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陰陽看透,驚動倩女之魂

姑娘,你最喜歡的寶貝,我已經猜出來了。」

「不像呢!」沒想到龍葵很快否定了古藤仙人的臆想,「什麼『永墮成魔』?龍葵絲毫不知呢!哥哥你呢——咦?」當她轉向景天,以為他也會像自己那樣很快否定時,卻發現他竟睖睜無語,一時好像恍惚出神。

「哦……我不是說的你那種緣,」古藤仙看了她一眼道,「我是說啊,你們的卦象居然一樣!上卦震,下卦震,合起來也是『震』!不過就是動爻不一樣。我來看看——動爻為六五,那卦辭就是:

凋零一夜風。

鄰雞醒午夢,

「年輕人,我這可不是捕風捉影!」沒想到古藤仙還較了真兒,「你們肯定不知道,根據我的思考,天上的星辰光華傳到我們眼前,也是需要時間的;因而,那種星光傳來的時間正好和上古至今的時間相符的星辰,它的光輝映到老夫視野中,便能告訴我當時它所記載的上古的吉光片羽。」

「呵呵,這個嘛,就是天機了。天機不可說,不可說啊。」

「那也不至於連上古時候的事都知道吧?」景天今天下決心要解開心中的疑惑。

「你最喜歡的,應該是一個蠻英俊的年輕人。可真不容易啊,這麼多年……」古藤仙感慨了一陣,忽然口風一轉,「就這一卦來看,你要做的事情太難了……」

「那您能不能也幫我們卜一卦,指點一下如何才能戰勝他們?」

「哦?源自蜀山?」紫萱一臉愕然,連忙追問。古藤仙卻一擺手,「老夫也只是略有耳聞,實在愛莫能助。現在能告訴你們的只是,這邪劍仙屬於心魔一流。這心魔靈體,最擅靈魂法術。」

「呵!」古藤仙雖然笑著,口氣卻一點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騙人?老夫已有四百八十三年沒騙人了。」

古藤仙轉而又看向龍葵,道:「這位小靈仙,該你了!」

走盡天涯路途,

風霜遍歷千辛。

不如問人三天,

漸漸柳暗花明。

說著奇怪的稱呼,古藤仙依法施為,又從縱橫交錯、青枯不一的藤枝中得出了卦象。他看了一眼,忽地啞然失笑。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古藤仙心疼得大叫,「我的畫作!我的傳世畫作!全毀了!全毀了……」

古藤仙轉過身,一揮袖,發出一道鮮紅的光華,罩住那藤網。於是這一張前「江山萬里圖」,現一團亂藤麻,頃刻間不見了。

一事兩心。

景天轉向紫萱等人,語氣輕鬆地問道:「前世今生,你們信嗎?」

這樣的黑暗,無邊無際,讓人心悸。不過無論一時的黑暗再怎麼濃重,都擋不住那位渝州少年沉穩的話語:「活神仙啊!你這手算卦的本事傳給我唄!哪天若真應驗了你的話,發生大災劫,我還能靠著它混口飯吃!」

新花枯樹,

「老爺爺,這是什麼意思呢?」龍葵心懷忐忑地問道。

看了看紫萱,古藤仙若有所思。他也不說話,寬袍大袖,又是一道青幽幽的光芒應聲飛出,射在那張門狀藤網上。

「被……被猜中了……」龍葵害羞地低下了頭,兩個小手指頭對在一起,不停地攪動。旁邊唐雪見看見了,沒好氣地道:「哼,瞎子都看出來啦!」

「哈哈!真是些有趣的年輕人。」古藤仙興緻很高,索性將剛才那卦詳細解了,「這卦辭前兩句,卻是分指兩人。『一心兩事』,指這位用劍的小哥,顯然他現在一心兩用,分別得應付你們兩個女娃——好,好,別生氣,算老人家我多嘴……那『一事兩心』,則說的是這位小妹妹。小妹妹,你對待一件事情,分別有兩個人用心啊!」

「少年人,敏而好學,很好,很好。這世上之事,無非物理。我告訴你知曉上古之事的道理:任何時候發生任何事情,都會將信息投射、刻印在當時的環境里。這天地乾坤中,有著罕見的永遠遊盪的上古之雲、之氣、之石、之焰、之風,它們無一不在傳遞著古老的信息。我等忝為草木精靈,擁有勝過別族的天生靈覺,這上千年我反正也去不得別的地方,閑來無事就收集這些遊盪在虛空中的信息。這樣的信息,極為龐大、混亂、繁雜、失真,還在隨著時光的流逝不停地衰減,但我沒事就研究,雖然難,架不住老仙我時間多啊,便也知道了一些上古的逸聞和秘密。所以你該相信,我看出這小女娃身上有『星辰守護』,絕非虛言。」

