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草灘 第二節

5月的上旬,在南方的天草已經是初夏的季節了。越智出去釣魚,越智在幸太郎陪同下乘子同龍造的魚船去釣魚。越智用一副十分神秘的眼光望著天空,似乎在等著天空中的什麼重要東西出現,可天空中什麼也沒有。幸太郎笨手笨腳地接著釣魚。越智過來幫忙,但兩人都是外行,還是拉不上來。如果硬拽上來的話,鉤上來了魚也不成樣子了。

龍造是個釣魚名手。釣上來的魚連點鱗片都不會損傷。而越智和幸太郞絕沒有這兩下了。

越智和幸太郎都仿照大道寺公秀的辦法進行了化裝。安上了濃眉,粘上了鬍子,外人看起來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十分小心謹慎,不在大庭廣眾下露面,把自己關在龍造的家裡。龍造知道他們兩個是全國通緝的要犯,但還是將他們隱匿在自已的家中。龍造說釣魚有利身心健康,可以修身養性,便鼓動他們來這兒釣魚散心。

龍造獨自一個人過日子,今年70歲了,他有個兒子,是個船員,但在12年前死了,是在搏多灣發生的一次鬥毆中被打死的。殺人兇手沒有抓到。

兩年之後,從搏多灣的港灣組來了兩個人。他們告訴了殺死他兒子的兇手,但是,向警察報案也沒有用,因為過了兩年,手中又沒有證據。於是港灣組便向他提出由他們捉拿兇手,然後交給他處置的建議。經過一番考慮,龍造同意了。兇手是玄海組的流氓打手。當時有港灣組的船員在下網捕魚,他們過來尋釁鬧事,找岔子打架。因他的兒子保護自已的同伴而被對方殺害了。

於是,港灣組便設計把那傢伙抓到船上,帶到天草灣,交給了龍造。龍造便把這個流氓面前捆在木樁上,在其面前慢慢地磨著刀。這個流氓膽怯了,他哭著乞求饒命,龍造不理他的哀求,用刀子切開他的肚子,取出他的五臟六腑,然後把鉛球綁在他的身上,沉到了海底。

從此,他便與港灣組有了來往。不久,就有人來問他是否可以幫助隱蔽越智的事情,龍造答應了。於是,越智、幸太郎和德之介便來了。因為越智和幸太郎是全國通緝的要犯,所以他們不能外出。只有德之介一個人幾乎每天都要出外探風報信。龍造對誰都不說起這件事,守口如瓶,但是,他知道越智的目的是要找到由布文人。

「不吃上點嗎?老兄。」

「一點都不想吃。」

越智放好釣魚桿後點著了一支香煙。晴空萬里,沒有一絲海風。在遠方的雲煙之中,隱約可以看到天草島的南端。龍造住在島上的牛深市。到天草已經是第六天了。德之介每天出去,但仍然打聽不到由布的下落。

——他果真到天草這兒來了嗎?

想到這兒,越智的心頭不禁掠過一絲不安。

瓜生輝義接到過過去的一個部下打來的電話,這個部下是緝拿越智班子的成員。從那兒得知:在由布的醫院外科手術室的麻醉醫師霜里,突然提出一定要請假一周去天草,這是4月30日的事情。這件事與由布有無關係還不得而知,為了慎重起見,他們剛剛與熊本縣警方進行了聯繫,請求迅速調查由布的蹤跡。

住在馬塔村的瓜生接到這個電話之後,越智也很快知道了這一內容。

德之介走進了圖書館,此館位於天草島北端的本渡市。

在天草,只有本渡和牛深兩市。

德之介開始著手閱看地方的報紙。

他知道由布文人的朋友霜里麻醉醫師強行請假來到了天草的事情,而且知道準確的日期:4月30日。由布離開豐前坊的家的日期是4月29日。與他同行的還有呀子。越智認為由布回東京的可能性大,但從瓜生輝義那兒得到了情報之後,便趕到了天草。

於是,沒有受到警方通緝的德之介便開始了查找由布的下落。說是查找,但也不能去向當地警方詢問,他只能運用自己的特長去四下打探。他就是靠著自己的一套手段打探到由布在馬塔村的。但這次他什麼也沒有了解到,於是他便走進了圖書館,打算翻翻報紙,看看有無線索。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報紙上的一行標題上:

沒有死屍的槍擊事件

他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這次事件發生在4月29日夜半時分。有人在本渡市的港口附近聽到了一聲槍響。根據報警,警察巡邏車迅速趕到了出事地點。但奇怪的是,既沒有開槍的可疑者也沒有受害者,但路面上卻留有證明確實有受害者流出的血跡,於是警察便去醫院進行調查,結果哪家醫院都不曾有槍傷者就診的事情。

於是警方便判定是兇手作案後將屍體轉移他處以便滅跡,但是如果查不出被害人就無法找到兇手。根據測定,流到地面上的血跡為「O」型血。

——準是這個混蛋!沒錯!

