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在青木湖畔的「清涼園」的行蹤,根據警方的調查大致清楚了。
古關靜香、三上澄子兩人到了「清涼園」時,已近黃昏。他倆住了一個單間,那是通過旅行社預定的。
她們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離開旅店就沒回去。
她們究竟到哪兒去了,這就不清楚了。
在湖畔周遊一圈,也是夠緊張的。還得到紀念品商店逛一逛,坐遊艇什麼的都相當花時間。
村雨走進了旅館,古關志保在車裡等著,她一直望著身材高高的村雨進了旅館的門。
古關志保心裡祈禱著。
把她介紹給村雨的是律師井荻伸介。荻跟她父親認識。井荻聽了志保的傾訴後就勸她去找村雨談談。他說也許村雨能找到線索。
古關志保聽說村雨年紀已近四十歲,原來是干律師行當的。以少壯氣銳而聞名於法律界。一些已陷入絕境的案件,由他經辦有時竟能起死回生,取得勝訴。
村雨異常敏銳,一般人不注意的細節,也逃不過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在刑事案件中如何抓住有利的證據,是決定勝敗的關鍵。在駁訴檢察院方面所拿握的重要證據時,律師對什麼是關鍵必須有準確的估計,僅僅靠推測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如果想把對方的證據推居次要地位,那麼不找出更強有力的證據來證實自己的觀點,那麼這律師就只有失敗了。
村雨具有挖掘人際間潛在的深含著的證據的特殊能力。
五年前,村雨折斷了一個男人的兩個手腕,因此被取消了律師的資格。井荻委婉地告訴她,那男的和村雨的妻子關係曖昧,村雨就同妻子離了婚。
現在他開辦了私人偵探所,受理一切案件調查。
村雨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
志保要求作他搜查的同伴時,村雨拒絕了。他說他一個人就夠了。志保同他的接觸中感到他是可以信賴的。
志保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頗有自信,她的容貌風度都是經得住異性鑒賞的。一般的男人,女方提出要作伴同行,是不會拒絕的,而是感到高興。
從村雨的這一舉動中,志保意識到村雨被迫放棄律師職業是一個沉重打擊。他的沉默寡言,也許出於此因。
志保很討厭那些喋喋不休的男人。她喜歡那種深藏不露而舉止穩重的男人。
在車開上二十號國道時,志保對村雨已十分信任了。她想要找到靜香,非靠村雨不可。
二十分鐘後,村雨從旅館走了出來。村雨握著方向盤說:
「這裡聚集了不少年青人呢。我想你妹妹她們會不會參加別的小夥子的團體?」
「那麼……」
村雨一邊開著車一邊說:
「調查就從這裡開始。」
旅館很多,鱗次櫛比,村雨一家一家地停下車去調查。
志保一直沒下車,坐在車裡看著村雨精力充沛地跑上跑下,她漸漸地感到壓在高個子村雨身上的責任感。
她意識到追蹤已經開始,一個男子漢單身匹馬,竭盡全力地著手搜查。那男人強烈地意識到必須不斷提高戰鬥力,簡直象一頭忠誠的獵犬在追逐獵物。
天色已近傍晚。
回到車子里的村雨表情嚴肅。
「看來不象跟小夥子們一起跑了,有好幾伙人呢。」
「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個孩子……」
志保把視線移向傍晚的湖畔,砌面鳳平浪靜,湖水墨綠。
「這裡有一間民間風俗館,你妹妹好象去過了,可能已經閉館了吧,不過還是去看看吧?」
車子向高台行進,民間風俗館已經閉館了。在它附近有一家鄉土風味的茶館還在營業。
「喝點咖啡吧?」
「嗯。」
志保正感到喉嚨幹得難受。
茶館裡有七八個客人。他們要了兩標咖啡,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透過窗子可看到湖景。太陽已下山了,湖面沉沉的。當服務員送來咖啡時,村雨把靜香和澄子的照片遞給她看,問她是否見過這個人。
