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節 老朋友

「我也是拿著邀請函進來的?我在簽名簿上籤下了我的名字,並且送上我精心準備的禮品。」,卡爾拿起一杯皇家基爾(Kir Royal),「這很奇怪么?」

(作者註:Kir Royal皇家基爾,用香檳取代普通基爾中的白葡萄酒來與Crè混合,即被稱為「皇家基爾」。基爾酒得名於東法國 Dijon 市的一位同名市長,他將這種獨特的混合酒命名為「Blanc-Cassis」並在市政廳里大力推廣。)「奇怪的是你受邀的身份。」,文澤爾呷了一口冰已經快化光的摩吉托,「這酒已經沒有剛剛那麼好喝了——實在可惜。」,他嘆了口氣。

「誰規定在職探長不能是品酒委員會的成員的?我甚至是今年酒賽的初賽評委之一——你難道沒看過報紙么?」,卡爾對他這位偵探朋友的質疑感到相當不滿。

「我尊敬的品酒師朋友?你的名字還是出現在『對案件破獲有著傑出貢獻者』的名單中比較妥當。」,我們的偵探別有用意地笑了笑,「我對在一大堆名字中找尋一兩個熟悉的名字向來不感興趣。」

「隨你怎麼說吧。」,卡爾抿了一口皇家基爾,咂了咂嘴,「若不是我將你從那個愛抱怨的路修斯那裡救出來?哼,等到他說完了,你的那杯摩吉托只怕都變成一整塊的漂亮化石了——陳年朗姆的琥珀、薄荷葉狀的瑪瑙?哈,你真該去體會一下點石成金者們的痛苦。」

「那麼,向拯救我的好友致意!也為我不幸失去的大塊琥珀和瑪瑙?」,文澤爾微笑著舉杯,「這麼說來,路修斯在你們的圈子裡還是很有名氣的?」

「和他夫人一樣名聲在外!」,他用眼神指向大廳的一角——那裡,塔芙妮和艾米,正饒有興緻地聽著某位女士的高談闊論:那當然就是埃瑪·赫塞爾,路修斯先生前往大廳尋找「有趣得多的談論」的妻子。

「女人們總是能夠製造出一種奇妙的氛圍——即使她們反覆傾聽和討論一些同樣的話題,也不會感到一丁點兒的無聊和乏味?」,我們的偵探對此這樣評價,「特別是時裝、化妝品和緋聞——她們對這幾個名詞有著職業新聞記者一般的敏感。」

「還是天生的。」,卡爾笑著補充道。

「?不過,我倒也聽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傳聞。」,我們的黑人探長小聲地對這位偵探朋友說,「據說有人將在這個酒會上對約翰·貝恩斯不利。前段時間他陸續收到過幾封帶有恐嚇性質的列印信件?」

「你可不要說這才是你到這裡來的真正目的!」,他看了一眼卡爾手上的那杯皇家基爾,「那顯然只是個冠冕的借口。」

「我當然不會這樣說!實際上,這些恐嚇信的來源已經查到了——甚至都沒有報警,他們自己找到的。」,卡爾又抿了一口皇家基爾,「香檳比紅酒好,你覺得呢?」

「哦?那些信究竟是誰投遞的?」,文澤爾對卡爾的恐嚇信話題產生興趣了。

「這故事可有些傳奇性!」,卡爾得意地說,「收到幾次信之後,約翰命令一個別墅保安埋伏在大門的信箱那裡。結果,第一次還是讓那人給逃脫了:那個保安跑得太慢,甚至連犯人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到。」

「?大家都覺得那人不會再敢來遞信了。但約翰依舊讓一個保安守在信箱那裡——這次自然換了一個跑得足夠快的。」,卡爾頑皮地笑了笑,「結果,他們逮住了他:一個郵差,背包里塞滿了同樣的恐嚇信。」

「這可不算是什麼傳奇。」,我們的偵探喝了一口摩吉托,「相反,這情節可夠老套了?」

「這當然不算是什麼傳奇——值得注意的是這位郵差的身份:他是別墅主人情人的哥哥?」

我們的黑人探長當然知道要將最精彩的部分留在故事的結尾部分:

「而且,主人、情人、哥哥?這三位關鍵角色都是男人!因此大家給這個傳聞取了個名字,叫它『三個火槍手的故事』。」

文澤爾依舊錶現得不太驚奇,這令我們的黑人探長稍微有些失望:

「這難道不是一個有趣的故事么?」

「如果我是先遇到你再遇到路修斯先生的話:是的。」,文澤爾說道,「但可惜,最後的懸念我已經提前得知了——因此這傳奇故事也就淪落為一個過時的冷笑話了。」

「那個多嘴的路修斯?算了,反正,最後也沒發生什麼事情。不過,你應該猜不到那位郵差投這些信的原因?」

「他一定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

現在輪到我們的黑人探長驚奇了:

「這也是路修斯說的么?」

「不是,是我猜的。」,文澤爾小心挑出酒杯沿上粘著的一片薄荷葉,「看來,我猜對了。」

「他極端反對自己的弟弟和約翰來往,卻找不到什麼好辦法來阻止他們,最後想到用匿名信的方式——他在信中威脅說,如果他們還繼續交往下去,他將『在一個重要的日子殺了他們倆』。」

「你覺得那日子就是今天?」

「哪天也都無所謂了——保安將他帶到別墅主人那裡,他們好好聊了聊,然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天主教徒都這麼好說話么?」

「豈止如此!他今天甚至都來參加酒會了——據說約翰特意邀請了他,派人專程將他接過來的。『化干戈為玉帛』:這可是最好的結局!」

「他的這位情人也來了么?」

「當然,我剛剛還看到他的。」,卡爾說道,「為了掩人耳目,似乎還帶了一個女朋友:

大家心照不宣——這可夠諷刺的!」

「卡爾,你知道么?」,文澤爾拍了拍這位老朋友的肩膀,「我是現在才發現,你也天生具有職業新聞記者一般的敏感?而且,甚至比她們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位偵探示意了一下那三位情緒高漲的女士:現在是艾米在發言。

「酒精作用而已。」,卡爾尷尬地笑了笑,「否則,在這種高級酒會上應該談些什麼?又不是局子里的聚會——如果你想找我聊案子的話,我們乾脆喝完這杯就回去:總局這段時間的有趣案子不少,我們甚至可以聊上一整晚?」

(作者註:如果可能的話,我很想讓卡爾的這個提議成為現實(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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