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篁竹之花 第七節

祭神會的準備工作,是由村長井上和之帶領一幫男人搞的。

村裡的婦女,對於其中內幕是不知道的。

木樁上綁的兩個女人,菊子是根據她們的長相看出這是兩個城裡人。在月光下,只見這兩個女人滿臉驚恐,面無人色。

儘管如此,菊子還是不相信人們真的會把這兩個拿來作白熊的活祭品。

這個奇特的祭神會沒有老人參加。參加的全是一對對年輕夫婦。每人臉上都蒙上一塊白布。

祭神會開始了。

三十來個男女圍住活祭品。

接著,來了兩頭「白熊」。這是由兩個人披著用白布作的「熊」皮,模仿熊的動作的假「熊」,兩頭「白熊」來到兩名活祭品身邊,圍著祭品爬行著。

不一會,「白熊」在兩名祭品女人面前直立站起,「嗷,嗷」地大聲咆哮。接著把「前爪」搭在兩個女人胸前,「唰」地一聲,齊齊地「抓」開了女人胸前的襯衣。看來他們手上拿有剃刀。再一下,又「抓」開女人的長褲。

然後,貼身背心和內褲也被「抓」掉。

這時,圍觀的女人中間起了一陣騷動,似乎覺得這樣作太殘忍了。然而,緊接著,這種騷動就變成一種衝動。

原來,兩頭「白熊」伸出了兩雙人手,伸向兩個裸體女人。兩個女人驚慌地掙扎著,然而,她們被捆在木樁上,哪裡掙扎得脫。

兩雙手在女人裸體上,從乳房到腹部、到大腿……慢慢地,長時間地摸著、撫著、玩著、弄著。

慘白的月光,照映著兩個女人的裸體。在人們面前,呈現出一副怪異奇特的景象。

菊子看著看著便衝動起來,彷彿自己成了那兩個女人,自己被扒光衣服,捆到木樁上,快要同那兩頭「白熊」匹配了。

兩名活祭品女人繼續掙扎著。但在菊子看來,她們的掙扎也是那麼的生動和富於刺激,好象是故意忸怩作態。菊子甚至懷疑,這兩個女人是花錢從哪兒買來作現場表演的,好像她們的驚恐掙扎也是故意作個樣子給大家看的。

漸漸地,圍觀的青年男女個個都衝動起來。

這時,菊子知道,一場風流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兩頭「白熊」一下脫去身上披的熊皮,變成兩個赤條條的漢子。不過,他們頭上的面具沒取,所以看不出他倆是誰。

菊子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她只覺得嗓子發乾、周身灼熱。

過了一陣,那兩名活祭品被人從木樁上解下來,但兩手仍被反剪著。

兩名女人剛被解下,立刻拔腿逃走。

然而,兩名漢子嗖地跳上前去,一下抓住女人,分別按到在地。接著,不由分說地撲到女人身上……

一場強奷開始了。

然而,直到這時,菊子仍然覺得那兩對男女是在作現場表演。眼前景象,使她神魂顛倒、如痴如醉。

突然,菊子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

當她猛然回過頭來時,卻發現自己身前身後的圍觀男女,都開始了統一行動。每個女人,都被一名男人抱住,有的女人甚至已脫掉衣服。

「不行,在這種地方……」菊子掙扎著說。

「別出聲,這是祭神儀式。」男人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菊子一聽,不是自己丈夫的聲音,心裡一驚。

「不!」菊子大聲嚷著,掙扎著要逃。

然而男人緊緊抱住她不放。她的力氣當然敵不過男人,終於被按倒在地,剝去衣褲。

「你丈夫町田隆二也在那邊同別人的老婆搞呢。」男人小聲說著。

菊子一聽,全身癱軟下來。

這時,周圍開始了一場大規模的亂倫活動。菊子這時才明白,只有自己一個人不知道這種祭神儀式的過程。因為周圍沒有一個女人反抗。相反,似乎都急不可待地希望得到別家男人的擁抱。

四面八方,都出現了同樣的場面。這場瘋狂的宴席結束之時,菊子已經不會動了。她癱倒在最後一個男人的懷裡,獃獃地仰望星空。

幾天以後,充當活祭品的兩個女人被殘害致死。這是菊子根據丈夫的行動覺察到的。

祭神會後,她丈夫每天夜裡都要到村長井上和之家裡去。看來那兩個女人被關在井上家裡,讓一夥男人每晚去那裡盡情玩弄。最後把她們殺了。

菊子多次向丈夫問起兩個女人的事,丈夫閉口不答。菊子也始終不清楚這兩個女人是誰,來自哪裡。

這真是一樁黑拿、黑辦、黑了結的黑勾當。

對於這些慘無人道的行徑,菊子也不敢去追究。因為她自己也參加了那次奇特祭神會,也被村裡一些男人抱過。後來她還了解到,參加那次祭神會的人,還不只是本村的,同時落人村的人也來了九個,而且是從去年就開始了。那是因為他們從一次偶然的機會知道了篁竹村搞這種祭神會的秘密,這邊村裡不得不吸收他們為秘密會員。

