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旱魃之患 第十章 有請祖師爺上身!

張恩溥的推斷是正確的,這旱魃實際上並沒有受傷,而是選擇了靜靜的等待,等待過來的人,然後給他致命一擊。久久不見有人過來,她明白,計謀失敗了,隨即從地上跳起來,對著張恩溥發出一聲桀笑。

「這……」看著活生生的旱魃,劉大少三人徹底懵了,不是說只要給她身上沾到黑狗血,這東西就會蹬腿嗎?可現在……

張恩溥喘了口粗氣,將道袍的下擺扎進了腰帶里,雖然如此模樣實在有些不倫不類,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也顧不上什麼仙風道骨的追求了。只看他眼睛眯成一條縫,一邊警惕的觀察著旱魃的動作,一邊拔出了那柄釘在地上的桃木劍:「事態有變,是我太魯莽,連累大家了,沒做好充分的準備就來攬這趟子渾水。」

「張……張伯,郎個是啥子意思?」劉大少結結巴巴的問道。

「唉!」張恩溥嘆了口氣:「我原以為這女屍即使是再過凶頑,撐破天也就是剛剛成了旱魃,未成大氣候,只須小心謹慎的對付著,便能平了這樁禍患。但沒料到……沒料到……」

「我說伯伯喂,你他奶奶的都快急死我了,咋每次說話一到關鍵時刻就卡住了呢……」劉大少抱怨道。

「她已經成了血旱魃了。」張恩溥這次說的倒是乾脆利索,沒有再拖泥帶水。

「血旱魃?」

「嗯。」張恩溥點頭,習慣性的拈了拈那根不長不短的山羊須:「也不知道是哪個頭腦少根筋的傢伙乾的缺德事,這裡東臨水壩,西接亂墳崗,葵水生陰,陰中帶水,偏生的還帶著一股子奇怪的煞氣,以至於兩種氣流合二為一,形成了一個循環往複的螺旋,周而復始的運作著。而這下葬者,卻剛好將她埋在了這個漩渦的中心——聚陰池中,如此一來,倒好了,不但成就了這隻旱魃,還連帶著屍體骨肉,成就了一對母子連凶!」

張恩溥這番分析太深奧了,其中還帶著些特殊名詞,劉大少這半大娃子自是聽不清楚,只覺得墜進了雲里霧裡,腦門兒發漲,但聽到那母子連凶四個字時,卻陡然間心肝兒一顫,他確實想起來了,當初自己和田村長陰差陽錯的從這旱魃手中死裡逃生之時,確實遇到了一個丁不點大的小孩,難道這就是阿蘭的兒子?可她死的時候明明就未曾有身孕啊,這又是怎麼回事?於是,便簡要的和張恩溥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張恩溥皺了皺眉,眼神一凜:「那便是死後才懷上的了!」

「這怎麼可能?」劉大少膛目結舌,覺得這老頭子就跟說書得一樣,凈往瞎里扯。

「我不信……」田國強也是連連搖頭,渾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張恩溥眼神一瞥,就捕捉到了三個人的表情變化,嘴上冷笑一聲:「凡事只要未成定數,便是有可能的,這也不稀奇,鬼生子便是了。」

「鬼生子?」劉大少覺得自個漲了見識了,只聽過鬼害人,沒聽過鬼生娃娃的,這老頭子越來越愛胡謅了:「興許是她帶的小鬼呢?」劉大少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哼哼,你們自己看看她的肚子吧!」張恩溥一抖袖子,桃木劍半空中轉了個圈,平平穩穩的躺在了掌心,這手功夫的確挺漂亮的,跟雜技似地。

聽了張恩溥的說辭,劉大少趕忙將眼神挪向了那許久未動的旱魃,只是這眼神一射過去,就再也挪不開了。這卻是為何?原來他驚訝的發現旱魃的小腹竟然微微的隆起,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肚子就大了一圈,將那血紅色的嫁衣都撐的有些開了:「張……張伯……」劉大少的手停在半空,虛指著前方,顫抖不已。

「我早就看見了,所以剛才給你們提個醒。」張恩溥強調一收,語態變得嚴肅無比,頗有氣度。

「看緊點,這小的快出來了,一個都難纏,要是來了倆,指定討不著好。這旱魃怨氣太重,為今之計,必須要狗血淋頭才能夠給予重創。現在我去將她纏住,不讓這小的露頭。你們找准機會將最後一桶狗血從她頭上淋下去,我不管你們是打悶棍還是丟板磚,只要又准又狠就成了,記住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了,接下來可就難辦了。」

「又要淋?」劉大少臉皮子明顯的抽搐了一下。

「是啊,我抽不出來手。」

「那……那這次誰來啊?」劉大少牙齒有些個上下打架,但說出這句話之後,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因為他發現,此時此刻,田國強,馬曉燕的眼睛珠子都跟聚光燈似地刷的一下就看向了自個,就跟他劉大少身上有花園似地。

