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五節

10月19日 晴

今天依然在蒙非的房間里打牌。我和金虹一邊,蒙非和藍啟璋一邊,戰局是2:3。

打牌的時候有說有笑。藍啟璋和金虹是搞笑的高手,因為他們接觸人多,搜集的段子也就很多。由於我們一起打牌的是四個人,因此以「四」為題的段子值得反思。記錄如下:

四大嘆——小姐太貴,情人太累,老婆沒味,自摸遭罪;(藍啟璋)

四等兒女——一等兒女有福氣,二等兒女走時氣,三等兒女靠運氣,四等兒女干生氣;(金虹)

四大隱衷——股票被套,小蜜被泡,贓款被盜,偉哥失效;(金虹)

四大扯淡——靠工資買房子那是扯淡,靠老婆滿足性生活那是扯淡,靠工作政績陞官那是扯淡,靠戰爭讓世界和平那是扯淡;(藍啟璋)

四小發明(又名某些官員的豪言壯語)——給蒼蠅戴手銬,給老鼠戴腳鐐,給蚊子戴口罩,給蟑螂戴避孕套。(金虹)

10月20日 晴

今天戰績還不錯,3:3。我和金虹配合已經相當默契了。再有,五十多張牌拿在手上已經游刃自如。

藍啟璋還說,彰副市長,你的牌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但願這不是恭維話。

打牌的時候依然說說笑笑。藍啟璋和金虹說的段子,很多是我沒有聽過的。

小段子里其實蘊藏大道理。比如下面這些笑話:

一位夫人打電話給建築師,說每當火車經過時,她的睡床就會搖動。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建築師回答說,「我來看看。」

建築師到達後,那位夫人建議他躺在床上,體會一下火車經過時的感覺。

建築師剛上床躺下,那位夫人的丈夫就回來了。他見此情形,便厲聲喝問:「你躺在我妻子的床上幹什麼?」

建築師戰戰兢兢地回答:「我說是在等火車,你會相信嗎?」

這個段子是藍啟璋說的。它說明了這樣一個道理:有些話是真的,卻聽上去很假;有些話是假的,卻令人深信。

英國紳士與法國女郎同乘一個包廂,女人想引誘這個英國人,她躺下後就抱怨身上發冷。英國人把自己的被子給了她,她還是不停地說冷。

「我還能怎麼幫助你呢?」英國人沮喪地問道。

「我小時候媽媽總是用自己的身體給我取暖。」

「小姐,這我就愛莫能助了。我總不能跳下火車去找你的媽媽吧?」

金虹說的這個段子,我的理解是:善解風情的男人是好男人,不解風情的男人更是好男人。

麥克走進餐館,點了一份湯,服務員馬上給他端了上來。

服務員剛走開,麥克就嚷嚷起來:「對不起,這湯我沒法喝。」

服務員重新給他上了一個湯,他還是說:「對不起,這湯我沒法喝。」

服務員只好叫來經理。

經理畢恭畢敬地朝麥克點點頭,說:「先生,這道菜是本店最拿手的,深受顧客歡迎,難道您……」

「我是說,調羹在哪裡呢?」

我的覺悟:有錯就改,當然是件好事。但我們卻常常改掉正確的,留下錯誤的,結果是錯上加錯。

10月21日 晴

3:2,我和金虹勝。

段子越說越多,也越來越黃和放蕩,連幾天來不說段子的蒙非也開了尊口。

蒙非說,我說一個最黃最黃的笑話,可以嗎?他看著我,像在請示。我說可以。

「那我說啦,」蒙非說,他清了清嗓子,「我這個段子的題目是《最黃最黃的笑話》。」他又清了清嗓子。

金虹沒耐性,說你快說吧。

蒙非說:「有一天,我碰到高中同學曹某,寒暄一陣以後,他說有個史上最黃的黃色笑話,問我想不想聽。我說:這樣吧,太黃的地方你就跳過。好吧!他說,接著說道:你聽著,故事是這樣的,跳過,跳過,跳過,跳過,跳過,跳過,跳過,跳過,跳過……完了!」