菊子想,怪不得有那麼多的男人撲向自己,因為那是一場瘋狂的男女同歡。她這才知道,情慾往往使一個人癲狂。這是一種精神和心理現象,是無法用物質理論來解釋的。這種癲狂造成一種積重難返的後果,那就是在這些人身上形成一種根深蒂固的共同犯罪心理。

這次奇特的祭神會,簡直是菊子過去所從未想像過的。那是一個殘酷的夜晚、一個暴戾的夜晚。然而,祭神會之夜的過度傷痛,已經使菊子失去痛感,變得麻木不仁。共同犯罪心理實在太可怕了。

「誰都巴不得一年有一次祭神會呢。」丈夫對菊子說。

祭神會的確是一年一次。

「恐怕你也在盼望祭神會吧?嗨,這個會比抽嗎啡還舒服呢。恐怕世上再找不到這麼快活的事兒了。你說呢?」丈夫又問。

對於丈夫的問訊,菊子簡直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無法反駁丈夫。她看得出來,要是幾個月以後再舉行這種活動,起初自己可能會拒絕參加,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去參加。菊子簡直不敢想像,性慾這個東西有著如此巨大的力量,竟能將這麼多的人拖向骯髒的黑暗深淵。

那麼,自己是否也將墮入這個深淵呢?菊子不寒而慄。

在這黑暗的深淵裡,凝縮著篁竹村人的怪異心理,以致使他們頑固地守著這個山村取之不盡的天然財富而不願到村外去。

既來之,則安之。菊子心想,自己既然已經嫁到這裡,便只好當一輩子的篁竹村人了,只要住在這個村裡,還是可以過逍遙自在的生活的。因為這裡的人們,在生活上是極其奢侈的。儘管村裡人拒絕和外人交往。但排他性這種東西,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一種悠閑自得的生活方式。

菊子想,祭神會給自己心上帶來的傷痛,已經夠重的了,至少在明年夏天以前是不會消失的。所以,關於那兩名充當活祭品的女人的事,還是先把它忘掉為好。然而,不久村裡來了一男一女,又使她重新想起那兩個女人。

來的男子就是村雨晉作,女的就是古關志保。

當篁竹村人了解到古關志保是來尋找她失蹤的妹妹和另一個女友時,莫不大驚失色。

而當菊子了解到篁竹村人設下圈套將村雨晉作和古關志保加以逮捕和監禁的消息時,感到一切都完了。

「女的拿來供大家玩,男的要殺掉。」丈夫把村裡這個決定告訴了菊子。還說,這一男一女分別關在不同的地下室,女的等大家玩夠了以後殺掉,男的要活活地餓死。丈夫談話時那歪嘴瞪眼的表情,如癲如狂,簡直跟魔鬼一樣。

「要是不處死這兩人,篁竹村就要完蛋。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弄得不好,那兩個傢伙就要把咱全村毀了。」丈夫說話的口氣,好象那一男一女才是魔鬼。

菊子聽了,嚇得膽戰心驚。她想,警察早晚都會來的。那一男一女既然已經弄清這邊的底細,看來篁竹村是在劫難逃了。即使把這兩人殺掉,那麼,這更會引起警察懷疑而前來調查。

真是進退兩難啊!

放了兩人,村子要遭殃;殺了兩人,村子也要遭殃。

既然反正都要遭殃,那不如乾脆把這一男一女放掉。弄兩個女人來當活祭品的事,應當去自首。舊篁竹村散夥也好,以後另建一個新的村子才對。

菊子把自己的這種想法告訴丈夫,卻遭到堅決反對。

「那不行!活祭品還不止那兩個女人呢。」丈夫說話時臉色驟變。

「不只那兩個?」

「可不。」

「過去不是說……?」

的確,菊子過去一直聽人說,真正的奇特祭神會只搞了今年這一次。因為今年剛好在白熊出現後遇上篁竹開花,所以搞了個真正的奇特祭神會。而在往年祭神會上的活祭品,是由本村的女人裝的。

「每年都要從外面弄個女人來。」

「怎麼……?」菊子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自古以來都是這麼搞的。有時從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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