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神忠道正在喝威士忌。
三坂貴子的到來並不令他緊張,很自然地問對方想喝點什麼即可。這裡是多巴依,是外國。過去自己曾多年在國外生活,現在雖不是過去,但與本國人在一起交談也是委實常有的,況且又是在晚上,一個異性來到旅館的房間。
「聽說有事需拜託,可以談談嗎?」
堂神斟上威士忌,注視著貴子。
「嗯。」
堂神微微一笑。
貴子來是為了男婦之事,否則不會到這裡來。如果是同性,堂神也不會讓他進來。因為明天他就要去尼日。貴子不願意故棄任務,儘管對手是異性,但此事對貴子來說倒是唯一的救星。
女人如果容貌俏麗就能吸引男人。人類有繁多的哲學、科學宗教、真理,一百個人有一百種哲學、一百種真理,但人類沒有能力推翻這些哲學、真理,那就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容貌俏麗的女人。
貴子將一切賭注都押在這個武器上。
外事警察特別班選擇貴子的一個重要理由就是因為她是女人。特別班和美國中央情報局、蘇聯克格勃、法國國家安全保障局不同,不從事暗殺、破壞工作,主要任務是收集情報,雖然它也要和世界各地的恐懼集團打打交道。所以,從危險性來說,此工作並不算太過份。
多巴依是世界各國武器商的集居地。
包括導彈在內的各種武器都在這裡出售。日木的卡車駛在中東戰場上。多巴依是個不可缺少的情報來源地。
貴子在多巴依的工作卓有成效,在特別班也佔有很高的地位。正因為如此,才會接到警備局長的直接命令。而堂神來到多巴依,吸了兩支煙,又到尼日去,貴子不想就這樣結束。因為對手是來點燃「地中海戰爭」的導火索的,是「超級虎」組織中的重要人物。
——但應該怎麼辦呢?
在堂神面前,貴子焦慮不安。
既不能直接顯示大腿,而故作醉酒的樣子又是小孩玩的把戲,況且,堂神知道貴子的存在,正因為如此,他只吸了兩支煙,就準備離開多巴依了。
「你有什麼為難嗎?」
堂神拿出香煙。
是「峰」牌。在碼頭上吸的也是「峰」牌。貴子用望遠鏡看見的。
「堂神君,你明天上午十點要乘衣索比亞九四一航班飛往尼日嗎?」
沒有其他辦法了。
這樣一問,堂神既不好追問也不好制止,除了單刀直入別無辦法。
「是的。如果願意,一起去嗎?」
堂神這樣一說,談話就可以繼續下去了。
「一起去可以嗎?」
「去吧!」
堂神斟上威士忌。
「和你這樣面對面地談話還是第一次。」
貴子的眼睛沒有離開堂神。
「是的,在多巴依機場見到你還以為是來接我的,然而卻不是。」
堂神一直微笑著:
「眼力真好呀。」
「你很引人注目嘛。」
「那我的來歷,你還想知道嗎?」
「女人只要美麗就足夠了,碰到男人嘛,倒是需要知道他的來歷。因為他也許身無分文,這就需要弄清他的過去。所以,對你不需要了解這些。」
「謝謝!那我也不需要知道你的來歷,因為你不會身無分文。」
「至少還夠二人的旅費。不過我們旅行地點不是繁華的都市,讓你一起去,就意味著……」
「沒關係。」
貴子覺行全身無力。
只有這樣辦了,但也許不會成功,被趕走。雖然對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堂神突然邀請一起去尼日,一起旅行就能揭穿這一切。堂神到多巴依來,定出的是空白文字,貴子沒辦法閱讀這些文字。文字正擔心被棄之而去,現在這些苦惱消除了。
經過亞的斯亞貝巴的衣索比亞九四一航班離開多巴依機場。
貴子坐在堂神身邊。
是在窗邊,飛機起飛後不久進入阿曼彎上空,看見海有油輪。還有介紹信是美國的護航艦隊。九四一航班經過衣索比亞的首都,蘇丹、查德,飛往尼日,著陸的地方是尼日首都尼亞美。
以後的去向尚未確定。
尼日是沙漠之國,從非洲腹地到大西洋海岸是撒哈拉沙漠。被撒哈拉沙漠吞沒的國家俗稱撒哈拉地方,撒哈拉每年二百萬公頃的速度擴展。可怕的沙的侵蝕!
——堂神到這沙漠之國尼日幹什麼呢?
