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 冒險·極北之殿 三、初登冰島

冰島是坐落於北大西洋中部的一個大島,靠近北極圈,冰川面積佔8000平方公里,為歐洲第二大島,是歐洲最西部的國家。它全境四分之三是海拔400-800米的高原,其中八分之一的面積被冰川覆蓋。有100多座火山,其中活火山20多座。冰島幾乎整個國家都建立在火山岩石上,大部分土地不能開墾,是世界溫泉最多的國家,所以被稱為冰火之國。

經過一路順風順水的航程,我們總算是來到了這個靠近北極圈的小國,也就是胡春來最後出現的地方。根據信封上的郵戳顯示,這封信應該是在冰島首都,同時也是全國第一大港口的雷克雅未克城發出來的。

此行來得匆忙,我們除了隨身攜帶的手槍之外,並沒有多帶武器。不過料想區區一座海盜王陵也不會有什麼險惡機關,所以也渾然不懼。黃三也不知怎地,在隨身行李里一陣搗鼓,翻出一枚德國造的木柄手雷,算是我們持有的最重型火器了。

當我們到達港口的時候,懷錶顯示是上午十點光景,但天空中卻掛著一輪皎潔明月。據勞拉介紹,此地因為靠近北極圈,風光景物皆與中華大不相同,每年六七月份,午夜常有太陽照耀,如同白晝。到了秋冬,則剛好相反,有時整天不見太陽,而月亮當頭。這樣的怪異景象,令得我和黃三嘖嘖稱奇不已。

勞拉笑道:「現在正是秋末冬初,若是運氣好,我們還可能見到天際突現極光閃耀,那才是普通人難得一見的奇景呢。」

我說:「看不看奇景倒在其次,最主要是先找到胡老爺子的下落。這島上人煙稀少,居民全是白種人,忽然來了個黃皮膚的,定然惹人注意。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後再多方打聽,總能夠得到些線索。」

很快,我們在雷克雅未克城找到旅店住了下來。

我將胡春來的樣貌形容一番,詢問店主肯先生可曾見過。肯先生笑了:「先生,在我們西方人看來,所有東方人的模樣都長得差不多。不過除了一個月前來的那位老先生之外,冰島從沒接待過東方來的客人,我想您說的應該就是他。」

「他也住在這間旅店?」

「是的先生,不過他只住了一個星期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或許是冰島的美景吸引了他,使他忘記了回家。說起來,他還有一個皮箱寄存在我們店裡呢。」

肯先生是個很健談的人,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倒正合我的意,我急切地道:「我是他的朋友,他很久沒和我聯繫了,我懷疑他失蹤了。你能不能把皮箱交給我,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哦,先生,您這個要求可不合規矩。」肯先生一口回絕,臉上卻流露出那種我很熟悉的,經常在西洋店小二臉上看到的神秘微笑。我很識相地從皮夾里掏出五張鈔票,於是在五分鐘之後,肯先生便爽快地交出了胡春來遺落的皮箱。

「非常感謝你的幫助。」我拍拍肯先生的肩膀,取出一張照片給他看,「你認得照片上的這個湖嗎?」

「這是冰島最著名的旅遊地區米瓦登湖,位於奧大達倫熔岩帶的北邊。先生您有空的話,不妨去那走一遭,那可是一個堪比天堂的好地方。」

打發走了店主,我快手快腳打開胡春來的皮箱。最外層放的是他的換洗衣服,幸運的是,當我們掀開這些衣服後,發現了一卷古色古香的羊皮捲軸。我拿出羊皮捲軸細看,只見它背面上蓋著一個戳子,中央水印上寫著一行小字--「巴黎聖母院藏品」。我不禁會心一笑。不問可知,這個羊皮捲軸,定然是胡老爺子順手牽羊的結果。勞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從我手中接過羊皮捲軸打開。只見那羊皮卷的背面用金絲銀線繪著一個西洋美女的畫像。那女子一手持長劍,一手敲戰鼓,背上長著一對天鵝翅膀,身上卻披著閃亮盔甲,雪白的頸子上系著雞心形的紅寶石墜子,體態窈窕、風姿妖嬈。

我心裡暗自嘀咕:想不到這老頭兒還有這種愛好,說不准他便是看這畫上美女才順手牽羊。這畫上之人雖看不清面容,但風度氣質,卻與勞拉有七八分相似,難不成……

想到這裡,我心中一驚,抬頭看了黃三一眼,正好見他也抬頭向我望來,目光閃爍。我們雙目一對,便各自心知肚明,原來對方的腦子裡,卻也轉著與自己一樣的念頭呢!