「你……你們看我幹嗎?」

「大少……嘿嘿……你懂得。」田國強傻笑了兩聲,但在劉大少眼裡,這笑聲怎麼聽怎麼比旱魃那笑聲還要恐怖三分。

「我……我不幹了啊!都干過一次了。」劉大少連連擺手。

「兄弟你放心,儘管放心的上吧!我在邊上給你搖旗吶喊,祝你馬到成功!」田國強拍了拍劉大少的肩膀,懇切的說道。

「滾你個蛋蛋!」劉大少此刻算是連哭都省下來了,因為他發覺自己都他娘的哭不出來了,大海啊,全是水,肚裡阿,全是淚。

「別磨蹭了,時不待我。我數一,二,三。分頭行動!」張恩溥說完喊了三聲,緊接著就義無反顧的提著桃木劍向旱魃砍過去了,不過走了好幾步他才發覺,竟然只有自己一人喊口號,後面三個傢伙沒一個跟著的,張恩溥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但既然步子都邁出去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幹了,臨來還罵了一聲:「別怪我沒提醒啊,要是鎮不住這旱魃,大家一起歇菜!」

張恩溥這句話算是起了作用,讓翹起大拇指,直誇這老爺子比劉胡蘭還劉胡蘭的劉大少不得不咬牙提上桶,踩著小碎步跟去了。田國強呸呸的朝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揉了揉,囑咐下馬曉燕注意安全,便找了根大腿粗的樹榦子,跟扛小鋼炮似地在後面攆,準備瞅個時機,給這旱魃不旱魃的就來一棍子,這粗細,這質量,就算你丫的是孫猴子投胎,也給你打的三屍暴跳,七竅生煙!

眼見的張恩溥偷襲,旱魃早就怒了,好在她怨氣太重,又成了旱魃之體,一點點黑狗血對她起不了作用,能力根本沒收到一丁點兒影響。狂怒之下的旱魃,拚命的舞動著那對黑指甲,頓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密密麻麻的石子和樹枝,就像下雨一樣攻向張恩溥。

旱魃的狂怒讓張恩溥險象迭生,躲避四周飛來的石子和樹枝都來不及,就別說攻擊了,不一會就因一個躲避不及被迎面飛來的石子打中,然後摔倒在地上。當然,張恩溥活了這麼久,而且修道多年,豈會就這麼兩下。當下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扣在桃木劍上的五指一緊,刷刷刷就是三劍搶攻,旱魃對此卻是不管不顧,只是一味的朝著張恩溥撲來,誓要將他撕成碎片。張恩溥見不是頭,心道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阿!於是牙關一咬,身子往後一仰,成了一個鐵板橋,而此時,旱魃的一雙爪子正好從他的臉上擦過去,由於距離貼的太近了,以至於張恩溥都能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擦痛感。好機會,與此同時,張恩溥右腳跟往後支開了一段距離,穩定了自己的重心,腰部發力,原地就是一個陀螺旋轉,左手五指結靈虛指,快如閃電的探到了旱魃的肩膀,接著如大鐵鉗子一般掐了下去,哎呦,旱魃皮厚肉糙,倒是沒啥,張恩溥指甲陷進肉里,卻是痛的叫了一聲,不過現在哪個更關鍵,他還是知道的。只見他那隻扣住旱魃肩膀的胳膊,手肘一收,再一伸,就發出了一股巧妙的力道,將他的整個身子都扯到了半空中,大概離地兩三米高的位置,而這個時候,旱魃還沒緩過勁兒來,正四下里尋找著張恩溥,張恩溥冷笑一聲,桃木劍緊攥,接著下墜的重力,狠狠的刺向了旱魃的後脖頸。

「啪!」吃了這麼大的重量,桃木劍自然受不了。當下虛弱的發出一聲悶響,一頭釘在旱魃的脖子上,一頭抓在張恩溥的十指里,彎成了一個圓弧。

「你去死吧。」正在這時,劉大少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旱魃身後,將盛有黑狗血的木桶罩在了她的身上。在張恩溥給他說只有唯一一次機會後,劉大少就趁旱魃和張恩溥戰鬥,悄悄從另一邊繞到她的身後,屏住呼吸,等著這個老頭子給自己創造機會。

「啊……」旱魃被狗血淋頭,發出凄慘的叫聲,全身冒著青煙,不住的顫抖。

「漂亮!」張恩溥大喜,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跳回地面,將被折騰得差不多的桃木劍插回了後背,就掐著指訣沖向了旱魃,他相信,自己今日一定能收服這個禍害,不然等她們進了村子,濫殺無辜的話,可就惹下大麻煩了。可這張恩溥卻也是倒霉催的,剛一接觸旱魃,卻是渾身一麻,被生生彈了開了,摔了好幾個大跟頭,才灰頭土臉的呻吟了兩聲。與此同時,旱魃的兩腳之下隱隱出現了一灘烏黑色血跡,其中正有一個肉團在慢慢蠕動。慢慢的,那肉團便化成了一個嬰兒。

「不好!小旱魃出來了!」張恩溥大驚,剛準備起來,肩膀一陣連鎖式的劇痛,又讓他趴了下去。

劉大少的呼吸一窒,那孩子的左眼正血紅血紅的看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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