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蹤的女警官 第三節

蘇黎世。

伊能紀之和中鄉抵達蘇黎世時是8月9日。之後,二人又去了一次瑞士首都伯爾尼,目的是請求瑞士警察總部給予支持。

在瑞士警察總部他倆才得知,朱野能子也曾來這裡拜訪過。

6月15日她開了一封給蘇黎世警察局刑事部長馬爾丹·米勒的介紹信之後就離開了位子。

伊能和中鄉會見了那位馬爾丹·米勒先生。

米勒先生表示歉意,目本國總理大臣的女兒在蘇黎世下落不明後,警察當局曾受日本大使館的委託搜尋過根岸志津子,可線索在她離開安巴莎達後就斷了,儘管志津子的朋友平野淑子證實了她去過歌劇院這一點,但始終沒有搞清她究竟進沒進過劇院。

拐騙事件在瑞士是不常發生的,特別是涉及人口販賣的拐騙更是罕見。那種事是法國、西德、英國、意火利等國的專營職業。

蘇黎世警方也向朱野能子說明了這種情況。

朱野能子離開警察局後,再也沒有和米勒聯繫過。

伊能和中鄉也投宿安巴莎達飯店。

黃昏時,伊能獨自來到街上。

朱野能子在蘇黎世警察局什麼也沒有了解到,而去了馬賽,是找到了線索還是抱著碰運氣的想法?大慨能否搞清楚馬賽就是裝運白奴的出口港,去那兒也許能了解到一些情況。

「若是朱野能子能偵查到根岸志津子的下落,我也肯定能找得到。」伊能很有信心地想道。

據調查,能子也住過這家安巴薩達飯店,她是6月16日午後三時來的,18日中午以前退房離開的,如果她發現了什麼線索的話,也是在這兩天的事。

還是在夜晚這個魔法無邊的世界去尋找線索吧。伊能仔細思考之後,就委託計程車司機,替他找一個懂英文的女人,並給了他一百五十瑞士法朗。

瑞士雖然沒有公開的妓女,但暗娼還是有的。晚上,伊能被送到鍋爾河邊的一家。一個看起來年過三十歲的女人接待了他,聲稱她叫扎維奈。

「有威士忌嗎?」他問。

扎維奈取來酒和冰塊。

扎維奈皺著眉,眼睜睜地瞅著伊能把威士忌一下就倒進裝滿了冰塊的杯子里,用手指旋轉著。

伊能又取出一百五十法郎交給扎維奈。

「有一件事想請你打聽一下。」

「好啊。」

「我正在找一位日本姑娘,她5月17日在蘇黎世失蹤了,至今一直沒有消息,所以想請你幫忙打聽一下。」

「為什麼認為我能打聽到她的消息呢?」

「我只需要情報,如果有的話我買,我住在安巴薩達飯店。」

「明白啦!」

扎維奈點點頭。

伊能站了起來。

「不玩一會兒嗎?」

「我有病。」

「太遺憾了。」

「是呀,很遺憾。」

伊能笑了笑離開了。回到飯店,中鄉正在房間里喝威士忌。

「有收穫嗎?」

「沒有。和一個妓女混了一會兒。」

伊能拿起一隻杯子。

「你也墮落了。」

「為什麼這樣說?」

「為了找一個下賤的女人,那麼遠來到歐洲。別忘了是我培養、提拔了你。只要工作也不問是什麼就順從地接受是得不到鍛煉的。」

「請不要再提那些了。」

「為什麼?」

伊能沒有回答,倆人便默然無語地喝著。

伊能思忖著:朱野能子在蘇黎世究竟偵查到了什麼呢?她是外事警察中很有工作能力的偵探,是否掌握了女人便於掌握的情報?有些情報因為是女人倒容易弄到手。

「她是不是在搞潛入偵查呢?」

「朱野能子嗎?」

「是的。」

「不清楚。」

關於這一點宗田警視總監隻字未提,看來不是他命令的。潛入偵查相當危險,隨時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險,這要看本人的意願啦。

朱野能子現年三十歲,從照片看她具有人販子組織所獵取的對象的姿容,估計人販子組織還不可能隨意擺弄她。如果她與人販子組織接觸的話,對方一定很想抓住她。然而,伊能沒有料到,能子為了營救志津子不惜犧牲自身性命,競甘心淪為女奴。如果她真的被捕捉,那她就連自己也搞不清楚將會被賣到何地,終日戴著手銬,腳鐐,並承受買主的百般玩弄和折磨。

