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贗品圈套

就在我揣度今晚上王魁會贏幾場的時候,被老鍾給拽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打電話,看情形非常著急。

看到這麼著急的表情,我腦袋「嗡」的一聲,東西都取出來了?

「難道都是真的?」面對我的提問,老鍾似乎都來不及回答,一個勁兒在打電話安排著一些事項。

不大會兒功夫我就來到了一個房間里,裡面坐著我們家老爺子,宋旭東,幾個穿制服的同志。老鍾示意我坐下,然後繼續打電話。

我有點疑惑地看著大家,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很嚴峻,似乎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故,而且讓人感覺到有點不寒而慄。

小心翼翼地問爺爺:「我能問問這是怎麼了么?」爺爺搖頭,示意我等老鍾打完電話再說。

不大會兒功夫,老鍾打完電話了,看了看我們,很嚴肅地說:「咱們人齊了,我現在來介紹情況和分配任務,我們的時間太緊張了,所有情況必須牢記在心,因為我只說一遍。小婁你呆會帶上那個箱子,我送你去機場,然後你會坐紅眼航班飛到北京去,在北京機場會有專人在那裡接你,到時候你把箱子交給他,並把這封信交給他,然後明天早上將會有專人安排你上飛機,再把箱子給帶回來,別問為什麼,一會路上我給你解釋。小宋,你今夜趕往省城,去找省研究所的凌教授,把今天的情況給他彙報之後,如果能把他請回來最好不過,如果他分不開身,將他的話一字不差的帶回來,隨後你去范教授那裡領一支錄音筆。聽明白了?」老鍾很嚴肅的問。

我說:「聽明白是聽明白了,可是……」

「沒有可是,就告訴我明白不明白你要幹嘛?」老頭兒很嚴肅地問我。

我趕緊點頭:「明白,當然明白。」

「一定要乾淨利落,不能在那裡呆太長時間。」老鍾強調。

我和宋旭東互相看了一眼,斬釘截鐵地說:「明白!」

五分鐘之後,我就拎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鐵箱子,沉甸甸的感覺像是一箱子金塊。老鍾開了一輛豐田巡洋艦在酒店門口等我。

上了車之後,看著身邊的那個巨大的鐵箱有點好奇,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老鍾從後車鏡里看看我:「是不是又很多問題要問?」

「是。」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就問吧?」老鍾繼續盯著前面的大路,沒有上高速之前,我盡量不使他分心,所以沒敢問話。

直到看到了機場高速公路,我才敢發問:「我們是不是在他們的箱子里發現是真的九寶龍璽盒和九龍玉牌?」這是我最關心的,一旦確定這兩件文物是真的,不但老鍾他們要吃不了兜著走,而且也表明有我們沒有發現的盜洞或者是進墓渠道,這是最讓人害怕的,因為這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文物從那個渠道中流到市面上,而我們則很有可能成為歷史的罪人。

老鍾搖搖頭:「那兩件文物不是真的,一件都不是,甚至連贗品都不是,只是兩件根據傳說大致模樣作出的工藝品,跟真品,甚至你爺爺手裡做的都相差甚遠。」

「哦,既然是這樣,那就沒有什麼可擔心了,可是你們為什麼還這麼緊張呢?搞得大半夜的我要飛往北京去?」我心說這不是吃飽了撐的么。

「在他的箱子里是沒有發現真品,但是我們發現了其他的文物,而且是相當重要的文物。」老鐘的話里明顯帶了幾分怒氣。

「哦,是什麼東西啊?能把您氣成這樣呢?」我有點好奇。說句老實話,老鐘的涵養在我見過的人裡面幾乎是頂尖兒的了,無論怎麼說,人家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好脾氣模樣,所以,能把老頭兒氣成這個模樣,說明這事兒真不小。

這邊在多功能劇場開演的時候,他們這邊已經打開了楊為琛先生的房間,順利的拿到了裝有文物的皮箱。相關部門的專家現場打開了皮箱,皮箱分了四個格,分別裝了四樣東西:九寶龍璽盒,雙耳銅盤、蟠虺紋銅敦和一柄銅劍。

九寶龍璽盒當時就被人家鑒別出來是地攤貨,可是看到後面這三件文物的時候,老鍾還有其他的同志臉色全變了,這三件文物雖然十分普通,但是與這批文物同時出土的唯一一件鑲玉金烏人面像卻是稀世的國寶,而這件國寶卻遺失將近三十多年了。

