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客養千金軀

眼見前方就是皇宮的琉璃瓦,陸寄風身子一竄,越至屋頂,如履平地,奔入數不清的樹影樓閣之中。吉迦夜也躍至,緊追在後。

陸寄風對皇宮地勢熟悉,自然佔了便宜,借著花木曲折掩映之便,吉迦夜一個沒瞧見,陸寄風等人已經不見了。

吉迦夜找了一會,在大魏的皇宮屋頂來回疾奔,都不見陸寄風,又是氣又是驚,想道:「那青年是什麼人?內力何以如此深湛?」

不能親手殺陸寄風,吉迦夜總感到不能安心,如果陸寄風也是拜倒在無相美色下的眾生,任無相驅策,那麼以他的武力,佛眾安有醮類?

吉迦夜又想道:「他必定是曇無讖身邊大員,甚至或許就是曇無讖本人!除了他之外,不可能還有人功力深湛若此!可是……那妖釋身在北涼國,為何闖至魏來,還穿著魏官的服色?對了,近年來魏國征討北涼,北涼屢敗,或許他是奉了沮渠氏之命,混入宮中刺殺魏主。」

這麼一想,吉迦夜不再遲疑,定神在宮瓦上賓士尋找,打算找到拓跋燾,如果陸寄風對拓跋燾下手的話,那麼他就可以逮住陸寄風了。

吉迦夜循著宦官或宮女的服色尋找,很快便在御書房內找到了拓跋燾。拓跋燾睡眠極少,體力過人,每日只要睡兩個時辰就已足夠。時已深夜,拓跋燾還在批閱奏章,精神奕奕。

更漏聲響,侍宦宗愛道:「子時一刻了,萬歲請愛惜龍體,回殿就寢。」

拓跋燾批過最後一本奏摺,伸展雙臂,起身道:「已經子時了嗎?」

宗愛道:「萬歲示下的樂舞,還在後殿等著呢。」

拓跋燾一怔,笑道:「朕倒忘了,叫他們散了吧!改日再與朕取樂。」

「領旨。」宗愛並沒有馬上出去傳旨,立在原地不動。

拓跋燾順口又道:「還有,傳旨馮貴妃詣寢殿。」

宗愛看了拓跋燾一眼,才故意慢吞吞地說道:「萬歲,馮貴妃身子不便,另傳他人吧。」

拓跋燾並不特別堅持,遂道:「那叫李妃罷。」

這麼一試,宗愛便試出拓跋燾心裡沒有人選,道:「啟稟萬歲,新有絕色入殿,萬歲可願一見?」

拓跋燾道:「你也有人選?好,喚來朕瞧瞧。」

宗愛道:「奴才該死,此姬已在寢殿迎駕了。」

拓跋燾一怔,笑道:「你這奴才,早給朕設了這局?你收了她多少好處?」

宗愛笑道:「奴才不敢,萬歲若見了不滿意,只管取下奴才的頭去。」

拓跋燾笑道:「你還敢打包票?朕倒要瞧瞧,是她美還是宗卿美!」

說著順手在宗愛臉上拂了一把,宗愛身子一扭,嬉笑著閃過。高處的吉迦夜見了,眉頭略皺,想不到傳聞中英明神武的魏主拓跋燾,與這貌美的小閹侍之間有這樣一層。

宗愛出殿傳駕,吉迦夜暗想:此時拓跋燾身邊沒有什麼守衛,陸寄風不動手,那表示今晚是絕不會動手了,自己再守下去也無意義,看來只能改日再設法找到陸寄風了。

於是吉迦夜又輕巧地躍了出去,很快離開了皇宮。

拓跋燾乘著軟轎,御駕進入寢殿,門外宿衛森嚴,一重一重的門內,衛士與宮女內臣越來越少。

拓跋燾夜夜易地而寢,就連皇后都不知道他的睡處,這間寢殿他自己也沒來過,一進入內殿,只見重重薄帷之中,繚繞著水煙迷濛,隱隱還可以聽見水聲嘩嘩。

原來這間殿中央,以白玉挖出了一個巨大的水池,池內溫水上撒滿了花朵,而散發出若有似無的暖香。在池子周圍懸張著層層輕紗,讓池內景像若隱若現。

拓跋燾並不是沉溺於歡樂的君主,見了此景卻也頗為驚喜,這自然是宗愛精心想出來的花樣。

只見薄紗中,隱約有一道纖細的身影足尖輕點,輕盈地踏著水波,朝拓跋燾走來。

拓跋燾一怔,人怎麼可能凌波點水?他一使眼色,要宗愛為他掀開薄紗,讓他看個清楚。

紗帳中,那身影微微一旋,不再前進,發出一聲極為清脆動人的輕笑:

「你怕我?」

拓跋燾愕然,此地只有他和宗愛,那女子所說的「你」,還會有誰?饒是英武威嚴的他,也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地看向宗愛。

