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戰國金屍

剛急吼吼地要走,就被老鍾給攔住了:「就是現在想走,恐怕也走不了啦!」老鐘的臉色這會兒陰晴不定。

「為啥?難道韓王從墓里爬出來拉著我不讓走了?」我滿臉不在乎,可是當我隨著他的目光投向墓道口的時候也不禁怔了一下……一排整整齊齊的屍死覃正慢慢地從地面上緩緩站起來,彷彿像是一排有生命的蟲子,約好了似的一起長出來。

我用力咽了口唾沫:「戰國金屍!」難道是戰國金屍?我有點兒驚惶地望著老鍾,看著他的臉色也是一片煞白,這排蘑菇是齊刷刷地從墓道門口下的磚縫裡擠出來的,我記得老鍾說過,戰國金屍極有可能是一種菌體而不是什麼怪物。

我們倆不約而同地抄起了旋風產,開始向墓道口小心翼翼地逼近。等到了將近一箭之地的時候,老鍾突然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然後用警惕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墓道,用竹管接長了旋風鏟,然後輕輕地敲擊著墓道口的青石。

果然在經過某一塊青石的時候,發出了陣陣空寂的迴響,下面是空的。還沒等老鐘的旋風鏟收回來,就見被敲擊的那塊青石「吧嗒」一聲開始往下沉陷,旁邊兩塊青石隨著那塊青石沉陷的一剎那也朝兩邊反轉開來。就像是獵人製作的陷阱一樣,在一瞬間張開,也在一瞬間閉合。一股霉臭的氣味撲面而來,熏得老鍾和我一陣倒退。

兩人退到了安全的位置以後面面相覷,怎麼可能,歷經千年的古墓陷阱能用似乎不是什麼大的奇蹟,可是怎麼會在陷阱下面還有腐爛的氣味傳出來?就算是下面藏了韓王的屍體可是已經兩千多年過去了,韓王的屍體沒化成空氣也差不多化成飛灰了,就算遺留一些殘骸也只是枯骨而已,怎麼可能還有腐爛肉體的味道呢?

而且這股味道奇臭無比,就像是腐爛的死老鼠的味道,老鐘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這是屍臭,怎麼可能,這裡怎麼會有屍臭?」

什麼?屍臭?我大腦就像被重重擊到一樣。只有一種情況才會出現屍臭,那就是正在腐爛中的屍體,那會是什麼屍體歷經千年還沒有腐爛完呢?

我輕輕地抽了一支熒光棒在手裡,輕輕地折斷,然後小心地往墓道門口湊了湊,飛快地拿手裡的旋風鏟拍了一下那塊會下陷的青石,那塊青石又如同剛才一樣飛快地沉到了地下,就在旁邊的兩塊青石也閃開的一霎,我把手裡攥著的熒光棒甩了進去,剛剛飛進去,那三塊青石又成品字狀態復原了。

老鍾壓根兒沒等我反應過來又重重地敲擊了一下那塊青石,三塊石頭又打開了,就在陷阱口大開的那一刻,我們清晰地看見,在熒光棒藍汪汪的照耀下,一具渾身長滿了亂七八糟蘑菇的屍體,正靜靜地躺在地底的陷阱里,身體上穿過了三把黃燦燦的青銅刃。

戰國金屍?韓王屍體?一排排的屍死覃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橫列在墓道口三五步之間,想要跨過去,除非我們仨能飛過去。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老苗,我明白任何想要飛身而過的舉措都是在開玩笑。

我回頭一看,老鍾已經開始周身收拾利落,正在往腰間纏繩子。「不用這麼拚命吧,不就是死了幾千年的老屍,一眼看到身邊沒有什麼陪葬品,就算是有,咱們可是巡山將軍,下人棺槨里掏明器可不道德啊!」我嘴裡雖然力爭把自己扮得偉大一點兒,可手也不停地把一些累贅給扔掉,做好了臨戰準備。

說話間就把老苗那個簡單的背包給騰空了,然後還仔細地抖動一下,生怕裡面還藏著什麼東西。把空背包摺疊後塞進腰間,摸了摸旁邊軍用水壺裡的鮫人油,心說:這東西要是一會兒礙事就給扔了,畢竟下面的寶貝才是好東西。

老鍾納悶兒地看著我把老苗細細地挪到一邊,細心地用剩下的背包給他圍了一個圈台讓他倚在上面。我一直懷疑這老傢伙是不是早就沒事了,一直在偷懶睡覺,因為他現在的呼吸平穩順暢,分明是一副酣睡的模樣。

在老鍾略帶驚異的目光里我站了起來,沖他比畫了一個「OK」的手勢。

「你要幹嗎?」老鐘的語氣有點兒不善。

「下去掏明器啊,你看這個背包,可能有點兒小,要是下面再有一座蓮鶴方壺肯定放不下,要不然咱們用繩子給順出來?」我正在想像下面的藏品如何豐富,老鐘的一記暴栗揍在我後腦上。

