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此時,你是我的女人!

我低頭小聲說:「你莫要取笑我……我這幾天正愁著怎麼哄九珍,她正惱你,若讓她看見我和你在一起,恐怕我們這輩子母女都做不得了。」

「好了,朕並未真的埋怨你,今日你過來是為了什麼事呢?」權禹王讓我坐下,給我倒了杯茶說道。

「我剛剛午睡,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夢見你出了事情,很擔心才過來看看你。」

權禹王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看你,怎麼還像孩子般。夢的事情怎麼能作數呢。」

「那樣才好。我剛才見大臣們出來還議論紛紛,以為出了什麼驚天的大事。」

權禹王倒並未瞞我,「回紇的可汗病重,內政不穩,他們的巫朗哈穆王子派使者求我們出兵助他繼承王位。」

「哦?那有什麼爭論不休呢?我知道那巫朗哈穆是回紇的王長子,理應就是他繼承王位呀。」

「可是這汗王有一寵愛多年的妃子,生了一個小兒子叫雷托卓卓,他和他的母親也同時派來使者,讓我大胤承認他王位的繼承權,他保證效忠我大胤,每年進獻的貢物也會增加。」

「我聽說這雷托卓卓嬌寵慣了,治國的才能卻無半點,在當地的聲望是趕不上王長子的。」

「這才是朕看中他的原因。朕聽說那巫朗哈穆做事非常有主見,雷厲風行,人民非常信服他,但這樣的人登上王位卻對我大胤的統治不利。反不如雷托卓卓這樣沒本事的,容易控制些,所以朕在猶豫。」

我嘆了一口氣道:「你一向深思熟慮,怎麼這個時候反而糊塗起來?只有真君子才信守承諾呢,小人的話還能當真?就像雷托卓卓這樣沒本事的,才最容易不知輕重、受人教唆,才最容易生事端。即便他不敢生出異心,屆時把國家弄得烏煙瘴氣,對我大胤有什麼好處呢?這是為公;論私,巫朗哈穆是大胤的女婿,你的皇妹烏姬人在回紇,如果巫朗哈穆死了,你讓我國帝姬在那邊如何自居,難道還一起連坐死了不成?當初先帝讓巫朗哈穆回國本意就是讓他回去繼承王位,兩國永結同好。我國最重血統,在回紇繼承上卻不維繫正統,反而欲扶一個寵妃的兒子繼位,到時候如何向臣民交代呢?」

我一條條說給他,權禹王沉思著聽了逐一點頭,然後說:「你這番話說得確實很有道理。剛才群臣眾口議論也沒有你這般說得清明,難怪父皇在世時經常找你參謀國家大事。那麼明天早朝朕就下旨,讓西北邊疆的將軍調三千精兵助巫朗哈穆王子繼承王位。」權禹王想了想又說:「但朕也不欲眼見附屬國內亂,務必也要保護雷托卓卓安全,斷不能發生兄弟相殘的事來。」

我聽後暗暗佩服,權禹王做事一向頗有自己的觀點和手段。保住雷托卓卓,巫朗哈穆就有所忌憚,對大胤自然不敢生出半點異心。

「正巧你來,朕最近還有一件事難以決斷,你也幫朕出出主意吧。」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權禹王拿起書案上的一疊奏章放在我的膝上。我拿起最上面的打開,哦……原來是各地親王奏請今年元日朝貢的文章。

我一封一封地打開,有元藏王的、恭慶王(原十皇子)、英崇王(原十三皇子)……還有端豫王的。他的筆跡依舊是那樣的端正流暢,我甚至能想像到他在寫這些文字時一絲不苟的神情。耳邊不知為什麼迴響起我們小時候,我曾悄悄走到他背後去奪他手中的筆,兩人鬧做一團的笑聲……

我感傷地合上端豫王的奏章,平定了一下心境,問:「南贏王似乎不想來呢?」

權禹王苦笑著說:「這你恐怕比朕要清楚,他寵愛的女人,你以前送給他的侍女有了身孕,他說老年得子,尤其緊張小心,要守著她,讓朕體諒他。朕也許真該體諒他了,連被你調教出的侍女都有如此的魅力……」

婷儀的事情我聽說了。當初我把她送到南贏王身邊是想讓她監視南贏王,沒想到她最後被南贏王的柔情打動而愛上他,也不再為我辦事。我聽說她後來想了很多辦法想為她心愛的男人生下一兒半女,可是因為之前服用了過多避孕的藥物而傷了身體,沒想到現在終是如願以償。

