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喇嘛不好夾

第三天一早丁文龍打來電話讓我去大廳,我故意拖延了一會兒,到了那裡我發現只有幾個人在那兒,分別是雁朗、丁文龍、亮子、胖子和劉晶夢。幾個人迎著濛濛細雨登上了一輛金杯,也不知道開往哪裡。

亮子這幾天私下和我碰過幾次面,他說這批人的身份他也不太清楚,他是被道上的朋友介紹進來的,讓我在人前先不要和他有太多的接觸。就保持老鄉的那種關係。車開出市區後雨下得更大了,雨點敲打著玻璃「啪啪」作響。

坐在副駕駛上的雁朗從包里取出一沓文件一樣的東西,遞給了我身邊的胖子,隨後說道:「現在在車上的都是夾喇嘛的人了,不管你們是為錢,又或者是什麼其他,喇嘛夾起來前都是自己人。現在給你們看看這次目標的一些資料,事先了解一下沒有壞處。」

胖子在一旁一直地「啊!哦!吁!」地發出怪聲,我問他怎麼了,他就把那沓資料往我腿上一攛,道:「摸金校尉的出頭之日總算來了!」

我翻開第一頁,發現竟然是北京紫禁城的衛星俯瞰圖片,下面標了一行字,是「天之正中,紫薇垣地」,連忙打開第二頁,是一張銅鏡的照片,看器型和銹色是元末明韌的。最讓我驚悸的是銅鏡上鏇刻的蝙蝠圍繞著的鬼臉,這鬼臉泛著青光,猛地一看和那西周鹿公墓里的鬼臉如出一轍。一下我就感覺周圍的吵鬧聲瞬間消失,這鏡子必然和那龍嶺西周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狠狠晃了晃腦袋,再仔細一看,發現古鏡的邊緣有四條錦鯉,而其中一條上篆刻了幾個字,「敬丞吾兄延瑞」。看來這面鏡子是當初被當作禮物送給這位叫做延瑞的人。

正準備往下翻手裡的東西就被身旁的丁文龍一把奪了過去,我正準備罵人就見那丁文龍表情誇張得可怕,盯著那照片的眼睛都快從眼眶裡冒出來了,無奈只得搖了搖頭。

車子一直跑了三個多小時。等看到路兩旁的椰子樹才知道已經快到海邊了。最後車子在一個小港口停了下來,不過往碼頭看去,各色的帆船、游輪,簡直就一小型的船展,因為廣西沿海發展不像珠三角那麼發達,所以這裡除了幾棟別墅之外就是那種低矮的民居。亮子到旁邊的燒烤攤叫了一些烤魚,結果貴得嚇人,最後才知道這裡是廣西有名的旅遊景點。叫十魚灘。

丁文龍領著我們去了一家路邊攤,是那種很現代的,類似於快餐店那種。雁朗告訴我們接下來要等到下午六點才能有出海的船,我就鬱悶怎麼會有船選擇晚上出海。

一直熬到六點雁朗才帶著我們登上了一條船,說是船實際上是一艘頗為奢華的游輪,好像叫「瑪麗公主號」。而且游輪上已經有很多人,其中大多是外國人,胖子瞅到幾個金髮碧眼的美女忙樂和著上去打招呼,可他吱哇了半天,那幾個外國女人也沒聽懂他講的什麼。

接下來又是百無聊賴的等待,直等到夜裡九點游輪才緩緩開出了港口,我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亮子,心想如果亮子不在這裡此時一定又是一陣極度的不安。很快港口那一抹光亮就消失在海霧裡,雁朗喊來一個服務生安排胖子他們住下了,自從那鬼臉出現在身上我從未這麼早睡過,於是留在了甲板上。

當甲板上只剩下雁朗一個人時我終於忍不住了,他站在船頭吹著海風望著遠處漆黑的一片,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玩一個人的浪漫,走上去就拍了他一下。他一回頭,我就問道:「現在我算是徹底上了賊船,你能不能至少告訴我。叫我來到底是為什麼,還有這次夾喇嘛的目標又是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我總感覺雁朗對我不是很友好,我這會兒這麼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給我個答案。雁朗又看了一眼遠處,說:「這次的目標是明初陸禹書的海葬墓,地點不詳。」

他停了一下,我本以為他會接著說,沒想到這小白臉看著病懨懨的卻賊得要命,轉身就回了船艙。以我算術的道行來看,此次行動必然不會太平啊,領頭人骨骼虛弱,白面無須,且觀之頭頂三花,雖盛開但有聚攏之象。這些都讓我不禁感覺前途未卜,只能對著星星搖頭苦笑。

等我回到船艙時已經午夜了,這房間空間極其有限,我盯著牆上的一幅油畫就發了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艙門被人「鐺鐺」地敲了幾下,船上的艙門沒有貓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艙門。

