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太平清領書 第二章 白狗行屍!

聽到動靜的范德彪和胡北康兩人摸黑跑了進來,范德彪一進來就被橫在地上的黃石頭的一頭撞在工棚柱子上,只覺頭上劇痛難忍,心頭一陣毛急火辣。大吼了地聲:「媽拉個巴子,誰快把燈點起……」

不多時那邊就有人把工棚里一個馬燈點上了。大夥一看,都傻眼了。只見劉大少坐在黃鵬身上雙手戳著,還累出一身汗。

范德彪摸著頭上撞起的一個包,當時火就上來了:「個板板養的,我說你們兩個是玩得幾過癮喲,嘿咻嘿咻的,還不給老子起來球!」

劉大少喘著粗氣:「報告范……范……隊長,詐,那個詐屍!這裡鬧鬼啊……」

范德彪腦門上青筋一下就暴了起來:「你還跟老子詐屍……」氣得渾身哆嗦了一陣,突然大罵:「這個驢日的,這日子還他媽讓人過不?」

劉大少急得都說不出話來:「隊……隊……長,這真不對頭啊……這黃鵬……他有問題啊。」

范德彪這時心裡那個火啊,上去一把推開劉大少,劉大少不敢反抗,忙就地打個滾,滾到一邊。范德彪狠狠瞪了一下他:「等下再來跟你算帳。」說著一腳踢到黃鵬身上,「還小啊?玩這個,還不跟老子站起來!」誰知這一腳踢上去,黃鵬頭踢得晃了兩下,竟是一動不動。范德彪心覺有點不妙,伸手下去在他胸口摸了好一陣子,連忙又伸到鼻子處,發現他已經沒個出的氣了。這下只覺渾身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一聲:「哎喲,個板板的,死……死……死啦?」

劉大少那個喜,心說你現在才發現哩:「我早說他死了嘛,這真是詐屍了,這裡有鬼!」這一高興,說話也順溜了。周圍的民工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聽到劉大少這樣一說,都跟看瘋子一樣看著他。范德彪轉過頭來,雙眼血紅,顫抖的手指指了他好一陣,終於從口裡冒出一句話來:「給老子綁起來!」

工人們一擁而上,拿著挑石頭的粗繩,像捆日本鬼子一樣把劉大少給捆了個結實。劉大少還沒明白過來,大叫著:「不都說死了嗎?怎麼還捆我幹嗎?」眾人把他拖到拴牲口的柱子邊上,又給他加了一道繩。把他牢牢捆到那根柱上。

這時候四周提來好多盞氣死風燈,照得四下一片通明。黃鵬的弟弟黃石頭聽到哥哥被人打死的消息,一下子人就站不住了。被另一工棚的人扶了過來:「哎喲,我的哥哇,哥……哥哥……」他趴在黃鵬屍體上一陣哭嚎,這才相信這個哥哥是真死了。當下就血紅著眼去大灶上拿菜刀。

劉大少被捆了個緊,這冷風一吹,心裡轉過彎來了。這才明白,眾人是把他當作打死黃鵬的兇手了。這一下又急又嚇,頓時就尿了一褲子:「哎喲我的媽呀,這下子可真是說不清楚了……我這不成殺人犯了?」

借著燈光一看,黃鵬弟弟黃石頭拿了把菜刀過來,臉上是一臉殺氣,跟黑旋風李逵似地。這心裡一急,就想運氣綳斷繩子,心想能多遠就跑多遠,總不能今晚把命送到這裡。這時候卻看到范德彪和一伙人衝過去,攔住了黃石頭,這才鬆了口氣。沒再想跑。這一跑,家裡的老爹老媽今後的日子可難過了,說不定田村長都得受到牽連。他心想等到上面來人的時候,我再實話實說,信不信就是人家的事了。反正這日子活著也難過!

這口氣還沒松下來,卻看見范德彪解下腰上的皮帶,遞到黃石頭手裡:「給老子抽,不要打死球了,明天再給他交上面吃槍子去!」劉大少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四處看一下和自己一起來的同村的人,盼著有個人出來解個圍。誰知道眾人都躲得老遠。不由心裡一陣悲涼。

黃石頭滿腔仇恨的舉著個皮帶過來,那血紅的眼睛看得劉大少直打哆嗦:「等哈,黃大哥,別……別……你先聽我說啊,不是這樣子的……」話沒說完,黃鵬高高舉起皮帶,哭叫著:「給老子閉嘴!你陪我哥命來!!」一皮帶就抽到劉大少身上。這一下抽的是當真有勁,只聽啪一聲響,劉大少馬上慘叫一聲:「啊……喲……」與此同時,圍著的一群人中也有個人大叫了一聲:「啊喲!」聲音比劉大少還大。劉大少心裡大罵:「打在老子身上,你鬼叫個么子!」

眾人都回過頭去看那個人,只見那人抖得跟抽風似的,手指著天上:「啊……喲……狗,狗日的,狗哇!」

黃石頭一聽這話,氣得罵了句:「瘋子!」轉過頭來,繼續抽劉大少。這一轉過身,皮帶啪一下就掉在地上。他睜大了眼睛,身子像被定住似的,也叫了:「啊喲,狗……狗日的……狗啊!」眾人被他叫的唬住了。都轉過頭來看。