大家都愣了,沒有一個人笑。過了一會,我笑了,但只有我一個人笑。

藍啟璋說:「這有什麼好笑的?這個段子一點都不好笑!」

我說:「機智,有張力,我覺得挺好笑的。」

藍啟璋說:「但是沒內容。我來一個有內容的!」他看著金虹,「各地方的新娘在新婚之夜如何叫床,聽說過嗎?」

金虹搖頭。

藍啟璋說:「你都沒聽說過,那彰副市長更加沒有聽說過啦?」

我說:「是的,沒聽過。」

「那我說啦,」藍啟璋說,「東北的新娘,在新婚之夜最想念自己的母親,她們會不停地叫:『啊呀媽呀……好,真好,啊呀媽呀……』」

藍啟璋聲情並茂,逗得我們聽的人都笑了。

金虹邊笑邊說:「還有呢?」

藍啟璋說:「北京的新娘,也很有親情觀念,所不同的是她們在新婚之夜最想念的,是自己的旁系親屬,而不是直系親屬;她們會不停地叫:『叔父……寶貝,好叔父……』」

金虹疑問:「叔父?為什麼叫叔父?」

藍啟璋說:「你不明白呀?」

金虹搖頭。

蒙非點撥說:「叔父就是舒服。」

金虹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她這才笑出來,「還有呢?」

藍啟璋說:「上海新娘,她們認為:愛情是不受年齡的限制的,只要有了愛情的經濟基礎,新郎歲數再大也無所謂。因此,她們在新婚之夜會不停地說:老好……老……好!湖南新娘最細心,新婚之夜她們會不停地提醒新郎別忘了解腰帶:腰帶……腰帶……」

金虹又生疑了,「腰帶?」但她馬上就想明白了,「我知道了,要得!」

藍啟璋接著說:「安徽的新娘最樸實,雖然入了洞房,還是放心不下地里的活。因此她們在新婚之夜喜歡說:快活……快活……快乾活!四川新娘喜歡吃火鍋,所以她們在新婚之夜會不停地叫:鍋鍋,快點上……好鍋鍋(哥哥)!陝西新娘人高馬大、身強力壯,但她們的腰似乎普遍都不太好,所以她們在新婚之夜喜歡大叫:腰……腰……餓(我)還腰!」

藍啟璋說完笑話,聽著的我們已經笑得前仰後翻。我的兩張牌還掉到了地上,要被罰二十分。

金虹不服,說不許罰,原先沒有規定掉牌要罰。藍啟璋說這是常規,要罰的,一張牌罰十分。金虹還想拒罰。我說罰吧,二十分換來一個爆笑,值。

藍啟璋突然想起什麼,「哎呀壞了!」他看著金虹,「我忘了問你是哪裡的人了!東北?北京?上海?還是湖南、安徽、四川、陝西?」

金虹說:「我都不是這些地方人。我是浙江人。」

「幸好,不得罪你,」藍啟璋說,他揀了二十分過去,放到他和蒙非獲得的分牌里。「浙江新娘是怎麼叫床?」

金虹一聽,揚手打了藍啟璋一下,「叫你個頭!我還沒結婚呢。」

我怕金虹像兩天前與奉鮮明那樣又起口角,忙說:「好了,出牌出牌。」

金虹出牌。

藍啟璋說:「餓(我)要!」

大家又笑。

金虹說:「我也講一個,」她看藍啟璋一眼,「讓你笑掉牌,罰你!」

藍啟璋挑釁地說:「你講呀!」

金虹想了想,說:「老公雞和小公雞。有一個農夫覺得自己家的公雞太老了,決定買一隻年輕的公雞來,這樣,可以讓母雞們都滿意。小公雞買來後,老公雞認為小公雞會取代自己的地位,就對小公雞說:這樣吧,咱們圍著院子跑十圈,誰跑贏了,就證明誰身強力壯,母雞們就歸誰。小公雞同意了。一開始,老公雞一馬當先沖了出去,小公雞在後面緊緊追趕。母雞們都在喊加油。三、四圈一過,老公雞力氣不支,小公雞逐漸趕上。眼看就要超過老公雞了,忽聽砰一聲槍響,小公雞一頭栽倒在地。只見農夫手裡拿著一桿槍,氣憤地說:他們又賣給我一隻同性戀的雞!」

我哈哈笑了起來。看看蒙非藍啟璋,他們卻不笑。

藍啟璋說:「這個段子我聽過了。」

蒙非說:「我也聽過了。」

金虹嘆了嘆氣,說:「真沒勁。」她情緒低落地出著牌。

藍啟璋看看金虹,看看我,說:「彰副市長,要不你來一段?補救一下?」

「我?」我指著自己,「不,不不。」

金虹說:「對了,彰副市長你來一段!我們都講了那麼多了,你也該講一個。」

我說:「我懂的段子不多,而且也不好笑的。」

金虹說:「你先講嘛。」

看著他們期待的樣子,我說:「那我講一個大學的段子。」

金虹說:「好!大學的段子我們很少聽的。」

我說:「有個東南大學哲學系的碩士,因為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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