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動物參戰記

87年入伍的任周建,成了家鄉陝西省扶風縣新店鄉的傳奇人物。6月中旬夜裡,前沿陣地哨兵任周建聽到有響動,忙貼緊大石頭仔細觀察。天光幽幽,透空能看到石影樹影草影,地面卻黑洞洞看不到東西。聲音慢慢靠近,已能排除越軍特工偷襲的可能。大概是老鼠,他想,細碎的響聲到了腳邊,他抬腳用力一踏,腳底竟是人胳膊的感覺,而且很沉。他失去重心跌倒,槍摔出去,全身一下子被摟住,脖子也被一條涼胳膊勾住,他奮力掙扎,那人勁比他大得多,掙不動。他胳膊動不了,手能摸,摸到冰涼光滑的身子,不象人,偏臉朝喘氣的耳側看,一個蟒頭在晃動,綠眼睛睨住他,蟒嘴裡噴出粘稠的臊氣。他動彈不得,蟒也不加力勒他,蟒頭在他臉上嗅嗅,又搭到他右肩上,那夜特別冷,任周建象在做夢,迷迷糊糊熬到天亮,戰友來接崗,發現這情況,忙點了幾支煙朝蟒頭上噴,蟒怕煙,鬆開任周建爬走了。1987年10月8日的《寶雞日報》登了本地勇士的這件壯舉。故事的尾聲沒登出來。任擊建連著幾晚睡不好覺,吃不下飯,後來發高燒至40.5度,昏迷過去三次。當時,他真以為是被越軍特工撲住了呢。

B2團工兵連排雷大王劉玉祥為偵察兵開闢通路到敵軍陣地前草叢裡,他自己也原地潛伏。突然身側一陣噝噝響,等他發現,一條眼鏡蛇已到了身邊。在蛇眼中,他是一叢草,蛇就從他腋下鑽到肚子下面,在裡面定居了。旁邊的小楊抽出匕首,劉玉祥用眼睛示意不要動。敵哨兵就在前方十米處,從戰壕露出鋼盔下的兩隻眼在觀望。一連十幾分鐘,敵哨兵不動位置,劉玉祥懸著腰部,快堅持不住。排長終於發現劉玉祥的情況,對電台輕輕吹氣,早標定好敵陣地的我炮兵打來炮彈,敵哨兵慌忙鑽洞躲炮,劉玉祥慢慢支起上身,用匕首狠狠扎住蛇頭,為敵人幫忙的眼鏡蛇得到應用的下場。

一個天然洞被我偵察兵監視了很長時間,搞不清裡面有沒有敵人。一天下午,突然有三個越軍光身子躥出來,沖洞內大喊大叫,象是遭到驚嚇,偵察兵點清人了人,不知該感激誰把敵人趕出來的。過了一會兒,敵人操了木棒,一個挨一個進了洞,偵察兵才解開這個謎。

來偷襲的越軍很狡猾,他們只穿條褲衩,光著四肢爬行,碰到地雷,皮膚能感覺出來,同時動作也很輕,我哨兵不易發現。七連想了個辦法,晚上在哨位前擺一些壓縮乾糧,洞里洞外的老鼠不斷去吃,一旦發現鼠集體逃躥,就准有況。有時等來的是蛇,狐狸,穿山甲,鬧一場虛驚,但從來沒漏報過,戰士把老鼠稱為活的警報器。

B1團神槍手王小龍接到通知,立即戴上防毒面具。炮彈炸後,常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味,有時敵人還使用催淚彈。各級領導對此都十分警覺,寧可百次以假當真,也不能一次以真當假。王小龍隔著鏡片看老鼠活動如常,順手抓過來一隻,眼珠靈活得很,沒有任何反常,就取下防毒面具。

排長問:「誰批准你解除的?」

他說:「老鼠。」

以後,這成了一條實用經驗。

身上著了火的老鼠跑起來不拐彎,是102號哨位戰士們的發現之一,這一發現又導致了「新式武器」的誕生。他們給大鼠身上吊只罐頭盒,尾巴上澆煤油,將鼠尖對準越軍的洞口,點火,鼠又蹦又跳筆直跑去,越軍慌慌張張向洞外打槍榴彈,老鼠挨了打,轉個方向跑,另一個洞的越軍以為中國軍隊偷襲,不要命地打槍扔手榴彈,一隻老鼠擾得敵人半夜不安寧,越軍終始沒搞清中國軍隊用的是什麼新式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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