但見二十米開外,黑漆漆的天空中,一隻大尾巴的白狗離地有三人多高,正慢慢向西邊飄去。那黑暗中,狗的白毛特別顯眼,狗尾巴還隨風一晃一晃的。眾人看得分明,那確實是一隻狗。於是眾人同時像牙疼一樣倒吸一口涼氣,齊聲罵到:「啊喲……狗日的……狗哇……」

范德彪腿肚子一轉。蹲在地上:「這狗都上天啦……狗日的,這日子還他媽讓人過不?」

那大灶上做飯的蘇有貴顫聲說道:「彪哥,是不是狐狸精修練成了氣候喲,這它媽的都飛天了……」范德彪正抖著手點煙,聞言說道:「你哪見過這麼大的狐狸?」

劉大少急著想扭頭想看看眾人都看見什麼了,可是身上繩子捆得太緊,頭怎麼也轉不過去。只好問大家:「看見啥子啦?」黃石頭這才注意到他,這眼光就又轉到他身上。這眼光剛一看下來,黃石頭突然像打擺子似的抖個不停,整張臉都綠了。

范德彪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鵬子……鵬子……」這一百來號人同時往劉大少身後看去,突然又齊聲大叫:「哎喲……我滴個神……」

原來先前捆劉大少的時候,幾個人早把黃鵬抬到牲口棚旁范德彪的那床草鋪上。這眾人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這黃鵬突然自己爬了起來,頭高抬著。一雙空洞發濁的眼睛朝大家看了過來,說也奇怪,這大家眼睛被他這麼一看,頓時身上一片冰涼。

黃石頭小聲叫了出來:「哥,哥……」卻是不知為何,心裡害怕,走了兩步,就再也走不過去了。黃鵬身子僵硬的一轉,隨即腿腳如飛,向那大白狗飄走的方向跑去。幾個大步就跑出老遠。還沒讓人反應過來,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中。

范德彪呼的站了起來,向黃鵬跑的方向跑去,大聲喊:「別站著了,給我追!」

大家人多,膽子大。前面幾個人提著煤油燈,大家一齊追了上去。只剩下劉大少一個人綁在柱子上。劉大少只知道是黃鵬出了情況,只怕是又是詐屍,見大家都跑了,還以為是嚇跑的。心裡那個苦啊,這剩下自己和一個詐屍的在一起,這日子還他媽讓人過不?

這眾人跑得快,黃鵬更快,剛開始還看得到個白影子,沒幾里路,漸漸就什麼也看不見了。范德彪大聲叫道:「分開了跑,看他到底跑到哪去?」這夥人一口氣跑了十多里,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山群,卻是再也沒有路趕了。

劉大少正東想西想,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追的人一個喘著粗氣回來了。范德彪扶著哭個不停的黃石頭,一招手,叫人把劉大少放了下來。

「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范德彪的嗓子都啞了,劉大少還沒松下筋骨,忙上前一五一十的講了個清楚。最後還強調了一下:「他躺我身邊的時候就沒呼個氣了……他那時候,就……就……我看就不是個活人了!」劉大少說完往旁邊一蹲,心想要信不信隨便你!

范德彪和胡北康駭然的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在想,如果這劉大少沒說謊,那麼那時候兩人看見走進工棚的黃鵬就是個死人。這近五月的天氣,人人都跑了一身汗。這一靜下來,想想這事的詭異離奇,不由前胸後背一片涼。

劉大少看到大家都靜了,就咳嗽了兩聲:「那個,范大隊長,我原來在村裡對這個東西知道一些,我看這也不算詐屍,這隻怕是個無魂屍!」范德彪六神無主,隨口問了一句:「什麼是無魂屍?」劉大少小心翼翼的說:「這人死了,當然就沒了魂魄,這無魂屍,就是死之前就丟了魂魄的。」他囁了下舌頭:「就像一個人沒了頭,但是又活了一些時候……」說到這裡,他自己也不好怎麼解釋了。

「對了,就像殺雞,雞頭剁下來了,有的雞還能活個好幾天,這種……這種,這雞一不動了,死了的就叫無魂屍。」劉大少頭冒汗總算把心中所想的解釋了個清楚。

黃石頭靠在范德彪身邊哭個不停,四周又一片吵鬧。范德彪扯開了衣服,覺得心中疲累到極,就叫了聲:「都莫吵了,回去睡覺。明天再去找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其實這回去如何睡得著。很多人睜著眼睛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范德彪叫大家集了個合,訓了個話。他說:「昨晚的事,大家不要亂講,今天我們去找黃鵬兄弟,你們要是瞎講,被上面知道了,哼,宣揚這些鬼鬼神神的東西,你們也討不了好去!」大家心裡害怕,哪敢說半個『不』字?

安排工作時,范德彪把劉大少喊到身邊,在鑽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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