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禹王神鐲

正思索間,突然覺得身後一股涼風悄然而至,夾帶著一股腥濕的氣味,沒錯,正是熟悉無比,在地下里能嗅到的那種味道。

剛想回頭看,一個濕嗒嗒的手已經搭上了肩膀,對面的宋旭東驚叫一聲:「不要!」一個箭步沖了上來,飛起一腳踹向我身後的同時,一個肘擊在我的肩膀上,我橫著出去,而他好像重重地踢飛了什麼東西。

聲音驚動了開會的那些頭兒,門敞開了,走廊里的燈亮了起來。

在燈光的照耀,一個渾身布滿白毛的人躺在水磨石地面上,身上還掛滿了各種腔管,整個臉型已經扭曲的不成人樣。而宋旭東也被他牢牢地按在地上。

這時候,從走廊深處上走出來幾個人,一看,大驚,馬上奔到一個房間里,不大的功夫就穿的跟宇航員似的竄了出來,死命的去扳開那個人的胳膊,我幾乎可以清楚地看見那人赤裸手臂上的白毛竟然在空氣中自主地蠕動,好似有生命的物體。

只見他用力的振臂一揮,三四個大漢竟然被他一下給震飛了出去,那些穿著隔離服的大夫似乎也莫奈他何。

那個白毛怪物緊緊地壓住身下的宋旭東,身上的白毛迅速蔓延至手掌,眼看就要傳遞到了宋旭東的身上。

老鍾出手如電,用一根金色的小椎子一下就卡到了他的後頸處,這個人馬上不動了,匆匆趕來的老大夫飛快地用手裡的刷子刷著那人的手臂,不大會的功夫,那些白毛紛紛脫落,凋落在地上兀自蠕動,一些穿著隔離服的人迅速拿著一台類似吸塵器的東西很快把這些白毛給清掃乾淨。

等把這個人拖回隔離室,那個匆匆趕來的老大夫慍怒地看著那些穿著隔離服的人:「怎麼回事?」

一個大夫趴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老大夫臉色稍微好看了點,想了半天,似乎想說點什麼,又咽回了肚子里。

很快,一群人把宋旭東也架到了隔離室,渾身衣服被扒光,赤裸裸接受檢查。我站在玻璃窗外,心有餘悸的看著兩個躺在裡面的人。那個渾身白毛的人已經安靜了下來,老大夫已經用刷子蘸著一種液體刷在他身上,很快那些白毛紛紛掉落,我這才驚愕的發現,這個渾身長滿白毛的傢伙,就是在地宮裡裝死的人。

「你們在幹嗎?這個人怎麼在外面?」老大夫憤怒地指著正在圍觀的我,我意識到不好,剛剛表示歉意準備退出去,誰知道老大夫接下來一句話差點讓我昏倒在地:「他為什麼沒有接受檢查,趕緊再騰一張檢查床出來!」

我看著幾個直奔我而來的「宇航員」轉身要跑,但是想到了那人身上的白毛,那隻曾搭在我身上的手,腿都軟了。

被扒光了,他們有這個愛好,我知道的,我悲哀的想,每次都被他們扒光,上次還給剃光了,不知道這次會怎麼樣?

我驚詫地看著隔壁玻璃房內的那個白毛人,只見他身上一層層的白毛,雨後春筍一般絡繹不絕,離的近才發現,那不是白毛,而是一個個細如絲線的小蟲子,拼了命的從毛細孔里鑽出來,看起來整個身上像長滿了白毛,還能無風自舞。就像一塊長了白毛的乳酪,真噁心,令我不寒而慄。

只知道後來我被宣布沒有事的時候,長出了一口氣,趕緊穿上病號服,忙不迭地離開那個地方。

一出門,就看見宋旭東也站在門口換衣服,我沖他點點頭,想說感激的話,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努力的表露出來一個感激的笑容:「大恩不言謝啊!」他沖我無所謂的一擺手,繼續換衣服。

俺家老頭子上下檢查了一番,確認我沒有少一個零件之後,惡狠狠地說:「馬上給我回房間去,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見任何人。」說完快步走了。我沖他一聳肩,這擺明了是不讓任何人去見我。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與宋旭東擦肩而過,他低低的聲音傳來:「後天我去學校找你,有重要的事商量。」他嘴角似乎連動都沒動,還是面帶微笑,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只剩下我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那裡,找我商量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空曠的走廊里,流轉的風竟然有了絲絲寒意,一股莫名的感覺蔓延在心頭,好似被狼群追蹤的獵物。

等我推開門的時候,我的這種預感變成了現實。空寂的屋子裡,白色的窗紗隨著落地大窗外的風不斷的舞動,就在窗紗旁邊的角落陰影處,靜靜地站著一個黑影。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出奇的鎮靜,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向床,然後從床頭拿起一個杯子,徑直走向窗戶旁邊的飲水機,接了滿滿一杯的熱水,然後思量著怎麼樣才能揭開後面這個傢伙的偽裝,就在我將動未動的時候,他動手了。