遺失?怎麼會遺失呢?我有點好奇。

老鍾苦笑了一下:「當時正值十年浩劫的末期,我們跟隨當時一位老師負責文物工作,當時出土這些文物的那座墓葬位於河邊,是被雨水沖塌的,河水改道,眼看就要把這座古墓給沖了,我們強行在雨里搶了兩天,終於搶回來幾件文物,其中就有這幾件青銅器還有一件是堪稱國寶的鑲玉金烏人面像。大家都太累了,已經連續奮鬥了幾個晚上,鐵人也堅持不住了,當晚上就住在離河邊很近的幾間破房子里,同志們因為累,睡的很死,而恰恰是那個晚上,大雨泡粉了作為臨時庫房的地基,連裡面的幾位同志和當天搶救出來的文物一下子塌了進去,隨後,改道的河水一下沖走了塌掉的房屋和文物,第二天他們醒來的時候,隔壁的房子已經沒有了,三天後在下游找到了那幾個同志的屍體,而那些文物,無論怎麼打撈都找不到了,只留下當時的一些照片作為證據。」

怪不得老鍾看到這批文物這麼激動,感情這裡面是有血淚史的啊,可是您讓我拿這個皮箱到北京去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裡面裝的是那三件文物?

老鐘點頭:「我們剛剛組織專家看過了,大家都覺得有可能是真的,但是還是懷疑是贗品,但要是假的,那做的也太逼真了,所以只有請當年見過這些文物的老領導看看這些東西,再一個他是青銅器方面的專家,無論是哪個方面。」老鍾刻意強調了無論是哪個方面,這讓我印象深刻。但是我此刻還是對楊先生有的摸不透啊!

我有點納悶,怎麼這麼巧啊,這楊老先生皮箱里盡裝稀罕東西,裝個地攤版的九寶龍璽盒就算了,你愛好便宜貨,這誰也管不著,可是你裝了三件帶著斑斑血淚史的文物,還被苦主發現了,這不是打著燈籠進茅房——找屎么?

「等等,你們把這三件文物拿出來,那人家楊先生的皮箱怎麼辦啊?」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還回去了啊,我們一早就還回去了。」老鍾回答道。

「可是,你們還回去了,人家就發現不了么?」我就感慨這些人當騙子怎麼這麼不專業,你把人家空箱子放回去人家不報警啊?

「呵呵,這個你不用擔心,第一,我們把相同重量的東西重新放了回去,第二,我們把那個箱子的密碼改換了,即使他要打開箱子也會發現密碼不對,至少會覺得自己年紀大忘了密碼,裡面這麼多文物,他肯定不能暴力打開,只能拿回香港打開,還有,你覺得在明天上飛機之前他還有心思去看皮箱么?我估計今晚他得抱著那盆蓮花睡覺。」

「啊,原來王魁的那個表演是你預先設計好的啊?我開始相信一句話了,那就是人老成精真是一點也不假。」我揶揄他。

老鍾笑呵呵地說:「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還有你爺爺也出謀劃策了。」

「好吧,我收回剛剛那句話。」我面無表情的說。

不大會的功夫我們就到了機場,一個身穿航空局制服的人直接把我從通道領了過去,然後老鍾跟我拜拜,小聲說:「記得,我們箱子里是高仿的工藝品。」

「明白,這工藝品是一定不能摔不能碰的。」我沖他眨眨眼。

「你小子,呵呵,明天早上早點回來,我們還等你消息呢。」這是我上了綠色通道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明天早上,早點回來?開玩笑吧,你剛剛會上那樣說的時候我當你是開玩笑,你現在到機場這麼嚴肅的地方還敢開這樣的玩笑,你當飛機是拖拉機,民航局是你家開的啊?

我本以為來到北京將陷入困境,畢竟夜裡這麼晚了,誰知道剛出候機廳大門就看見斗大的牌子上面威風凜凜地書寫幾個大字:「機關婁。」

當時站在北京的晚風裡我就想為啥不吐血而亡,冤屈直達上蒼,這樣我還少丟點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身邊杵了一個一米九零的黑鐵塔,手裡舉著黑板大小的牌子。同機的空姐看到我的接機場面都紛紛掩口而過,我當時想一怒之下就那啥,可是我想了想,沒敢怒,身上還背著任務呢。

老頭兒也是急性子,上了車之後就讓我把東西從箱子里拿了出來,隨手看了一眼就給了倆字:「假的。」說完就跟扔破爛似的扔到一邊,然後沖我要信。我把信給他,老頭兒就著車裡的燈光就看開了,看完之後就一句話:「開車。」那個一米九零的黑大個兒司機瓮聲瓮氣地問:「溫老,去招待所么?」

老頭兒一揮手:「去我家,我今晚要跟這小夥子好好嘮嘮嗑。」本來還抱了希望能夠好好睡一覺呢,這下好,直接毀了。

來的時候老鍾給我介紹過這個老頭兒,溫泉水教授,當年他的老上級,青銅器鑒定方面的專家,曾經參與過很多大型古墓葬考古開掘工作,精力充沛,經驗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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