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烏鴉在越智數正的頭頂上盤旋。
聽到烏鴉的異常叫聲,豐前坊的第六感覺告訴他是由布懼怕的那個魔鬼來到了。
現在是清晨,豐前坊剛剛起床。
越智已經站在了他的草房子前。
他不知道由布文人此時到底在不在屋子裡。因為為了尋找豐前坊的住處,他已經費去了10天時間。可豐前坊對此卻一無所知,他一直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由布比越智提前3天離開了馬塔村。為了尋找豐前坊,他也花費了10多天的時間,所以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
如果由布還沒有離開這兒,那麼這兒就是這場追捕的盡頭了。
越智無言地拉開了拉門。
「你是豐前坊嗎?」
越智開門後,看到一個40歲出頭模樣的男人坐在稻草旁的草墊墩子上。
「那你就是越智數正先生了?」
「不錯,是我。我想見一下由布!」
「可以。不過,你不能動他一根毫毛。」
「為什麼?」
「他和我的孫女呀子結婚了。呀子今年15歲,就因為這個。我要在這深山裡教育她。但她愛上了由布。對我來說,我有責任讓呀子幸福。你只好死了這條心吧!實在對不起了。」豐前坊一直盯著越智,不緊不慢地說著。
「我能懂你的這個理由。不過,這個理由不能束縛住我。我也感到實在對不起!可是,假使你不想使呀子遭受到不幸,最好不要把她交給象由布這樣的一個男人。」
「魔鬼!」裡間屋的房門打開了,一個少女從裡面走了出來。
是呀子。她手裡拿著兩把飛鏢。她下定決心,如果越智這個魔鬼闖進就殺掉他!
「見鬼去!」
呀子集中全力、隨著一聲大喊把飛鏢朝越智擲了過去。
剎那間,兩把飛鏢直插進越智的前胸。
越智連動也沒有動。
他慢慢地晃了晃飛鏢,然後輕輕地把它拔了出來。
「由布,出來!你真好意思讓一個小姑娘保護你?!」越智大喝一聲。
「還是不要使這兩把飛鏢!」豐前坊盯著越智警告說道,「要是我用這個飛鏢,可以一下子穿透一個人的腦袋。眼睛就更別說了。只要我撩上一眼就能打中目標。說哪打哪!如果不客氣地說,我就是你的對手!」
豐前坊想,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動殺機為好。按計畫,只要擊中擊傷他的大腿就行了,因為飛鏢上還塗了麻醉藥,過一會兒越智就動彈不得了。然後把他捆起來,讓由布和呀子利用這段時間逃走。
但呀子的突然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計畫。
越智是在胸前安上了護身板,這是個非常精明和有心計的男人。
如果越智打算使用剛剛拔出的這兩把飛鏢的話,那麼豐前坊就只好先發制人,迅速擊中越智的身體某一部位了。因為麻醉藥不可能在命中的一瞬間就產生效力。
「這個飛鏢上塗了神經麻醉藥,我打算打你的大腿。不過,這也是萬不得已的,我不想殺掉你!」
「我再說一遍,出來吧,由布。你打算也讓無關的人也扯進來嗎?」
「不要出來,由布先生!」說著,呀子一把又抓起了靠在牆上的鐮刀。
「啊——,來呀!魔鬼,我要殺死你!」她一邊喊叫著,一邊朝越智掄過來。
真是個剛烈女子。越智一把抓住了向他掄過來的鐮刀。
「豐前坊!」
越智一拳擊中了呀子,並把她抵在牆壁上。
「我可不想讓你們卷進去!都出去等著!我只和由布一個人算帳!我等30分鐘。再不讓由布出來,我就拿你是問!雖然我不想把你們打個半死,但可能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我可有防飛鏢的辦法!」
說著,越智把剛才拔下來的飛鏢插到了門框上。
「越智,別動!」豐前坊的口氣也變了。