古藤仙搖了搖頭:「『有無皆自定,貪愛復何為』?此事非人力可回,逆天行事,難啊。」

這一番情勢變化,真叫人眼花繚亂。古藤仙沒猜出雪見最寶貝的是什麼,便輸了賭局;但唐雪見此時卻沒多少勝利的愉悅,而是低頭不語,弄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這個嘛,今後的事情,可不是你能決定,要看他怎麼做才行。那卦辭後兩句不是說嗎?『新花枯樹』,說你雖是舊友,現在卻是新識;『直待交春』,說明枯樹新芽,只賴天時,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有等待另一個人。」

「那……究竟哥哥會不會討厭我、離開我啊?」龍葵只覺得古藤仙說得十分深奧難懂,便又追問一句。

「你們……為什麼是這樣的表情?」只有龍葵,看見大家這樣反應,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她忽然想起來,似乎還真有些徵兆:有時候自己彷彿如夢初醒,然後別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這還罷了,有時候她竟會突然發現自己膩在了哥哥懷裡,還當著眾人,真是羞死人了!

方才嬉笑怒罵、宛如頑童的古藤仙,這時忽如換了一個人。他沉思半晌,盯著少年,答道:「略有耳聞。」

「真的啊……那太好了!」患得患失、愁腸百轉的龍葵,終於展顏歡笑了。

直待交春。」

「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景天不死心。

這兩樣言語出來,一掃方才頹氣,眾人頓解心結。只是,恰在這時,頭頂皎潔月空中卻忽有幾片畝大的黑雲飛來,遮住了明月,人間萬物,霎時如墮萬丈黑淵!

「啾啾?」對古藤仙后面半句話,花楹似懂非懂,好生疑惑。

「哎呀!」這時候卻是唐雪見急了,「怎麼你們都被猜出來了!」

「哈,輪到你了!小姑娘,今天老夫我就要讓你心服口服!」古藤仙看也不看,隨手一道青光打出去,然後一扭頭,就要去看那藤網上的卦象。

紅葉無顏色,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古藤仙扭臉朝藤網上這一看不要緊,一待看清,頓時輪到這老頭兒冷汗涔涔!

「哦,」古藤仙眯著眼,「上卦為離,下卦為震,乃是離震『噬嗑』之卦。動爻六五,卦辭曰:

「是什麼?」紫萱輕咬嘴唇,手撫髮辮說,「請老人家示下。」

他看了一眼那團亂麻一樣的藤網,再看看亭亭玉立的少女,沉思了好一陣子,才頹然嘆道:「唉!我真的老了……我居然什麼都看不到。你的來歷一定不一般……算我輸了……」

紫萱聽了,神色悵然,口中反覆輕念那句「有無皆自定,貪愛復何為」,一時竟似是痴了……

見得如此,景天默然。不過沒過片刻,生性洒脫的少年,便一掃眉間頹氣,揮一揮手中魔劍,大叫道:「有什麼好擔憂?老仙人神算,不是算我將來榮華無限,『先後名聲達九重』嗎?」

原來,先前條理分明的樹藤網,現在竟變得雜亂無章!看那樣子,像是團成一團的破漁網,又和攪在一起的蜘蛛網差不多,正是盤纏無比,哪還看得出什麼卦象!古藤仙一驚,又打出一道青光,誰知道不僅沒解開前面的那團亂麻,卻把藤網變得更加糾結繁雜!

「您明見萬里、神算千年,不知道是否聽說過邪劍仙和羅如烈這二人?」

「哈!」見景天這般反應,古藤仙轉念一想,索性知無不言,「年輕人,老夫浸淫卜卦之道,已有千年。這卜算之事,絕無差錯。我看你們將要面對的敵人,要比什麼邪劍仙之流可怕一萬倍——雖然邪劍仙也不是你們現在能對付的;你們將來面臨的難題,比你們想像的、所知的還要難一萬倍!唉,恐怕這六界平安了沒幾百年,又要來大災劫……我這可是憑你們幾個剛才的卦象,再結合你們的前世今生得出來的!」

聽古藤仙這麼說,除龍葵之外的其他人,都會心一笑,心道這神神叨叨的老頭兒,還真有點兒門道;龍葵這小姑娘一會兒是文靜版的藍發小淑女,一會兒又變成佻達非凡的紫發小魔頭,不正是一事兩心嘛!

「呵,少年人,即使我口中這樣的小角色,也絕非你們現在能戰勝的!」

「沒想到啊,你得到的竟是個吉卦。」古藤仙對小花楹樂呵呵道,「從前半句卦辭來看,你的經歷還蠻豐富的;後半句說你總算否極泰來,得遇貴人。你最寶貝的呢,你應該知道我已經猜出來了。可是呢,老仙我也要提醒你,你現在想要的,未必是你真正想要的;你還小呢,想清楚再說吧!呵呵!」

「小姑娘,你和這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