德之介在心頭嘟囔著。儘管沒有發現被害者,但這個被害者一定要有他不便露面的理由。加上由布是個外科大夫,再有一個麻醉醫師,德之介便可以斷定了。

逃離豐前坊家的由布和東京的朋友進行了聯繫,於是,受由布之託,這位朋友就趕到了天草。

——上述推斷能成立嗎?

德之介不禁喃喃自語。他走出了圖書館,到了一處公用電話亭。他和一家酒吧的女招待有個約會,他倆好久沒有見面了。在電話里,他們商定了見面的地點,然後他就朝那兒走去。

突然,他想起了組長,組長現正在幹什麼呢?這兩、三天里,他肯定是和那3個九州姑娘打得火熱呢!當然了,他不得不每天化妝,東躲西藏。他畢竟是那個無法忍受沒有女人的生活而下令爆炸監獄而潛逃的組長呀!真是個令人不可思議的男人。儘管這個人有怪癖,但卻很有肚量,很講義氣。那天,他高喊著「我就足大道寺組的大道寺公秀」便率眾殺向那伙暴力團,最後還竟然把對方近30人用炸藥送上了天。他私毫沒有猶豫對方是屬於關西大暴力團的一部分,這就是大道寺的特點。

然而,事後這個關西派的大暴力團也對大道寺進行了報復。如果這樣,悠吉也不能坐視不管了,因為不管怎麼說,這次事件是在他的指揮下使用了烈性的2號炸藥全殲這夥人,所以他自然也是擺脫不了的。

但是,大道寺組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因為在大道寺公秀和悠吉入土之前,他們會始終處於警察的嚴密監視之下,這樣,就會使得頗為善戰的組長和悠吉,還有德之介有勁兒也使不上了。他這麼一想,心裡便多多少少地產生凄慘之感。他甚至還想到連越智和瓜生也被拴住手腳而無能為力了。

她是個叫景子的女人,30歲左右。她的身長和腿極其相稱,但德之介對此並不在意,既使她長得再漂亮,甚至哪個部位都會使他滿意,那對德之介也是無所謂的。組長是個出了名的色鬼。在組長看來:無論女人長得什麼樣,女人畢竟是女人,總是能給他帶來快感、興奮。況且「情人眼裡出西施」,時間長了,他也就不在乎女人的長相了。

存喝了啤酒和威士忌之後,德之介便和景子一同去了浴室。

上了床,德之介便模仿著組長的動作做了起來……

突然,德之介聽到門被悄悄打開的微小聲音。

大概是幻覺吧。他依舊沉醉在與景子的交歡之中。

而景子仍舊和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還在熱烈地進行著交媾。

一個面貌醜陋的男人走了進來。這是一個不知生來就是這樣,還是由於什麼事情氣得嘴斜眼歪的中年男人。

「喂、喂,景子!」

景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一見是自己男人蟹股便驚叫一聲癱倒了。

「是嘛!」這個男人頗為感慨地點了點頭。「原來在幹這種事情!喂,那個年輕人,怎麼弄到了一個女人的?」

「你是什麼人?」

「快停下來!」

「混蛋!」

說著,德之介便抄起了預先放在枕頭旁邊的一個空瓶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停下來?好戲還在後邊!喂,你不能白看,得出一筆錢吧,算是票錢。」

「扯談!」

這個男人面色蒼白,怒氣沖沖地撲了過來。於是德之介便將手中的酒瓶朝這個人的臉上狠狠砸去,這個男的連吭也沒有吭一聲,便被打倒在地上。

「別跑,景子!他來我早知道了。呆著別動。」

說著,德之介把蟹股的手反綁在背後。

蟹股滿臉都被鼻血染紅了。德之介端來一盆水,劈頭蓋臉地朝這個男人頭上澆去。

「喂,怎麼樣?為了讓你好好看看這西洋景給你來點興奮劑呀!喂,景子,到這兒來跪下!」

站在這個男人一旁的德之介向景子喊道。

景子認可了,這個男人比他丈夫蟹股來更有一手,於是,她只好無可奈何地當著她丈夫的面,跪到了德之介跟前。

蟹股用更加痛苦而扭曲的臉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德之介的心情格外高興。

這個沒有眼力的笨蛋還想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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