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獨寵後宮

皇上沒有回答,而是嗅了嗅,問道:「愛妃又換了熏香嗎?叫什麼,怪好聞的。」

我笑著閃開了,沖皇上眨了眨眼睛,說:「君上答應了臣妾就告訴你。」

皇上無奈,把我拉入懷中,說:「好好,朕准了。現在能告訴朕這是什麼香了吧,還是愛妃本身就帶有的香氣……」

我枕在皇上的肩上,想了想,說:「柳婕妤不懂禮,今天一下午臣妾都在教導了她怎麼行禮,倒是怪累的。」

這種事情不若主動說出來,總比在外面被別人在皇上面前嚼舌頭好。

皇上輕笑,點了點我的鼻子,「朕看你不是教導她,是故意刁難罷。」

我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嚷嚷說:「君上未免看輕臣妾了。果真是教導,最後臣妾還念她辛苦把那一直喜愛的玉鐲子賞給她了呢,而且已經遣人記錄在冊,君上若是不信可以查查看。」

「愛妃莫氣惱,朕不過說說玩笑罷了。縱然真的是刁難,朕也不會怪罪愛妃啊。」

「臣妾絕不會做那樣的荒唐事。」我一板一眼地說。

「再說,臣妾與君上心心相印,侮辱臣妾也就是對皇上的褻瀆,是不是?」我偏著頭認真地問道。

皇上拉起我的手吻了吻,玩笑著說:「愛妃聖明。」

第二日一大早皎充媛便到雎鳩宮請安謝恩。

今日的皎充媛便是昨日的皎婕妤。雖然「充媛」只比「婕妤」高上一級,但是地位卻不可同日而語。婕妤只算小主,而充媛卻已經位列九嬪,有金頁冊書,對下可以自稱「本宮」。

皎充媛是我身邊的人,即便是為了我自己我也會提拔她,會慢慢讓她有說話的份量。之所以這樣急迫的將她晉封,一方面可以顯示我對其無與倫比的恩賞,另一方面也無非昭示出某種信息:既然我能一夜間將你晉封,自然也能輕而易舉地將你撤掉。

經過昨日之事,今天來訪的妃嬪們漸漸多了起來。

我被她們簇擁著,心安理得地聽著她們恭維的話。

「今日娘娘也依然明艷動人呢。」

「娘娘身上的唐衣好漂亮,刺繡精緻亮麗,許又是織錦司的新樣式吧……」

「也只有這樣精美的衣裳才能匹配娘娘之玉體。」

最後直到皇上遣人來告知一同用晚膳,這些妃嬪們才陸續告辭。

花濺淚很體貼地過來為我捶背,說:「小姐好像有些疲憊呢。」

我笑了笑,說:「沒想到聽好話也可以聽累。」

「不過,卻是必要的」,我問婷儀,「到現在為止還有誰沒來拜訪?」

婷儀回答說:「都已按照小姐的意思記錄下來了。」

「拿來我看看。」

婷儀從袖中取出一張紙,呈了上來。

我從上至下快速掃了一眼,除卻身份不夠無資格拜訪外,還有愉昭媛,李充容,姍婕妤,姚美人,王美人沒有來拜見。

我看著她們的名字,心中慢慢有了主意。

都說人若精神受到了刺激,身體便會變得虛弱,容易生病,看來此話不假。

經歷過那件事後,過了幾天柳婕妤就病倒在床了。當宮人們把此事稟告給我時,我暗暗想她終究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吶,恐怕以前從沒受過這樣的苦吧。

我去看望了她。

當我出現在她的病榻前,我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的一種懼怕神色,身體也像受冷般哆嗦了一下,然後她反射性地要起身向我跪拜。

我一把拉住了她,她的手溫溫的有些潮濕。

我又是無比真誠地說:「婕妤現在身子弱,就不要行什麼禮了罷。」

她聽了我的話反而越加驚恐起來,「不……」

然後她也不顧眾人的勸阻,終是跪下向我深深地行了一個禮,我也就半笑著接受了。

我很親切地詢問她的病情,她拘謹小心地回答。

說了一會兒,我看她很小心很緊張的樣子,倒也不想為難她,就起身告辭,並囑託她要好好保養身體。

在我們回去的路上,婷儀感慨地說:「沒想到柳婕妤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呀……」

花濺淚在旁邊說:「是她自找苦吃罷!若不是她當初對小姐不敬,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般田地。」然後她走近了我,小聲說:「小姐可要斬草除根么?只要在她的湯藥中加些別的東西,定是神不知鬼不覺地……」