我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被我氣得顯然有點兒哭笑不得:「你要跟我下去是吧?」

「是啊。」我點頭,戰國金屍啊,多牛的怪物。

「你弄清楚下面是什麼東西了嗎?你就這麼著急?」老鍾再次浮上恨鐵不成鋼的口吻。

「我靠,當然是戰國金屍啊,我當然明白啊,是韓王安的屍體,估計經過特殊的煉製,或者詛咒讓韓王安的屍體萬年不化,成為在墓里行走的戰國金屍,誰要是驚擾了他的安息,就人入殺人,佛入殺佛。」我一邊張牙舞爪,一邊天馬行空地進行自由想像。

「你小子電影看多了吧?什麼墓里行走啊,你還真當是在拍《西遊記》呢?」老鍾黑著臉呵斥我。

我立刻噤聲,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這下面是一個盜墓賊的屍體,我下去看看到底是怎麼死的,順便找找有沒有可以避開這些鬼東西的方法。」老鐘的話幾乎是當頭一棒,這一下我就懵了。

「盜墓賊?」我暈,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吧?

「你聞到屍臭沒有?」老鍾看著我。我點頭。

「干骨會不會有屍臭的味道?」老鍾繼續很嚴肅地看著我。我搖頭。

「兩千多年前的屍體會到現在還在腐爛嗎?」我繼續搖頭。

「不會腐爛的屍體有屍臭嗎?」老鍾那張臉黑得嚇人,我再次搖頭。

「只有一種情況會散發出如此濃烈的屍臭味道,那就是剛剛死去沒多久的屍體,剛剛腐爛,或者正在腐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下面的那具屍體,應該是在最近一個星期到三天之內死去的,也就可能是在我們之前,或者是就和我們同步,有人已經下墓了!」老鍾收尾的這番結論像極了推理小說主人公宣布真兇的語氣。

也太離譜了吧,難道在我們進來之前已經有人來過這裡了?突然想起來小聶出事的當天晚上,的確是有人正在打這座大墓的主意,要不是墓穴里的飛蛾確實毒辣,說不定,那些盜墓賊就已經得手,把這個大墓里的東西整體搬家了。我猛地想起來,小聶醒了以後,按理說老苗已經得到了小聶獲救的通知,下墓已經不那麼必要了,就算他再衝動,也不能如此倉促地下墓啊,而且從他頭天晚上跟我談話時候所流露出來的意思來看,他分明是想讓我跟他一起下來,可是為什麼他又改變主意,自己倉促下墓?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不成?

突然想到老苗曾是湘西趕屍匠的唯一正宗傳人,而湘西趕屍匠在入駐中原以後也侍奉了祖師爺開始了翻山客生涯,這點讓我隱隱地感覺有點兒不妙,因為老鍾也曾隱隱約約地透露出來,最近由於中華文物開始在海內外備受關注,而且由於國家放開了一些文物的管制措施,一些被認為已經湮滅在歷史長河裡的古老家族又開始興風作浪。雖然老一輩的那些傢伙們都故去了——那些豪富的在解放後被當成地主豪紳明正典刑,那些行事低調的也在四人幫的時候被深挖出來打倒並踩上一萬隻腳,可是,人家可都有後人啊,這幫小的學起這些東西也都非常厲害啊。記得老鍾曾不無擔心地對我搖頭說:「要是你這樣的半大小子都做了翻山客,還不得難為死我們這幫老頭子!」難道老苗的突然下墓和這些古老家族的蠢蠢欲動有關?

越想越心驚,本來覺得我們是單純的下墓探險,這下好了,還牽扯到活人的利益,活人一向比死人厲害,再厲害的鬼也鬥不過活著的人,要是和那些心狠手辣的盜墓賊打交道,別說我是陰陽眼,就算我是三隻眼,一樣讓他們悶到棺材裡給我做成活悶屍挖坑埋了。

記得有人曾說過,盜墓可不是請客吃飯,沒有脈脈溫情,只有鐵和血的利益(希望主席他老人家原諒我),想到這裡,剛才開玩笑的心思被甩到了天外,心裡全都是寒意,說不定就有一幫盜墓賊和我們一前一後都在這個墓里呢。

「你說下面不是戰國金屍?」我實在是有些難以相信。

「我有說過不是戰國金屍嗎?」老鐘被我氣得有點兒哭笑不得。

「可你剛才明明說那是個盜墓賊的屍體?」我不服氣地抗辯。

「盜墓賊難道就不可能是戰國金屍了嗎?」老鐘的新提法依然是那麼驚世駭俗。

老鍾一副神棍的表情,故作神秘的語氣惹得我直想K他的那張老臉……我強忍了賠笑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老鍾獰笑了一下,「就算是千年老殭屍真的活過來,一樣逃不出他鐘大爺的手掌心,抄傢伙,準備揉屍。」

「揉屍?」我一頭問號。

老鐘沒理我,讓我用旋風鏟頂住了墓道門口的一道青石磚,再三吩咐我沒有他的指令不能撤開。然後飛快地用自己手裡的旋風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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