貴子的頭腦里離不開地中海戰爭。
尼日在東、北、西分別與查德、利比亞、阿爾及利亞、馬里接壤。
「地中海戰爭」是在馬賽被暗殺的美國中央情報局工作人員保羅說的,不知是真是假,如果真的導致了戰爭,必將引超世界大戰,保羅的話如果屬實的話,貴子將捲入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漩渦中。
——利比亞嗎?
從地中海到中東的戰爭火種在利比亞。
不如說在卡扎菲上校手裡。
瘋狂的卡扎菲曾劫持過飛機,在羅馬機場進行過恐懼行動。他雙手沾滿了鮮血。在開羅的暗殺事件、劫持埃及航空事件等都與卡扎菲有關,以至埃及與利比亞的關係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最近他們又驅逐了三萬突尼西亞人,還不允許伊朗進攻伊拉克的蘇制導彈也是利比亞提供的,伊拉克也與之斷交了。
阿爾及利亞對利比亞驅逐突尼西亞人的作法非常生氣,發表聲明支援突尼西亞,和利比亞的關係也非常緊張。
利比亞入侵查德也是眾所周如的事。
要是發生地中海戰爭,就不能無視利比亞的存在。堂神到了與利比亞交界的尼日。
是堂神提出一起旅行的。
這是看破貴子身份的邀請。在多巴依她什麼也沒發現,那麼到了尼日,她也不會發現什麼。顯然堂神的奧秘關非是不讓人發現,而且讓人看不到。
貴子想起昨晚的縱情。
這是男人和女人演出的醉人的一幕。男人從嘴開始吻遍了女人全身,舌頭從腳趾移到下身。最後,舌頭互相舔在一起,不知為什麼,其實舌頭並不是人的敏感部位,除了味覺外應算是反應遲鈍了。可是,對男人和女人來說,往往就是要用舌舔,甚至短到最骯髒的地方。這可是不能讓人參觀的醜態。貴子認為自己之所以出現這種醜態,是渴望被虐待。
貴子非常渴望被虐待。
戰鬥從沙發到床上,又從床上到地板上。
最後貴子自己趴在地上,進行最後的衝刺。
房間里充滿了喘息聲,貴子蹲著,用這個姿勢表明男人是絕對的征服者。貴子飽嘗了被征服的女人的滋味。
堂神有這個權力,隨時可以讓貴子趴下,進行征服。
如果到了尼日的首都,堂神和貴子會去旅館。有這種權力的堂神將行使他的權力,貴子將作為義務來接受。堂神和貴子的旅行靠權力和義務達到目的,不知堂神怎樣想,但這是份沉重的權力,堂神也許還沒注意到它的重量,這是對堂神最初的挪揄,貴子將不斷增加揶揄。
貴子,由於把權力交出去,反而有了反擊的機會。即使堂神交了這權力,也許只會延長揶榆。
——無論如何要讀出空白的文字。
貴子注視著機會,暗下決心。
尼亞美。
堂神和貴子在旅館住了一個晚上。
堂神沒有拒絕和貴子同住一個房間,不拒絕同住表明堂神不會見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聯繫。
尼亞美機場,堂神預定了到加德的國內航班。
加德在尼日的最北面,在首都尼亞美的東北端。加德和尼亞美處於地理上的兩個最極端。加德在曼格尼丘陵中,是離利比亞最近的。堂神訂了兩張到加德的機票,但沒說到加德去幹什麼。
加德。
到加德時正是傍晚。
在邊境城市加德,堂神和貴子住進一家小旅館。這裡很少有旅遊者來。到旅館後,堂神預定了一輛吉普車和一輛卡車,並雇了兩個當地人作嚮導。
堂神和貴子走進房間,沖了淋浴。
房間和淋浴器都很沉舊,建築物是磚造的,房間狹小沒有冷氣,只有電風扇,好象是回到了殖民地時期。
走進天花板上轉著吊扇的餐廳。
「我明天要去阿哈加爾高原,它在邊境線上,屬於阿爾及利亞領土,我就是到國境線附近,坐吉普車大約四天,只能在車裡睡覺,所以並不是一次愉快的旅行,這樣說來你就留在這裡吧!」
叫了啤酒後,堂神說道。
「不,一起去!」
就是為了去堂神的目的地,貴子才到加德來的,要想讓自己留下來,還不如呆在首都的旅館裡哩!
在首都,在其它地方,貴子決不單獨一個人留下。
從多巴依的那個晚上開始,貴子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