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個人影在夜幕里悄悄地走近,他們手中都握著短棍。
土田明子的宿舍在某醫院的附近,這裡是比較安靜的地方。
一到夜晚,路上沒有一個行人。
5個人影從剛才起就潛伏在這條沒有人跡的路邊,從這裡可以看到土田明子家的燈光。
5個人影躡手躡腳地朝那盞燈火靠近。
門口聚集了5個人影。其中的1個捏著門球,另外4人蹲在一旁,手裡握著棍棒。
門沒有上鎖,毫無聲音就被推開了。屋裡傳出了說話聲、人影藏著棍棒朝屋裡奔去,4個人一齊朝里沖,給人一種突然襲擊的感覺。雖然沒有大叫聲,但有一股闖入敵人陣地的決一死戰的味兒。
當走在頭裡的那男的闖入客廳時,仙波直之正好站著,他正在起勁地說著,因此沒聽見開門聲,但聽見了腳步聲。
聽到門外亂鬨哄的腳步聲,土田明子嚇得尖叫起來。仙波趕緊用打火機點燃了畫著地圖的紙片。他把土田明子藏在背後,他知道眼前的事很不一般,有好幾個人來偷襲了。
一個中年男子闖了進來。他手中握著根棍子,那張臉因緊張而扭歪了。
仙波見到過這張臉,這個想忘也忘不了的傢伙,長著一副強健的體魄,那張綳著的臉讓人見了就討厭。
這人就是在八王子郊外襲擊仙波那伙人的頭,是放火燒仙波住的公寓,綁架汕波的那傢伙,是用打火機燒仙波的陰莖和睾丸、用錐子扎仙波身體並讓他舔腳底心的那傢伙。
這是個難以忘卻的怨敵。
那傢伙的棍子砸過來,他渾身充滿了殺氣。
仙波左手受到一擊,手被打得麻木了,但他還是抓住那傢伙的胸部,對準上身就是一腳。那傢伙慘叫一聲。可是,其餘4個傢伙一齊沖了進來。再沒有仙波還手的機會,棍子劈頭蓋腦地朝仙波打過來。當仙波被擊昏跌倒在地的一剎那,他看見明子的肚子被棍子擊中而昏了過去,隨後他也失去了知覺。
仙波醒來時,是在一艘船內。發動機的聲音傳到了耳朵里,他還感覺到船體破浪前進時輕輕的搖動。
仙波手腳都被綁著。土田明子也被綁在一起。
「不要緊吧?」仙波問道。
艙內點著盞暗淡的燈,船艙很狹窄,充滿了一股重油、瀝青和霉味混雜著的臭味。土田明子醒著,她看著天花板。
「快想想辦法吧,象是有股藥味。」明子答道。
「好象是的。」仙波後腦勺痛得麻木了,腦袋重得象喝醉了酒。
「怎麼辦呢?」明子的聲音里沒有擔心的感覺。
「你會游泳嗎?」
「會。」明子點點頭。
「會被他們殺了嗎?」明子問道。
「未必吧……」但是,仙波的否定毫無力量。
「給你添麻煩了,實在抱歉。」仙波後悔把明子也卷了進來,他應該小心些的。但是他萬沒想到他們會追到九州,大打出手。
——是明野三惠。仙波想起了偷走的地圖,消失在夜幕下的長崎街頭的三惠,慚愧萬分。三惠對地圖抱著執著的追求,好象著了魔似地偷走了地圖。現實就是如此。
三惠果真是敵人放出來的,可她怎樣和同夥取得聯繫的呢?
在長崎時他還呼喚著三惠。決不能饒恕沉弱於虛幻的愛中的自己。
「我只明白一點。」明子身,看著仙波說。
「明白什麼?」
「我感到很奇怪,藏在地圖裡的秘密,即尋找什麼地方,早晚會解開的,但解不開的謎是財寶。那麼多的財寶究竟存在不存在呢?鈾礦是個人無法開採的,要說個人能幹的只有金和白金。而從地質學的角度來看,大概是不可能的。被發現的只不過是砂金礦床或山金礦床。而通過如此激烈的暗鬥,相互搶奪含金量這麼高的礦床,有點不可思議。即使發現了礦床,也應是組織公司進行採掘或將權利賣給礦山公司。不可能不勞而獲的。」
「……」
「然而,他們的執拗勁兒有點異常。從他們那利執著的念頭可以推想的,會不會是埋藏著黃金呢?」
「埋藏著黃金?」
「只要知道了地方,就能輕而易舉地帶回去呀。不需要大規模開採的礦床。否則,他們不會那麼執拗的。」
「這麼說倒也是的。」
認定採掘權利,假定是採掘,那屬於事業。搞事業的男子干殺人的勾當,怎麼也說不通。敵人只要把地圖弄到手,就將殺了仙波。
無疑是只要知道地方,財寶就能輕易到手的東西。
「對那種財寶你有什麼線索嗎?」
「不知道。」明子搖搖頭。「我只是想會不會是傳說中埋藏的黃金。河井不是尋找那種東西的人。會不會是什麼礦床呢。除了金、銀、鈾以外,還有什麼呢?可是除了這些東西之外,其它能夠捏在手裡,高價礦物質想像不出來啊。」明子雙眸閃著光,使人聯想起了貓眼睛的光。
仙波看著她的眼光,覺得她是個怪女人。被抓來綁在這裡,沒有恐怖感,反倒表現出追逐不存在的東西的異樣。
「總之,必須想法逃出去。」仙波回到了原來的想法上。
弄不好,明子很有可能被殺。雖說只是襲擊仙波的,但並非如此。因為他們闖入大學講師的家,把他們麻醉之後運到海上。明子也在目標之列。可說是一種不尋常的決心。
仙波已充分考慮好拷問的最終結果將是被殺。
「用牙齒咬得斷鐵絲嗎?」
「試試看吧。」仙波朝地上一滾,滾到明子的背後,他想咬綁在手上的鐵絲,可捆得緊緊的鐵絲都嵌進了肉里,一點縫隙也沒有,就是用門牙也咬不住。而且鐵絲粗得牙齒根本起不了作用。
船艙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