宗愛忙道:「萬歲,此女是遠國不知禮的女子,請萬歲聖懷恕罪。」

不過宗愛這麼說時,口氣可不是緊張,而是促狹。

拓跋燾更驚奇了,看來宗愛真的非常有把握自己見到此女之後,不會降任何的罪,才敢這麼對待他。

拓跋燾英雄性起,朗聲笑道:「好!朕倒要看看你是什麼三頭六臂!」

他上前一步,親自掀扯開紗簾,生性好奇的他先要解開的就是女子凌波之謎,因此一掀帳,他不看人先看水。

一見之下,不由得大笑三聲,水裡有蓮花玉柱,那女子不過是立在玉柱之上,水漫過了她的雪足,看起來像是點水而立罷了。

拓跋燾笑過之後,眼睛嚴厲地由那女子的腳向上打量起,敢以這樣挑釁的態度對待天子,除非她真的有神一般的美貌,否則就算只有一點點缺陷,再美拓跋燾都會立刻傳旨將她拖下去斬了,也給宗愛一個下馬威。

拓跋燾以嚴苛得不合理的眼光,打量那女子的足尖,腳背,腳踝,小腿,肌膚,膝蓋,大腿,只掛著黃金片的腰與臀,細得令人想一把握住,然後捏斷的腰……

他的眼光越來越瘋狂,那是一個有資格對他呼叱的女子,那已經超越了絕色的範圍,但她也不是神仙,在她的身體上傳達出的訊息是:征服我吧!

能令拓跋燾瘋狂的不是美麗,而是難以駕馭的野性,那女子就像荒野中不馴的嗜血生物。

在拓跋燾還沒來得及見到她的臉,沉醉在那罪惡的胴體上之時,她背轉過身,柔若無骨地緩緩扭動了起來。那像是舞又像是欲求般的扭動,在水波反射出的光芒里發出令人目眩的色香。

拓跋燾笑了,他大步上前,涉水入池,道:「讓朕看看你的臉!」

水深及腰,那女子立在蓮花玉柱上便高出了他半截,拓跋燾正要抓住那女子的腳,她竟輕盈一閃,已立在另一柱上,甚至發出了一聲極為不屑的冷笑。

「哈哈哈……好,朕就不信抓不著你!」

拓跋燾身手矯健,在水中親自動手扯碎外衣和內單,渾身小麥色結實的肌肉虯結突起,有如黑豹一般。他將皮帶握在手中,重重一甩,激出一大片水花,朝那女子擊去。那女子輕身一閃便躲開了,拓跋燾手中的皮帶沾了水,再加上他膂力過人,誰被這樣的鞭子打到都吃不消,更不用說是一名細皮嫩肉的女子。

但拓跋燾一直沒打到她,並不是他憐香惜玉,這名女子的野性已令他無法記得什麼叫憐香惜玉了,他只想擄住她,以最原始的方法撕裂她。可是她一再閃過拓跋燾的皮帶,閃身的動作依然優美如舞。

拓跋燾的慾念被那女子妖艷的舞姿挑逗得興奮無比,終於一鞭纏住了那女子的頭髮,使勁一扯,將她拉入了水中。

女子驚呼了一聲,拓跋燾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喘著氣道:「讓朕瞧瞧你的臉!」

拓跋燾用力地將她的頭髮往下一扯,逼得她仰起臉來,濕淋淋的幾綹髮絲還貼在臉上,貼在她赤裸的高聳雙乳上。

染著水珠的臉,竟清雅如稚子,冰冷如頑石,拓跋燾的呼吸更急了,一手捏住那精緻的下顎,吻住了她,肆意侵犯她的口舌深處,像是想把她吃入腹中一般。

當拓跋燾放開了她的口唇,望著她的面孔時,那雙眼睛依然冰冷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拓跋燾粗暴地扯斷她的黃金腰帶,反扭她的手臂,殘酷地玩弄著她纖柔的身體。她因疼痛而微皺起眉宇,咬著唇發出輕微的喘息與呻吟,在在都讓拓跋燾的興奮一波接一波沖了上來。

「你叫……什麼名字……你要朕封你什麼,賞你什麼……你說吧!」

激烈的衝刺中,拓跋燾的手幾乎要捏斷了那女子的細腕,她緊緊縮起的雙足纏在拓跋燾腰間,痛苦地扭動著。

「我什麼也不要……」女子奮力掙開拓跋燾的手指緊扣,十指抓住了拓跋燾的頭頸,咬囁著他的耳朵,喘著息,露出邪媚的笑意,道:「現在……皇上你就叫我若紫吧!我喜歡這個名字。」

「若紫?呵……」拓跋燾笑了,他要征服這個眼神冰冷的女人,當她出現熱情的那一天,她就會成為被玩膩、卻依然對他崇拜、期待著他的臨幸的冷宮棄物,這就是王者的愛的遊戲。

殿外的天色蒙蒙泛出魚肚白,看來今日是不上朝了。

好不容易才潛出宮的陸寄風,面無表情,不發一語。

他帶著因斷腿而昏過去的雲拭松,以及驚恐的千綠,就躲在水殿的橫樑上。他見到無相赤裸著身體,在水池蓮柱上作妖魔之舞,誘惑著拓跋燾;他見到無相扭腰仰頸之際,刻意伸展雙臂,完全將自己的酥胸呈露在陸寄風面前;他甚至見到無相對他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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