要尋找她們的足跡相當困難。因為人們對見過的人,除非那人有什麼特別引人駐目的地方,是不會留下什麼印象的。招待員把村雨提供的照片拿去給人看了。
此時村雨眺望著湖窗,一邊慢慢地品味著咖啡。天空逐漸暗淡下來,好象使湖面失去了它的光彩而變得黑沉沉的,似乎那湖的深處埋藏著不解之謎,可是村雨面臨著要去打開這個謎的往務。
村雨心裡想著,靜香和澄子兩個健康而活潑的姑娘竟然在愉快的旅途中消失,她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呢?簡直是象惡魔抓去了似的。
「惡魔?」村雨心中暗暗自語。
那個惡魔好象就浮現在湖面上,那惡鷹長著巨大的生殖器官,似乎正在用它蹂躪那兩個姑娘的白凈的身子。這兩個姑娘隨身並沒有帶多少錢。假如有壞人要襲擊她們的話,那一定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她們水靈靈的肉體,除此以外就沒有什麼別的原因了。
村雨遲早要把這惡魔的原形搞個水落石出。
村雨是有這個能力的,只要一旦著手這個案子,村雨就絕不會半途而廢的。不受表面現象的迷惑是村雨的一大長處。
這時來了兩個服務員,其中一人把靜香的照片放到了圓桌上,然後說:
「照片上的這位小姐……」
村雨抬頭望著這位服務員,她大約二十歲左右,是個身材苗條的姑娘。接著村雨問道:
「你見過照片上的這位姑娘嗎?」
服務員不大有把握地說:
「好象有那麼個印象。」
村雨心情一下緊張起來,向她說:
「你能告訴我一點什麼嗎?隨便什麼事,可以嗎?」
服務員望望村雨,又看了看志保,然後說:
「照片上的那位姑娘向我打聽過了一件奇怪的事。」
「是什麼事?」
「她問我:『你知不知道藥師山腳下有沒有一個篁竹村的村子?』」
村雨搖搖頭,口中「噢」地一聲。
服務員接著說:
「她問了篁竹村的事。還問那兒真有一種奇特的祭神會嗎?」
「奇特的祭神會?」
「是的。」
服務員接著說:
「那位小姐好象在民同風俗館參觀時從一個男人那兒聽到這事的。那男的好象邀請了這位小姐,說是在藥師山下的篁竹村,第二天晚上要舉行一個盛大的祭神會,小姐問我們有沒有這回事。」
服務員一直雙目望著村雨,村雨問她:
「那以後呢?」
「我回答她說我不知道,我從沒聽說過有這麼一種祭神會。」
服務員臉上顯出尷尬的表情。
「你是當地人嗎?」
「是本地人。」
「那你都不知道嗎?」
「嗯。」
「這孩子不是還有一個伴兒嗎?」
「這就不太清楚,大概是兩個人一塊來的吧。」
村雨一邊收好照片,一邊向服務員道了謝。
服務員走後,志保問雨村:
「究竟怎麼回事?」志保的聲音中帶點顫抖。
村雨付了帳,說道:
「遲早會搞清的。」
兩人回到車裡,天已經黑下來了,車燈射出的光芒穿透了夜幕,就好象要去追趕獵物似的,敏捷地開動了。
「看來找到線索了嗎?」
「也許吧。」
「我的妹妹和同學準是到篁竹村去看什麼奇特的祭神會去了。」
志保儘管有一定的思想準備,當聽到這一情況時,身子又微微顫抖起來。這是因為奇特的祭神會本身就怪誕,所以讓人害怕。世界上祭祀是很多的,有裸體祭、半夜祭等等。名堂是很多的,而這些祭祀都是發源古代的巫術。傳聞古代人們在插秧的時候,為了預祝豐收,往往在稻田進行性交的祭祀。當時的人們認為稻秧看到性交,會有好收成。這種對巫術的崇拜以一種祭祀的形式而一直流傳到現在。例如,半夜祭就是讓男女隨便求歡,即使是嫁了人的女人在那天也可以自由地和丈夫以外的男人交歡。當然祭祀的細節也許已經有所變化了,但是,這種風俗一直流傳至今。
於是巫術也變成了一種儀式。人們一年一度可以縱慾一次。據說因為有那麼一個亂歡的夜晚,人們才能忍受淡而無味的一年。一切巫術差不多都從性交中求得起源,那麼以巫術為基礎的祭祀當然也會在性交問題求得根子。
其實廟會不過就是這麼回事。
篁竹村還秘密地保留著原始巫術的祭祀,而靜香聽到了有這麼一種奇特的祭祀會,可能就激起她的好奇心而前往了。村雨心裡默默地想道靜香年輕生命的最後階段一定是非常悲慘的。
村雨的側影顯得十分嚴肅,臉部輪廓分明,一副剛強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