幾乎是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一股腥臊之氣刷的一下就從窗戶里颳了進來,感覺心頭一緊,我的手臂已經被牢牢地攥住了。

皮膚所觸及到的,是濕漉漉的,毛茸茸的,就像被雨水打濕過的羽毛。窗外路燈折射進來的黃色光影里,毛乎乎的人臉上一雙黑色的眼珠幾乎沒有眼白,嘴巴張開的時候口臭撲面而來,令人窒息。

大駭之下,沒有遲疑,滿杯的熱水兜頭潑上去。理論上應該是100攝氏度的滾水,就這樣,迎著面門澆了上去。

所有人的耳朵都接收到了那聲凄厲而又慘絕人寰的叫聲,據老爺子後來回憶,他聽見這聲響的時候嚇得心臟都快不跳動了,足足楞了有幾秒,等他反應過來衝到叫聲所在地的時候,看見我一臉傻乎乎地站在原地,這才舒了一口氣。

聞聲而至的老鍾和范清泉教授也是一臉的慌張之相。幾個老頭兒過來之後先不詢問當事人的情況,而是迅速地對趕來的武警內衛交待了什麼,幾個武警立刻緊張起來,馬上吹響了緊急集合哨,旁邊的三層武警小樓立刻燈火通明,許多人影從窗口就開始往下順。

我還是一臉傻楞楞地站在哪裡,保持剛才受驚嚇的最後一個姿勢,一個希臘的擲鐵餅者。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仰頭看天,老鍾和范教授也是一副看見死孩子的表情,神情頗為不安。老鍾問老頭子:「婁老,您看,是那個東西么?」范教授沉吟了片刻:「當年我在三峽聽到過這種聲音,應該就是那個東西沒錯!」

「難道真的跟了過來?」老鍾滿腹的心事。

老爺子裝了半天深沉,才看見我還擺著難看的姿勢,斥道:「你擺個屙屎架子幹啥。」我咧了咧嘴,倒是想收回來這個姿勢,奈何肌肉全部繃緊一點都不聽使喚了。

就在剛才那個毛臉怪人尖叫著要逃開的一霎,本來被他抓著的左手下意識一翻就扣住了他的手臂,黏糊糊的手臂上彷彿有一層粘液,出溜一下,就被他掙脫了,可是我的手裡也多出來一樣東西,一個黑色的手鐲,正是從襲擊我的那個人手臂上捋下的。

燈光下,黑色的手鐲上隱約有凹凸不平的花紋,大致可以看出是一座山腳下有三股水流,一個猴子摸樣的東西站在水流上。

老頭子接過來手鐲之後,臉色更加難看了,老鍾和范教授一見這東西神色立刻緊張起來,老鍾迅速讓值班的人加強警衛,吩咐除了值班的醫護人員全部都回自己的宿舍,鎖緊門窗,值班人員要三個人一組並配備兩名武警。

我剛準備出言詢問,就被老頭子一眼瞪了回去,老鍾拉了我一下,叫旁邊的工作人員重新給我安排房間。

躺在床上,就看見窗外的燈光來回的閃爍,很多人在來來回回的不停走動,我心有不甘地從床上爬起來,悄悄地擰開門把手,剛推開個門縫,就見一隻手赫然出現在門縫裡。

這隻手差點沒把我嚇坐到地上,順著往上看,才發現是宋旭東,他手裡拿了一張紙條,看架勢是剛準備往裡面塞,被我突然這麼一開門嚇了一跳。

他見我已經推開門了,就把紙條往我手裡一塞,然後扭頭疾步走開。

紙上只有幾個字:「想知道禹王鐲詳細情況,明天下午三點學校等我。」

看完紙條我一愣,禹王鐲,什麼是禹王鐲?難道我剛才捋下來的那個黑乎乎的傢伙就是禹王鐲?

第二天早上,連老爺子的面都沒見一面我就趕回了學校,據那個叫落落的小護士說,他們一大早就出門去了。

身上的衣服早就在墓下面給漚壞了,不知道老苗他們從哪裡給我弄了一身衣服,讓我這不是很講究衣服的人都有點頂不住……一個前胸印著「歡迎您到新鄭」後面印著「棗鄉美名傳八方」的T恤,走到路上整個一個活廣告。

我鬱悶的要死,手裡拎著裝著鮫人油和辟邪還有那幾塊黑色金屬塊的塑料袋站在學校門口發愣,最後終於下決心循著熱鬧的音樂去買幾件衣服,一連轉了好幾家店面終於找到一件比較滿意的衣服,當即穿上身,店員殷勤的去拿剪刀準備剪掉商標,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等的不耐煩了,從塑料袋裡掏出來辟邪,三下五除二削掉了上衣和褲子上的商標,接上店員遞過來的舊衣服準備走人。

突然,從我身後傳來一聲淺淺的驚叫聲:「啊!」我扭頭一看,一個白白凈凈戴著金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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