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黑,仙波直之和峰武久圍著篝火。
「睡吧。」峰把臉轉向仙波。
「好吧。」仙波伸手想伸個懶腰,但伸出去的手不動了。
「你怎麼了?」峰看著仙波的視線。
一個男人站在黑暗中,就是惠子說的廣尾志郎,蓬頭髮男人。他拉著弓,火焰染紅了他的全身。
「喂!別射,別性急,別射,知道嗎?」峰也學著仙波的樣子舉起手。
廣尾慢慢地走過來。
「你們,把我老婆……」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著。
「等等,我們什麼也沒幹,真的。仙波問了點事。」
「這麼說,又是你們。」
「嗯?」峰放下手看著仙波。
「別放下!我殺了你。」
「對不起。」峰又舉起了手。
「藏到哪裡去了?」
「藏到哪兒去了?你是說你的妻子?」
「這不是明擺著嗎?你們兩個幹了她後殺了她。」廣尾的臉變了樣,映在火焰中活象個惡魔。
「等等,你妻子半個小時前,抱著衣服回去了。」
「那洗好的衣服掉在山裡,被你們殺了,畜牲!」廣尾拉足了弓。
「住手!危險!」
「我殺了你們!」
就在廣尾叫喊的同時,仙波用足踢起柴禾,擊中了廣尾。
「這個混蛋!」峰衝上去,抓住廣尾,奪下弓,朝他臉上打了一拳。
「你這混蛋,再用弓對著我們,非殺了你!」峰把他拖到篝火邊。
「還我老婆,要活的!」廣尾大叫。
「混蛋!」
「還我老……」
「住嘴,你這混蛋!我們是警視廳的刑警,怎麼會殺你的老婆?」
「……」之尾沉默了,表情僵住了。
「不過,我們剛辭職,所以不是來抓你的,別擔心,你老婆到底怎麼了?」
「老婆沒回來。」
「這就怪了。」
「洗的衣服散落在山裡,你們一直盯著我,所以……」
「會不會熊瞎子?」
「不對!遭到狗熊的襲擊,應該留下血跡的。」廣尾搖了搖他那蒼白的臉。
「從這到你家有多遠?」
「大約一公里,洗過的衣物就掉在途中……」
「怪啦。」峰看著仙波。
「大概是那幫傢伙。」
「哪幫傢伙?」廣尾不安地轉過臉。
「大概有人跟著我們。我們去找找看。」
「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找洞的,有水的洞,那幫傢伙也在找。」
話雖這麼說,可仙波覺得沒人跟蹤。但是,在山裡長大的惠子扔掉洗滌物消失了,真是弄不明白。
「如果被日本礦床組合的那幫人抓去……」
「礦床組合……」廣尾看著峰。
「對!就是找礦的……」峰不說了,廣尾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老婆大概跟你們提起過砂金的事……」
「啊!聽說了。」
「壞啦。」
「怎麼啦?」
「老婆要是跟那幫兇惡的傢伙提起砂金,那不壞事?他們肯定會提出用金砂換老婆的性命……」廣尾的手指在發抖。
「有那麼嚴重嗎?」
「可我們看著她回去的,也許回到家了呢?」仙波安慰道。
如果是日本礦床組合的那幫傢伙乾的,惠子現在正在遭受凌辱。很可能被玩弄到明天早晨。仙波眼前浮現了被剝奪了自由、遭人任意玩弄的雪白的身軀。玩過後,當做人質,怎麼會還出來呢。如果知道廣尾是殺人犯,他們更來勁了,很有可能讓惠子帶路,佔領他們的家。
「你們一起來的?」
「我們跟他們不搭界。」
「求你們救救我老婆,要謝的話……」
「我們不需要。那些砂金都是你一點一點淘出來的,我們的目的是找洞。」仙波開始整理行李。
「不!」廣尾象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地,說:「如果老婆被他們抓去,他們肯定會提出用砂金換老婆的生命。給不給,他們都要殺的,還有我老婆。警察是靠不住的,老婆和我都要被殺,既然如此……」
「行啦!我只要這種精神就夠了。」
「我的末日快到啦。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生活,卻……不過,我不會扔下惠子逃走。沒有惠子的生活是不可想像的。求求你們救出我老婆。我會謝你們的。禮物就是砂金……我發現了義經藏起來的財寶。那麼給你們一半。只是請你們救出我老婆,殺了他們。」
「好。」峰和仙波對視了一下。
「剛才你說了義經?」
「說了。」
「大概是指源義經吧?」
「是的。傳說義經的財寶在神居古潭附近,實際上在這裡。就是給你們一半,我們夫妻一生還用不完。因此請你們把那幫傢伙全殺光,否則,我的身份就要暴露,我是……」
「好吧,其它事情再講。走,上你家去。」
峰心頭湧上一股寒意。只要有了那些砂金,重水今後再找也沒有關係。
兩人背起行李,把篝火踢進了河裡。
廣尾先站起來。
「你聽說過義經的財寶這事嗎?」廣尾和仙波並肩走著,問道。
「我不知道呀。」仙波心想廣尾莫非患了妄想症吧。
「義經大都在北海道。」
提起這事,峰是一無所知。
「義經是在夜川館被殺的,據說是藤原泰衢接受了賴朝的命令而進攻的。但那是謀略。聽說,義經從澳洲渡過北海道,然後去大陸,當了成吉思汗。」
「肯定是那麼回事。」峰輕信了。
「那種事怎麼都成,反正要把我老婆的……」
「知道啦,我們救你老婆,一定救。你別發火啦!」峰連連道歉。他本想問問有多少砂金,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兩人背起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