我神色平靜地說:「你不要說笑,婷儀的事情恐怕只是其一。他一向以皇長子自居,認為皇位理應屬於他的……我想你不會不明白。」

「南贏王的態度朕自然心裡有數,可這些積極上書的人,是否是真心擁護朕,還是欲蓋彌彰呢?」

「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我突然心思一動,說,「也許我們可以選擇恭慶王。」

「這話怎麼說?」

「我雖然跟他接觸不多,但我記得以前一起上學堂時,恭慶王學習最是認真刻苦,為人也穩重,現在也是親王里的佼佼者。既然都不確定是否是忠心的人,倒不如先拉攏有實力的親王。」但實則我心裡想的是恭慶王小時候對姊的情分,他若來了,可有熱鬧看了。

權禹王點了點頭,「不過照此想法,你卻忘了,端豫王才是現在這些親王中最有實力的一位。這次請奏他也非常積極,朕想不出他的意圖是什麼……」

我不敢迎上權禹王的目光,只嬌嗔道:「是不是當皇帝的疑心都這麼重?不對你們好吧,你們心存芥蒂,但若是熱情了,你們又心中生疑。」

權禹王嘆了口氣,「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端豫王朕實在不能不顧忌,這樣的人……如果動不了,就要安撫他的心。這次就讓端豫王進京吧,朕倒要看看他想要的是什麼。」

我唯有沉默以對,也許因為心虛,對端豫王來京一事我反而不敢發表什麼意見。可是……我的內心是不希望他來的,跟他無關,只是我不知道該以什麼臉面再見他。

權禹王離宮已經有十來天了,宮中頓時冷清下來。他去北郊行獵了,他說最近身體經常感到乏力,可能是因為登基以來疏於鍛煉的因此他決定出宮去舒展舒展筋骨。雖然即便他在宮中,我這幾天也不太可能與他在一起,但不知為什麼我心裡依然感覺空落落的。

「母后,您在想什麼吶?」九珍在旁撥琴喚我。

我回過神來,回道:「沒有什麼。」我看著我的寶貝女兒,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母女也畢竟是母女,哄了好多日再加上許以種種好處,九珍總算不鬧脾氣了。

我再次嚴肅地告誡九珍說:「記住你答應母后的話,以後不可以再和戈敏或者淑妃那邊的人接觸了啊。」

「知道啦。」九珍答應道,不過又小聲說:「母后您真看不開,不就是小時候嫡出庶出那點爭執么。」

我愣了一下,在一旁的善善圓場道:「唉呦,小帝姬,您這麼說可是傷了小小姐的心了,她們之間可不是您想得那麼簡單。」

「善善姑姑,我知道啦,下次我離他們遠遠的就是。說起來最近那個皇帝不在,宮中真是清靜愜意。」

提起權禹王,我再次陷入一種莫名低落的情緒中。

我算得清清楚楚,權禹王離開已經有整整半個月了。每日我早早上床睡覺,天剛蒙蒙亮就已醒來,床上冷冰冰的,四周怪異地安靜。

那天依舊是那樣,我比平日醒得要早,我沒有叫醒侍女,隨意披了一件紅色的錦袍坐到銅鏡前,拿起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自己的長髮。

我低著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待再抬起頭時,竟看見銅鏡中映出那抹明黃色的龍袍來。

我心裡一驚,不可置信地轉頭,迎上的是他笑吟吟的臉。

權禹王!我扔下梳子,一時高興得如同小女孩般撲進他的懷中,雙手緊緊地環住他。

他也緊緊地抱住我,拿他那有著鬍鬚的臉扎著我的脖頸,說:「朕可真是想你,剛剛離開你沒幾天就惦記著你,所以朕就提前回來了。」

「我也想你,」我喃喃地承認說,「你不在我心裡空落落的……」

權禹王不再說什麼,將我攔腰抱起就往屋外走。

我驚慌起來,叫道:「你幹什麼……會被醒來的宮人看到的。」

權禹王噓了一聲,將我帶到殿外,說:「奴兮,你看。」

我睜開眼睛,啊,外面竟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我們自己,連附近的物像都看不清楚。

「起霧了……」面對這如仙境般的景象我驚喜地說。

「是啊。」權禹王微笑著說,「也許我們可以像普通夫妻般在這宮中四處走走。」

我流露出詫異的表情,權禹王已抱著我從偏僻的路走過,不知不覺間就出了爾玉宮。很多宮人還未醒來,但是偶爾也能看到幾十步外影影綽綽的身影,甚至聽到他們竊竊的話語聲,搞得我心驚不已。

我緊緊抓住權禹王胸前的衣裳,權禹王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緊張,寬慰我說:「別怕,有朕在呢。如果真的被認出來,那些宮人也只能自認倒霉。」

走著走著,不巧看見兩名宮娥迎面走來,權禹王緊忙拿外袍半遮住我的臉,我也轉過臉去往權禹王的胸前靠,只希望這兩名宮娥不要發現什麼才好。

那兩名宮娥明顯料不到會碰見皇上,語氣中有著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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