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平洋上 第一節

山本夫婦並沒有睡著。

老母和兒子都住院了。雖說傷勢不重,但醫生說熊爪是細菌的巢穴,大意不得,他就聽從醫生的意見讓他們住了院。

而且,因為已和警察聯繫過了,安高警視正和北守禮子很可能在半夜或者明天一早趕來領走格羅。此外,他們已擔心東北幫會通過什麼渠道得到消息。

十點多時他們去看過格羅。它睡著了,牛肉原封不動。

山本夫婦在床上互相緊抱著。他們慶倖免去了一場災難,而且想到房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也有一種解放感。

夫婦兩個互相愛撫了一個來小時,雙方的配合難得地好,三十四五歲的幸子一再貪歡。

事兒完了已快十一點了。

格羅還在睡。

夫婦倆雖然對格羅不吃東西有些擔心,但由於日間的勞累和房事的疲勞,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他們被汽車喇叭聲驚醒過來。

兩個人慌忙出去。

門口停著兩輛巡邏車。

「格羅在哪裡?」

燈光中浮現出來的女人擔憂地問。

事實上北守禮子也真的十分擔憂,她憑直覺知道格羅不在這裡。如果被藏在附近,格羅聽到喇叭聲早就警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它不會嗅不到禮子的氣味。

山本看看廊下。

格羅不見了。

他走近去一看,鐵絲落在地上,上面留著被咬斷的痕迹。

牛奶和牛肉也被吃得一乾二淨。

「十二點以前它還在這裡的。」

山本不知說什麼好了。

「路在哪裡?」

安高則行問道。

「從這裡翻山向南的路在哪裡?」

「山上的小路經過雄瀧,雌瀧直通蛇山。」

山本神不守舍地回答說。

「大路呢?」

「山林道經白系瀧可到泉街道。」

泉街道就是陸前高田通往水澤市的343號公路。那地方離這兒直線有十幾公里。

「能不能給我們帶帶路?」

「馬上走?」

「嗯,現在就走。」

「……」

山本不作聲。

「格羅不是救了你的老母和兒子嗎?」

安高小聲說。

「知道了,我給你們帶路。」

山本進屋收拾。

「山裡的夜路你能走嗎?」

安高問禮子。

「會。」

如果格羅十二點以前還在這裡,才過去一個多小時,它不會走得太遠,而且說不定正在途中什麼地方休息,所以禮子不反對連夜翻山。

安高從警察那裡借了兩支電筒。

山本收拾完畢走在頭裡,安高和禮子跟在他後面踏進了深夜的荒山。

巡邏車返回去了。

山本的妻子幸子鎖上門。

她覺得奇怪。格羅既然喝了牛奶、吃了牛肉,為什麼又要咬斷鐵絲逃走?

幸子上床睡覺。

她剛入睡不久,又被汽車聲驚醒。

拉開移門一看,停著兩輛小汽車。

「我是縣警本部的。」

院子里站著好幾個男人。

幸子出去開了大門。

「格羅在哪裡?」

一個高個子男人問。此人三十歲上下,皮膚白得有些病態,說話的聲音和眼神總給人一種蛇似的陰森感。

「這不剛才……警察已經來過了……」

幸子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

說著說著,幸子看出這幾個人不是警察來了。這幾個人身上透著和警察不同的氣氛。

幸子的聲音發抖了。

那高個子直眼盯著幸子,眼光冷得叫人發抖。

「喂,你們!」

他轉向其餘幾個人。

「一半人去343號公路,無論如何要弄到安高和北守禮子的消息,快去動員東北幫的人。」

那人發完命令又轉向幸子:

「婆娘,弄點酒菜來!」

那人不等回答徑自走進屋裡。

有三個人跟了進來。

四人走進砌有地爐的裡屋,在草墊子上坐下來。

「喂,還不快去拿酒?下酒菜乾的也行。」

「是。」

若違抗他們准得被殺。從剛才那番說話就可以知道他們是追殺格羅的兇手。

她生起火,燙上酒。又烤了點下酒菜。

酒只有一升,一會兒就喝光了。

最初說話的那傢伙一直盯著幸子看。他看的不是臉,而是腰部上下。一陣被錐子刺著似的恐怖使幸子腰腹的皮膚起了雞皮疙瘩。

那人喝酒不轉臉,臉色反而越喝越青。

「婆娘,過來!」

那人喝道。

幸子嚇得說不出話來,獃獃地站在原地。

那人像是個急性子,站起來走到幸子身旁,一把抓住幸子的脖子。幸子嚇得一聲尖叫。

那人像捧小貓似地把幸子抱進隔壁房間。那是他們夫婦的卧室。

「饒了我,饒了我吧!」

幸子被推倒在被子上哭喊著。

「閉嘴,把衣服全脫了!聽著,我們來過的事撕破你的嘴也不許往外說!你要是敢說出去,就把你男人和孩子都幹掉!」

那人一把抓住幸子的衣襟輕輕地打了她幾個耳光。

「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

「那好,脫光!」

「是。」

房門半開著,其餘幾個傢伙也依在門口咽著口水看著她。

她不敢違抗,閉著眼睛脫下了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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