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怪的證記 第六節

那些傢伙顧不得別墅,紛紛逃了出來。想救也沒有辦法。別墅頓時成了充滿黑煙和火焰的地獄。火焰從每個窗戶噴了出來。那幫傢伙弄不清是誰打來的,各自奪路而逃。

仙波搭上箭,等待著。

那幫傢伙逃上公路,那是很自然的,因為他們害怕周圍森林裡潛伏著襲擊者。走在頭裡的男人拿了根棍子,看不見他的臉,背後是一片火海。仙波瞄準那傢伙,射出一箭,距離僅幾米遠。那傢伙一聲慘叫,仰面跌倒。那箭刺在他的肚子上。

第2個傢伙抱著頭就地一滾,躲在對面的峰放了一箭,射穿了那傢伙的臉,那傢伙象根木棒似地倒下了。第3、第4個傢伙見狀,撇下同夥逃了,飛也似地逃了。

遠處一個手持霰彈槍的傢伙跑了過來,看見火焰映照下的兩具屍體,返身就逃,漫無目的地朝仙波隱藏的森林中射擊起來,連續打了6槍。那傢伙剛打完第一陣槍,背後吃了峰射過來的一箭。這時一群人圍在一起跑了過來。仙波瞄準最前面的傢伙。箭無聲地飛向夜空,射進了那傢伙的下腹。一群人立刻停住了腳步!

仙波看見土田明子赤身露體地夾在當中。明子的手被反綁著。

「仙波!是不是你?」一個男人叫道,好象是牛窪。牛窪用手槍頂著明子的乳房。

「出來!否則我立刻殺了她。」

仙波沒有回答,他拉著弓等著。牛窪不會殺明子,他很清楚,殺了明子,他自己也活不成。現在的處境全部顛倒了。

「出來!」牛窪大叫著。

仙波沒有回答。他默默地埋伏在森林裡。他知道在暗處,比起手槍、霰彈槍,弓的威力更大。無聲的弓,對於被擊者而言,是種可怕的東西。

那群人象木頭一樣站在那裡。

一個男人走出人群。

「先生,危險!」牛窪叫道,可那人沒停下。他高高的個子,好象就是三惠說的高科吞舟。高科手裡拿著根木棒,他的背脊樑著紅光,慢慢地走來。

仙波瞄準了高科的胸部。只要殺了高科,牛窪就如同被砍了手腳的魔鬼。看了看拿著霰彈槍的那具屍體就一目了然了。

高科握著棒的中端,看上去很怪,不是劍道,也是棒術。他明知樹林中暗藏著弓而敢靠近,其本領肯定非同一般。

瘦得死鬼般的高科的模樣,充滿了一種鬼氣。

仙波拉緊了弓。他的手在抖。不知受了傷的高科會怎樣。仙波把渾身的力氣集中到手上。

弦「嗖」地響了一下。

高科動了一動,好象飛起似的。他半側著,身體舞動著木棒。

仙波射出去的箭被那根木棒打落在地,發出很軟的聲音。

仙波一看急了,他慌忙搭上了第二支箭。這時,高科一蹬大地,手電筒照進了仙波埋伏的地方。突然,正想踏進森林的高科腳下一軟,仙波知道峰從背後向高科射了一箭。

高科的雙膝剛離地,趁勢一滾,火焰照紅了高科的身體,仙波看見髙科正在拔刺進大腿的箭。同時,他的身體屈成一團。咕嚕咕嚕地滾了出去,仙波被他的速度驚呆了。

高科的身影立刻從地上消失了,他滾進了森林。

那幫傢伙見高科慘遭失敗,紛紛逃跑了。

「不準跑!」牛窪大叫一聲,可那幫傢伙沒停下,一個個逃進森林。只要逃進了森林,他們的處境,就跟仙波一樣了。

路上只剩下牛窪和明子。

「牛窪!把槍扔掉!」仙波叫道。

「你等著,我這就殺了她。」牛窪邊叫邊拽著明子,逃進森林,逃向峰潛伏的那一側。

「從這裡跑了。」峰叫道。

「知道是哪個方向?」仙波邊跑邊問。

「大體知道,可那傢伙有槍,一出聲就危險啦。」

「一口氣追到底,跟他拚毅力。」

火焰把森林照得微紅。兩人靠著火光,向牛窪逃走的方向追去。牛窪帶著一絲不掛而且還反綁著手的明子肯定跑不快。

兩人朝牛窪逃跑的方向跑了一陣,停住了腳步。

四周一片寂靜,兩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過了幾分鐘。牛窪不可能逃出很遠,但一定藏在附近,躲在暗處,想找到仙波他們後,打死他們,他肯定死命地保持著沉默。

「……」如果明子叫了一聲。

然而,那是不現實的。赤身裸體被反綁著的明子,已失去了抵抗。一旦發出聲音,就會當場斃命,牛窪也已經逼到生死不明的關口,他會那樣乾的。眼下只有等待,憋不住的人,死路一條。

過了10分鐘,森林中只有風聲。仙波很擔心火會燒到森林中來,因為那樣會把警察引來,如果只是別墅燒了,可以失火而了結。死去的那些人,當然得由他們同伴埋掉。

「那傢伙動了。」峰輕輕地說。

在20米遠的樹蔭處,發出了樹枝的聲響。

仙波和峰悄悄地朝發出聲音的地方靠過去。

前面有一個白色的物體在動,那肯定是明子的裸體,仙波對著峰的耳朵說包圍牛窪。峰點點頭,兩人分了手。

仙波輕手輕腳地爬過去,潛伏在灌木叢中,堵住了牛窪的退路。

白色的物體近了點,赤裸的明子沒有和黑暗混在一起。

他們終於來到仙波面前,牛窪右手握槍向前伸著,左手抓著明子的頭髮,拖著她走。明子象重病的人走路似的,慢慢地移動著步子。

仙波把他們讓過去後,走出了樹叢。他無聲地走近明子的背後,明子低著頭,仙波舉著弓。

風在吼,當吼叫聲消滅時,牛窪癱在地上。

仙波和峰圍了過來。

「你們來了?」明子發出幽魂般的聲音。

「來啦。」

「我們不能眼看隊長被殺。」峰跟在仙波後面說道。

仙波把昏死過去的牛窪的上衣、褲子、皮鞋、脫了給明子。

「這傢伙怎麼處理?」峰問道。

「不能饒了他,那傢伙有槍。」

「殺了他!」峰把小刀遞了過去。

「殺!」

「慢,這傢伙死了,那幫同夥的屍體就沒有人收拾了,把他也閹割了怎麼樣?」

「那也好!讓他不能玩弄女人。起來!」明子的聲音顫抖著,那顫抖中包含著凌辱後的殘酷。

仙波和峰弄醒了牛窪,押了過來。

牛窪發出一聲悲鳴,尖聲乞求著。

明子把刀頂了上去。

「饒了我!饒了我!快饒了我!」

「決不饒你!」

「嘶」地一刀割了下去,牛窪留下一聲掉魂似的悲嗚,昏死過去。

「高科吞舟呢?」明子問。

「逃跑了。」仙波回答。

「我還想割了他的。」明子垂下手中滴血的刀,放心地站著。

「早晚得讓你割的。所有玩弄過你的人,當然還有時成那傢伙的。」

「那就拜託啦,我真想把你們也割了。看到男人的骯髒勁兒,就直想嘔吐。」

仙波和峰一聽連連後退。

「喂!把刀子還給我。」峰伸出了手。

「放心,朋友的我不割。」明子放下刀,但她幽靈似的表情還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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