我停住了腳步,慢慢回頭看了她一眼。

花濺淚被我這毫無表情的一眼看得發起慌來,撲通跪了下去,「奴婢多舌……」

我掩扇發起笑來,「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花濺淚你起來吧,說得沒什麼不對的。」

花濺淚鬆了一口氣,叩謝之後才起來。她小心翼翼地追問道:「那麼小姐的意思就是……」

我打斷了她,語氣鄭重地說:「可是我要讓她好好的,我要讓她早點好起來。她的命,還有用。」

以後我每有時間便會去看望柳婕妤,噓寒問暖,對她的病情十分關心。

眾妃嬪剛開始對此事還揣測紛紛,甚至懷疑我會做什麼手腳,可是好多天過去了,我從來沒有再刁難柳婕妤,甚至在我的照料和關照下她的病慢慢地好了起來。

這時她們不得不誇讚我的寬宏大量了。

另一方面,柳婕妤是太后喜歡的妃嬪,我擺出這樣的低姿態,也確實令太后心裡平衡了些。

我拉起柳婕妤的手說:「看,婕妤這些日子大病,手指甲都變得多麼蒼白。婕妤也是金枝玉葉,即便手指甲也要好好保養呀,這樣才能取悅聖上呀……」

柳婕妤略有發白的臉上透露出淡淡的紅,此刻她竟像個小女孩般,抬頭問我:「皇上……皇上還能到臣妾這來嗎?」

我笑了笑,說:「聖上也惦念著你呢。要快些好起來。」

柳婕妤瞄了瞄我的手指,有些羞愧地感嘆道:「娘娘手指甲也如此精緻漂亮,難怪皇上獨寵於你……」

我說:「不是本宮的手指甲漂亮,是用的豆蔻色樣好。哪天本宮也給婕妤帶來些,塗上也一定十分美麗。」

第二天我帶來了一隻裝有紅色汁液的小瓶,甚至還親自為她塗上。塗勻後,我沒用帛布包繞,而是叫宮娥拿來淺盆,將她的手放在水中,那鮮紅的汁液在水中並未擴散反而凝固下來。

柳婕妤咄咄稱奇,我解釋說:「這種豆蔻遇水凝固,省得用帛布包那麼長時間,而且色彩也水靈些。」

柳婕妤連忙點頭,眼中漸漸有了感動,「娘娘待臣妾這樣的好……」

我安慰似地輕拍她的後背,說:「你不要多想,好好養病……太后不是最喜歡吃你做的小酥點嗎?她老人家時常念叨著呢,縱是為了孝心,你也一定要快些好起來。」

柳婕妤輕輕點了點頭,回答說:「臣妾現在身體也快好了,明日就做些為太后送去。據說只有手指漂亮的人才能做出好吃的食物,謝謝娘娘……」

後來又說了會兒話,柳婕妤有些累了,我便扶著她躺下。

我為她掖好了被角,剛想離開,柳婕妤突然說:「娘娘,謝謝你。」

然後她有些低低的類似於夢囈的話傳來,「其實嫡出庶出有什麼關係呢……男人愛的是女人,不是她的身份,臣妾以前那樣的傻。可是……臣妾的父親除了我母親,還有一妾。父親愛她,不愛臣妾的母親……臣妾的異母妹妹比臣妾漂亮,比臣妾有天賦,臣妾嫉妒她,於是就用身份來掩飾自己的自卑,現在想想覺得自己那樣的可笑。娘娘,您能不能原諒臣妾……臣妾想以後若是病好了,以後一定忠心耿耿地侍候娘娘……」

我頓了頓,沒有回答她,只是說:「好好養病吧。」

那天皇上從太后的壽安宮探望回來唉聲嘆氣的。

我問:「太后身體還是不好嗎?」

皇上點了點頭,繼而憤恨地說:「太醫院的那些,全是廢物!」

我走到皇上面前為他撫胸順氣,寬解道:「太后素信佛,又聽說城郊貞翠庵求佛靈驗……」

「那愛妃的意思是求她們辦場法事?」

我搖了搖頭,說:「太后這病來得兇猛,恐怕一場法事也是小水救不了大火。臣妾說的是須剃度入佛門吃齋念佛,為太后祈福萬壽無疆,而且這個人須是太后親人,才能心誠感佛降福太后……」

「那愛妃的意思是……」

我款款走到皇帝面前,跪了下去,莊重地說:「既是臣妾所提,自然由臣妾去……」

皇上變了臉色,問:「愛妃的意思是要棄朕而去嗎?」

我露出留戀不舍的樣子,眼中含著淚光,楚楚可憐地說:「臣妾也不願,只是太后的病因臣妾而起,叫臣妾心中何安。」

皇上拉起我,「與愛妃無關。朕不許愛妃走,祈福之事另找人代替就可……」

於是很理所當然的,沒有拜訪我的愉昭媛、李充容、姍婕妤、王美人被勒令剃髮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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