢伸出雙手,朝他脖子掐來,范德彪看得清楚,他兩隻大拇指都被人折彎了,反貼在手背上。

「嘿嘿……我們又見面了……上次我沒回去,我老娘哭了一個月……你要是不回去,你老娘要哭幾長時間喲?」那年輕人伸出舌頭舔舔嘴邊的血。嘴角一彎,都沒了眼珠的兩隻眼竟然眯了起來,他竟然在笑!

范德彪知道自己中了道,大叫一聲:「媽拉個巴子的,你活著老子就不怕你,你變成鬼了,老了照樣不怕你!」一邊就舉起個菜刀砍下去,誰知道手中一涼,這菜刀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條蛇。那蛇吐著信子在他手上呼一下就卷了上來,一下纏住了他脖子。「哎喲!」范德彪大叫一聲,就去扯蛇,卻哪裡扯得動?只覺那蛇越纏越緊。

那年輕人喋喋怪笑起來,他把個掉出眼眶的眼珠子又安了回去,聲音陰冷中透著得意:「嘿嘿,我留著個眼睛,就是為了看你怎麼死的……」

范德彪大怒:「老子死了也變……哎喲……也變鬼了……還要打……」漸漸的這就有點吸不上氣了。

卻說劉大少一聽後面范德彪的動靜就知道要糟,他一直擔心蘇有貴和黃石頭這兩小子出事,沒想到真出事的卻是范德彪。他大喝一聲:「你們都不要動,更不要睜眼,我來!」心裡卻是暗暗叫苦:這陣也不知深淺,怕不是連我也迷了吧!開口念了個『丁牟公引路咒』,再睜開眼看去,卻見一個女子模樣的人正死掐著范德彪,范德彪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邪貨!還不住手!」

劉大少這回可是使足了勁,用那把開了光的菜刀一把斬去,只聽『哧啦』一聲,直把那女子半邊肩膀給斬了下來。心裡那個高興,本來只是吹吹牛,沒想到這用童子血開光的刀這般生猛!卻見那女子轉過頭來,一邊胳膊和肩膀都被刀劃拉到腰上了,這女子竟然是馬曉燕!劉大少大驚:我的個親祖宗哎,我也著道了……

卻見那范德彪嘴角一翻,整張臉皮血淋淋的翻了上去,露出又一張臉來,卻不是那害的自己恩師冤死的紅衛兵頭子白開爽是誰?劉大少明知這是中了迷,一見這恨的咬碎了牙的仇人,卻還是忍不住一刀砍去。

刀到半途,卻被一橫伸過來的手抓住,「喂,劉先生!」一人在聲在耳邊一叫,劉大少醒了過來,一看竟是葛栓娃抓住了自己的手。

「劉先生,快醒哈,砍錯人了!」葛栓娃又在耳邊一聲大喊。道家中考驗徒弟是否入靜,師父會常在耳邊大喊一聲,修為差的便馬上會走神。這下在劉大少耳邊一喊,卻是幫了劉大少大忙。

他定睛一看,自己要砍去的正是范德彪,這范德彪他早丟了菜刀,正自用手掐了自己脖子。掐的是那個如痴如醉。劉大少大驚之下,一下跳了過去,大喝一聲:「咄!快醒!」一掌在范德彪後腦拍了下去!

這正治著范德彪哩,那邊黃石頭又叫上了:「哎喲,劉先生哎,彪哥,我哥怎麼在叫我啊?」

劉大少都要氣崩了,忙大聲道:「別聽,那不是你哥,別睜眼啊!」

黃石頭不依不饒的說:「真是我哥,他還知道我屁股上一個疤哩。彪哥,快幫我找找是不是我哥……」

劉大少正氣得沒話說,那范德彪一拍之下醒了。開口就說:「個板板的,剛才做個怪夢哩……這走路都做惡夢,這日子還他媽叫人過不?」

劉大少叫葛栓娃扶住范德彪,讓兩人把眼睛都閉上,惡狠狠的對黃石頭說:「你給我把個眼睛閉緊些,這當兒就是你媽叫,你也給我當沒聽到!」

黃石頭大驚:「劉先生,怎麼我老娘也死了嗎?哎喲喂,我怎麼不知道?」這一吃驚,皺著的眉頭一開,眼睛就要睜開了,劉大少驚得一身汗,這一下就躍將過去,用手把他眼皮按住了。黃石頭還沒睜眼,以為是鬼來挖自己眼睛,駭得用根尖松木棍就朝前捅去。

劉大少慌忙兩腿一分,那棍子直從檔下插了過去,差點就讓這四季常青,生機勃勃的松木棍子捅上了關鍵。

「莫慌,是我,劉大少啊!」劉大少喊得嗓子都啞了。「劉先生?你怎麼按我眼珠啊?」黃石頭問道。

劉大少有氣無力的說:「別睜眼,聽到什麼也別睜眼,算我求你好不?你再睜眼,我就拿你血再畫符!」這比什麼都有效,這黃石頭一下安靜下來。

這邊黃石頭剛安靜,那邊蘇有貴又嚎起來:「劉先生,我後面有人不?」

劉大少都快哭了:「沒人啊,真沒人……」這一說,蘇有貴嚎得更凶了:「哎喲,那怎麼有雙爪子搭著我肩膀哩!」

劉大少回過頭一看,那邊上,范德彪又一臉怪笑的自己摸著自己肩膀,低聲說:「哎喲,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好哇,我們兩個是一般的苦命人……」

眼見這情勢就要完蛋了。那葛栓娃突然扶著范德彪大喝一聲:「你們這幫球樣,連個眼睛都閉不好!再不聽劉先生的話,我一刀一個砍了免得心煩!」

說也奇怪,這葛栓娃一聲吼,眾人都消停下來,一個個都明白什麼。范德彪緊緊的閉上眼睛,大叫一聲:「我操,把老子給迷進去了!你們兩個小王八羔子給我閉好了,就當自個是瞎子!」

這五人又照先前的樣子,一個閉了眼,讓劉大少給帶著路。劉大少一邊在前面走,一邊問葛栓娃,「你是怎個不怕那玩意迷的?」

葛栓娃淡淡一笑道:「你們怕是不知道吧,我解放戰爭的時候打過仗,死在我手下的人十個指頭逗數不清。我認得一個老道,他說我這人煞氣重的很。」劉大少忙道:「兄弟,那還真得虧你了,要不我們今天算是交待在這林子里了!」

五人受了教訓,一路無話,不管聽到什麼怪聲,踩到什麼東西,那都是閉著眼睛往前。不知道走了多久,打頭的劉大少突然覺得眼前微亮,身上也沒了那股子冷勁,心裡一松,心想著總算出來了。

他把眼睛一睜開,只見眼前一個大山谷,四面都是山。一輪啃了一小口的燒餅似的月亮正從山頂上顯出形來,天終於黑下來了。

劉大少深吸一口氣,「大家都把眼睛睜開吧!」

幾人一睜眼,都長出一口氣,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剛在那林子里太悶人了。這一口氣還沒出來,只聽到頭頂「吱……吱……」幾聲尖利的怪叫,一陣勁風從頭上過去了。

那黃石頭反應好快,一個抱頭就蹲下了。劉大少心裡發慌,忙問:「你們看到是么子東西?」

葛栓娃說:「是個飛的……」

范德彪聲音有點抖:「是……是……個大東西……很大……就是沒看清長啥樣……」蘇有貴嘴直打哆嗦,吱唔了半天,就是沒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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