電話鈴聲響了。

伊能出去接電話。

是一個男人打來的,他沒有說出名字,只說了一句「尼達道爾大街二番地利瑪托公寓26號房間有一個叫秋子的日本女人。」電話就掛斷了。

伊能把這內容轉告給中鄉。

「這是一個圈套。」

中鄉瞧著酒杯說道。

「很可能。」

伊能點頭表示贊同。

「秋子一定已經死了。」

中鄉的視線仍沒有離開酒杯。

「看看去。」

伊能站起身。

中鄉沒說什麼,也跟著站起來。

利瑪托公寓在日本說來只能算是中等的。伊能和中鄉來到26號門前,按了按鈴,無人開門,旋轉一下把手,門沒有鎖。

他倆進屋後,先摸到開關,燈亮了——秋子橫卧在床上,脖子上留著被手掐過的壓痕。

死者秋子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日本女人。

伊能開始搜查抽屜,上衣口袋,在女式手提包里找到了秋子的通訊錄。

「這又是一個圈套。」

「我明白。」

看樣子秋子剛被勒死,大約不出一個小時。

「等等。」

中鄉匆匆走進會客室,從酒櫃里翻出了威士忌,來到桌子旁。

一杯灑還沒倒滿,走廊里便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四名警察破門而入。

警察們查看了秋子的屍體後,開始訊問。

「你們倆還有什麼可說的?」

中鄉理也沒理,只顧喝著酒。

「你們知道什麼?」

「酒杯嘛,還是先放一放吧。」

「太謝謝你們的關照了。」

正說著,四名警察突然一下扭住了伊能和中鄉的胳膊。

他倆是第二天中午過後被釋放的。

刑事部長馬爾丹·米勒釋放了持有公務旅行護照的伊能和中鄉,再加上屬日本警方派遣出來的這一問題也已查明。

被害的日本女人叫永島秋子,現年二十六歲,一年前來到蘇黎世,是個妓女。從德國、法國,英國等來瑞士賣淫掙錢的妓女很多。秋子也混在這些人中間,經常站在利瑪托河右岸的舊市區街上拉客。

警察當局也接到了一個匿名男子打來的電話,才得知秋子被殺之事。

一離開警察局伊能就去拜訪妓女扎維奈,她把扎維奈從睡夢中叫醒。

扎維奈告訴伊能,她不認識秋子,並說已把伊能要了解的情況用電話告訴了一個叫福蘭茨·毛萊羅的人,他是妓女的頭兒。另外還告訴他,伊能已付了三百法朗,扎維奈說她只做了這些。

「你知道毛萊羅的家嗎?」

扎維奈點點頭。

伊能又扔給她五十法朗,讓她帶路。

毛萊羅住在海因比爾格大街公寓里。

走進毛萊羅的房間後,中鄉什麼也沒說,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個子高大的毛萊羅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猛的跌倒在地,中鄉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又朝下顎狠狠地給了一拳,毛萊羅撲通一聲撞在牆壁上徹底癱了。

「快說!秋子是誰殺的?」

伊能卻一言不發地審視著怒吼著的中鄉。

真是地道的中鄉審訊方式,他是從來不轉彎抹角說話的。

「是警察?」

毛萊羅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手掌抹去順嘴角流出的血。

「胡扯!」

中鄉一腳踢在毛萊羅的肚上子。

毛萊羅一下就背過氣去了,中鄉又一腳踢在脛部,疼痛使他蘇醒過來。

「只要不開口,就狠狠地揍你,直到你說出為此。」

「殺害秋子的那個人……」

毛萊羅爬起來靠在牆上。

「是誰?現在在哪兒?」

「他住在施泰奈湖畔,是個叫皮埃爾的男人,我只是給他掛過電話,就這些。」

「為什麼掛電話?」

「皮埃爾曾托我,如果有人來找日本姑娘,叫我通知他。」

毛萊羅前胸的睡衣已經被血浸透一大片。

「你知道一個叫朱野能子的日本女人嗎?」

「不知道,我認識的日本人只有秋子一個……」

沒等毛萊羅說完,中鄉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左頰上。

「想不想讓我砸碎你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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