門剛一開一個身影就掠了進來,隨後一腳踹上了門,我一看,頓時就愣了,那衝進來的人竟然是劉晶夢,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只穿著睡衣。

我立馬腦子就不好使了,頓了半晌才問道:「你……你幹嗎呢?」劉晶夢嘴角輕挑,道:「怎麼,不歡迎?」說實在的,這是我第一次聽她說話,那份酥魅之意絲毫不輸給她的外表。

我心裡一顫,嘴上就答道:「哪……能呢。」誰承想我話音剛落劉晶夢居然猛地朝我撲過來,我壓根兒一點準備都沒有,一下就被她撲翻在了床上。

我心裡大叫不好,這妖女難道想要我的命不成,邊想我就邊準備用腳把她踢開,可腳剛一動我就暗道一聲「完了」,腿早就被她纏住,兩隻手也被她壓住,她就像蛇一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幹嗎像螃蟹似的不老實,我又不會吃了你。」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陣酥麻的聲音就貼著我的耳朵響起來了。

這聲音讓我渾身的不自在,擰頭想問她到底想怎麼樣,誰知剛一動頭就杵進了一片柔軟。睜眼一看,頓時血就衝進了腦子裡。劉晶夢胸前的那兩抹幾乎貼在了我的鼻尖上。我心裡大喊非禮勿視,結果卻徒勞地發現腦子根本就不聽使喚了。

這時她又壓下身來,我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得糟,一咬舌尖連忙把頭扭到一邊。「哎喲!看不出還是個烈男子,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劉晶夢說完居然開始用身體摩挲起來,我也是二十齣頭哪能受得了這個,頓時就開始心跳加速,喉嚨發乾。

「有什麼事……你就說!」我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被她這麼莫明其妙地騎在身上簡直比讓粽子騎著還難受。那感覺就像掛在火上的王八,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如果真是只粽子我至少能呼救,可這……劉晶夢聽我一說有些得意地哼笑了一聲,接著又把嘴貼到了我的耳朵旁,她的鼻息讓我不安到了極點。「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知道點事兒。」

我心說我那麼點事兒寫個自傳都上不了一萬字,愛怎麼問怎麼問,也別把老子逼急,到時候禽獸起來大不了就不是人!

我正準備點頭表示答應,門突然發出「嘭」的一聲巨響,身上的劉晶夢幾乎是一閃之間就滾了下去,我愕然望去,就見同樣愕然的胖子和丁文龍!

這兩人張大嘴巴一動不動,接著劉晶夢就奪門沖了出去,從她那表情中居然還能看出點委屈的意思。我一下癱倒在地上,靠在床邊動都不想動了。

丁文龍驚愕之後竟朝我沖了過來,我心想要糟,早看出這小子對劉晶夢有意思,如今遇到這場面非殺了我不可。誰知這小子一下蹲在地上,硬拉著我的手握了幾下,還意味深長地說道:「哥們兒,打擾你好事兒,實在是對不住了。」

我臉上一陣燥熱,也懶得解釋,踱到了甲板上,後半夜帶著冰涼水汽的海風居然也澆不熄內心的那股躁動,我就這麼撐著船舷,感覺自己完全是被捲入旋渦中的螞蟻,看不清這旋渦的本身面目還被越卷越深。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就見胖子端著兩瓶洋酒站在我身後。他遞給我一瓶,笑著說道:「鬱悶個蛋!我要是你早上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再說這問題,隨後舉起酒瓶就猛灌了一口,誰知這看著和飲料一個色兒的酒卻辛辣得嚇人,我被嗆得立馬咳嗽起來。

胖子又是嘿嘿一笑,道:「也難得你這年輕輕兒的就下地,不對,是下海,胖爺我今兒也就仗義一回,給你講講咱要下的那墓子,免得到時候連自己死哪兒了都不知道。」

我「呸」了一聲,道:「老子上次下墓子就是為了尋刺激,差點就死裡面,你今天再提死字,那就早點滾蛋。」胖子一口咬掉瓶蓋,道:「敢情您倒斗是為了尋刺激啊?那您不如去跳個傘,蹦個極,咱這一行保險都沒處上。」我感覺胖子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於是也沒有反駁。

胖子見我不說話接著說道:「跟你講吧,咱們這次是在南爬子的地頭幹活,所以一路上七拐八繞的。你們所理解的盜墓派系摸金、發丘、搬山、卸蛉,實際在幾百年前就所剩不多,到如今它們更像是一個簡單的稱號。」

我有些不懂了,就問道:「你的意思是如今盜墓這一行又有新的派系出現了?但這幾百年間這門手藝如果真的發生這麼大的變遷,那應該有史料記載才對,至少在野史上會有。」胖子似乎是有些得意,灌了口酒,道:「這你可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別看只有幾百年,但在這幾百年里的事兒可就多了去了。就好比現在的那些個老學究,連烽火台燒的是不是狼屎都還沒整明白一樣。」

胖子說得很逗,我笑著點了下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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