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殊死搏鬥 第六節

夜越來越黑,仙波直之和峰武久圍著篝火。

「睡吧。」峰把臉轉向仙波。

「好吧。」仙波伸手想伸個懶腰,但伸出去的手不動了。

「你怎麼了?」峰看著仙波的視線。

一個男人站在黑暗中,就是惠子說的廣尾志郎,蓬頭髮男人。他拉著弓,火焰染紅了他的全身。

「喂!別射,別性急,別射,知道嗎?」峰也學著仙波的樣子舉起手。

廣尾慢慢地走過來。

「你們,把我老婆……」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著。

「等等,我們什麼也沒幹,真的。仙波問了點事。」

「這麼說,又是你們。」

「嗯?」峰放下手看著仙波。

「別放下!我殺了你。」

「對不起。」峰又舉起了手。

「藏到哪裡去了?」

「藏到哪兒去了?你是說你的妻子?」

「這不是明擺著嗎?你們兩個幹了她後殺了她。」廣尾的臉變了樣,映在火焰中活象個惡魔。

「等等,你妻子半個小時前,抱著衣服回去了。」

「那洗好的衣服掉在山裡,被你們殺了,畜牲!」廣尾拉足了弓。

「住手!危險!」

「我殺了你們!」

就在廣尾叫喊的同時,仙波用足踢起柴禾,擊中了廣尾。

「這個混蛋!」峰衝上去,抓住廣尾,奪下弓,朝他臉上打了一拳。

「你這混蛋,再用弓對著我們,非殺了你!」峰把他拖到篝火邊。

「還我老婆,要活的!」廣尾大叫。

「混蛋!」

「還我老……」

「住嘴,你這混蛋!我們是警視廳的刑警,怎麼會殺你的老婆?」

「……」之尾沉默了,表情僵住了。

「不過,我們剛辭職,所以不是來抓你的,別擔心,你老婆到底怎麼了?」

「老婆沒回來。」

「這就怪了。」

「洗的衣服散落在山裡,你們一直盯著我,所以……」

「會不會熊瞎子?」

「不對!遭到狗熊的襲擊,應該留下血跡的。」廣尾搖了搖他那蒼白的臉。

「從這到你家有多遠?」

「大約一公里,洗過的衣物就掉在途中……」

「怪啦。」峰看著仙波。

「大概是那幫傢伙。」

「哪幫傢伙?」廣尾不安地轉過臉。

「大概有人跟著我們。我們去找找看。」

「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找洞的,有水的洞,那幫傢伙也在找。」

話雖這麼說,可仙波覺得沒人跟蹤。但是,在山裡長大的惠子扔掉洗滌物消失了,真是弄不明白。

「如果被日本礦床組合的那幫人抓去……」

「礦床組合……」廣尾看著峰。

「對!就是找礦的……」峰不說了,廣尾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老婆大概跟你們提起過砂金的事……」

「啊!聽說了。」

「壞啦。」

「怎麼啦?」

「老婆要是跟那幫兇惡的傢伙提起砂金,那不壞事?他們肯定會提出用金砂換老婆的性命……」廣尾的手指在發抖。

「有那麼嚴重嗎?」

「可我們看著她回去的,也許回到家了呢?」仙波安慰道。

如果是日本礦床組合的那幫傢伙乾的,惠子現在正在遭受凌辱。很可能被玩弄到明天早晨。仙波眼前浮現了被剝奪了自由、遭人任意玩弄的雪白的身軀。玩過後,當做人質,怎麼會還出來呢。如果知道廣尾是殺人犯,他們更來勁了,很有可能讓惠子帶路,佔領他們的家。

「你們一起來的?」

「我們跟他們不搭界。」

「求你們救救我老婆,要謝的話……」

「我們不需要。那些砂金都是你一點一點淘出來的,我們的目的是找洞。」仙波開始整理行李。

「不!」廣尾象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地,說:「如果老婆被他們抓去,他們肯定會提出用砂金換老婆的生命。給不給,他們都要殺的,還有我老婆。警察是靠不住的,老婆和我都要被殺,既然如此……」

「行啦!我只要這種精神就夠了。」

「我的末日快到啦。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生活,卻……不過,我不會扔下惠子逃走。沒有惠子的生活是不可想像的。求求你們救出我老婆。我會謝你們的。禮物就是砂金……我發現了義經藏起來的財寶。那麼給你們一半。只是請你們救出我老婆,殺了他們。」

「好。」峰和仙波對視了一下。

「剛才你說了義經?」

「說了。」

「大概是指源義經吧?」

「是的。傳說義經的財寶在神居古潭附近,實際上在這裡。就是給你們一半,我們夫妻一生還用不完。因此請你們把那幫傢伙全殺光,否則,我的身份就要暴露,我是……」

「好吧,其它事情再講。走,上你家去。」

峰心頭湧上一股寒意。只要有了那些砂金,重水今後再找也沒有關係。

兩人背起行李,把篝火踢進了河裡。

廣尾先站起來。

「你聽說過義經的財寶這事嗎?」廣尾和仙波並肩走著,問道。

「我不知道呀。」仙波心想廣尾莫非患了妄想症吧。

「義經大都在北海道。」

提起這事,峰是一無所知。

「義經是在夜川館被殺的,據說是藤原泰衢接受了賴朝的命令而進攻的。但那是謀略。聽說,義經從澳洲渡過北海道,然後去大陸,當了成吉思汗。」

「肯定是那麼回事。」峰輕信了。

「那種事怎麼都成,反正要把我老婆的……」

「知道啦,我們救你老婆,一定救。你別發火啦!」峰連連道歉。他本想問問有多少砂金,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兩人背起了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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