「她是米撒特。」勞拉指著畫像上的西洋美女說,「米撒特是英靈殿里九名女武神之一,傳說中她是由沼澤地里的迷霧化為人形,所以她體態輕盈,能夠飛行於天空中。當戰爭開始之後,她作為指引者將陣亡英雄帶入英靈殿。她上前給入選者一吻,隨後就將其亡靈引入英靈殿,同樣她還負責在沒有戰爭的時候,服侍英靈殿中集結的眾勇士。」

「真不要臉!」我與黃三同聲啐道,「跟陌生男子親親抱抱,這樣不守婦道的女人也配做仙女?」

勞拉無奈地搖頭苦笑:「親吻面頰在西方只是一種正常禮節而已。西方的風俗習慣與東方不同,你們來西方那麼久,還沒有習慣嗎?」

黃三義憤填膺地拍起桌子:「這個怎能習慣得了?勞拉小姐,這件事我可不能站在你這邊。三綱五常禮義廉恥絕不能忘。像西洋神話里這個仙女,擱咱們中華上國,那便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女啊,遲早要被鄉親父老浸了豬籠。」

勞拉被我倆氣得無話可說,良久才道:「現今社會男女平等,我不和你們兩個大男子主義者一般見識,接下來看看後面還有什麼發現。」

羊皮捲軸整個拉開,卻是通篇由簡單曲線構成的文字。這種叫Rune的文字,由一些簡單線條組成,其後演化為26個字母,是早期的維京人所創,屬於極偏門的文字,便是一般考古學者和語言學家也未必認識。幸好在通天塔內,我們三人誤打誤撞得到通曉列國語言之異能,這才能夠讀懂。

哪知一讀之後,我與勞拉、黃三不禁大失所望,原來這通篇文字,皆為讚頌維京人首任國王哈羅德的頌歌。我在國內之時,原本就對古時某些儒家史官「為尊者諱」的做法大為反感,可這羊皮捲軸中所記錄的內容,竟然比之某些通篇謊言的史書還要荒謬得多。諸如哈羅德王某年某地搏殺了山一樣高的巨狼啊,哈羅德王某月某日喝乾了一整湖的美酒啊,之類令正常人瞠目結舌的記述滿紙皆是。末了還堂而皇之地寫道,在哈羅德王臨終之前,天空突然大放光明。女武神從天而降,為了嘉獎哈羅德王之英勇,女武神為哈羅德王修建了隱秘的陵墓,並祝福他的屍體萬世不朽。

我強忍著噁心和翻胃,讀完通篇超級大話,終於在羊皮捲軸末尾,找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

「在只有藍色和白色的天地,在冰與火交匯的地方,哈羅德的兒子們鑿沉載著國王屍體的巨舟,讓國王永世沉睡在無人能夠打擾的地方。女武神賜予國王十名最勇敢的衛士,他們將殺死任何敢於打擾國王長眠的人……」

勞拉笑道:「看來哈羅德王的墓穴,是極其罕見的以沉舟為墓,怪不得胡老爺子對其產生了興趣。」

勞拉的推測倒蠻符合胡春來的性格。這位老爺子可謂是好學成痴,看到有奇特的墓葬就忍不住手癢心癢。不過對於他是否能夠得手,我在心裡卻畫了個大大的問號。畢竟那是一個千餘年前的古墓,又是沉于海底,現在說不準連整座船都腐朽掉了。

勞拉卻反駁道:「這卻未必,否則的話,刺殺你們的黑袍人從何而來?胡老爺子現在又為何不見蹤影?我猜他定然是在挖掘古墓時遇上了什麼麻煩,說不準是被古墓中的機關困住了。」

我解釋說:「我猜也是胡老爺子在挖掘古墓時遇上了大麻煩,不過卻未必是在進入古墓之後。以他的身手和經驗,區區西洋一個海盜蠻王的墓室,還沒辦法困得住他。至於那個黑袍大漢,我想可能是維京海盜的後裔狂戰士,他們為守衛哈羅德陵寢的秘密,在得知胡老爺子給我們寄出照片後,便千里迢迢趕至科西嘉島襲擊我們。」

見勞拉還在凝神思索,似有反駁之意,我遂笑道:「你不會真以為來襲擊我的是女武神賜予哈羅德國王的神秘衛士吧?」

勞拉怔了怔,也笑了:「神秘血型和非人類毛髮,或許是科西嘉島警方儀器誤判所致。千年前的衛士,即使現今還仍活著,他又怎麼會知道胡老爺子利用現代郵政手段將照片寄給你們?何況他們如果不利用現代化交通工具,也不可能在極短時間內就趕到科西嘉島。千年前的古人又怎麼會利用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呢?」

黃三將雙手一拍:「既然意見統一了就好。不過若要找到胡老爺子,還是必須先得弄清海盜國王哈羅德的葬身之地,然後一步步沿著胡老爺子走過的地方前進,這樣才能引出海盜後裔來。到時候還要張爺您大發神威,擒下他們其中幾個加以拷問。」

我拍著胸脯大包大攬地道:「小事一樁而已。就憑我獨行散盜張大勇這雙大力摔碑手,別說擒下一個海盜了,就算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

勞拉一撇嘴:「幾個星期不見,牛皮功夫倒是見長。既然你這麼牛,要遇到海盜後裔,我和黃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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