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從呀子把飛鏢投向越智時,他就感到自己的住處被什麼人包圍了。豐前坊感到了此時非同小可,恐怕已經處在相當多的人包圍之中了。他就有這種相當準確的預感。不知是什麼東西向他襲來,是一種的腳步聲,越智的腳步聲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我的家被嚴密的包圍了……」
「包圍?」越智私毫沒有豐前坊的那種預感。
「越智數正!你被包圍了!現在你插翅難逃!喂,知趣的話就出來!」門外傳來了話筒的喊聲。
「是警察來了,他們要把你——」
「不。」越智搖了搖頭,「不是警察。」
警察是不會這樣喊叫的。
「如果不是警察又是誰呢——」
「啊……」
越智通過窗戶縫向外張望。
「快出來!我們是玄海組!我們要活捉你送交警察!或者就讓你在這兒見閻王!只給你5分鐘的考慮!5分鐘之後我們就不客氣了!那時後悔可就晚了!知道了嗎?!」
「老子知道了,玄海組!」越智憤怒地回了一句。
「這間屋子裡共有3個人與我無關,你們要讓他們平安離開此地。如果證明他們安全無事,我就答應!」
「知道了,快讓他們出來!」
「就按剛才說的辦吧,我希望你們別卷到這場災難中來,我十分敬佩你孫女的勇敢,那我就不打算在這兒殺死由布了。」
越智的話使呀子大吃一驚。
「呀子,你和由布允生逃跑吧!快點!」車前坊說。
「你也走,豐前坊!」
「不,我不走!這兒是我的家。」豐前坊堅定地拒絕了。
「這可不行,這個地形對我們不利。在殺死由布之前我是不會死的,我要把這房子作掩護和他們周旋。那麼你也就被牽連進來了。還是和他們一塊走吧!」
「呀子、由布,好歹收拾一下就走吧。快點!」
「爺爺!」準備好行裝的呀子呆若木雞般地不動。
「我沒有事。快點走吧,哪怕離這個魔鬼遠一步也好。祝你們幸福!」
「還等什麼,由布!」
越智從容地取出一支香煙,用打火機點著了。他看著由布和呀子出門外向遠方走去。
「啊!」豐前坊一聲苦笑。「只好等著老天爺派救兵了。誰想到我會和你死在一起呢!」
說著,豐前坊取出了一把象鐵棍狀的飛鏢來。
「怎麼著都行呀!還不快點出去?」
「出去?我不出去。管他呢!什麼時候動手我也等著他們!」
說著,豐前坊開始在每個手指與手指之間夾上了一根飛鏢。
「你到底要幹什麼?」越智吃驚地看著豐前坊的舉動。
「誰敢動我,我就對他不客氣!」豐前坊笑著說道。
「可是他們不是沖你來的呀!他們是我的敵人。」
「誰的敵人也沒關係,朝我的房子動傢伙,那一半也是我的敵人!」
「我要安排好呀子的事情,因為她是大夫的妻子了,但這並不一定是件好事。反正總算是了卻了一件心事。現在我覺得渾身上下輕鬆極了。呀子的將來一直是我的一個沉重包袱呀,總算是卸去了。我想用我的飛鏢試一試。應該說還能抵擋一陣子。」
「——出來!越智!由布和那姑娘已經走了,知趣就快點出來!」
「我不讓你殺由布,結果耽誤了時間,給你惹了這場麻煩,太對不起了!」
「這沒有什麼對不起的!」
說著,越智操起一把靠在房旮旯的鐵鍬。
他卸掉鐵鍬頭,把鐵鍬把兒握在手裡。
「我在年輕時也殺過人。我的老婆和一個男人勾搭上了,他們盡情的偷歡,我當場抓住了他們,殺掉我老婆和那個男人後就逃出了家,這才進山修行。所以,我非常理解你要追殺由布的心情。可是,由布帶走了我的孫女,我同意把她嫁給由布……」
「你真是個不可理解的人呀!」越智說著依著門框坐了下來。他從門縫向外看著,外邊的包圍圈正在慢慢地縮小。他看到大約有4、50人的樣子。
好象這夥人在什麼地方得知了由布在豐前坊的情報,爾後就一直派人監視似的。
——也許這兒就成了自己的歸宿之地了吧?
死神常常伴隨著他,但就是不死,除非被殺而死。他要把對手殺得屍橫遍野之後再去地獄報到。
但儘管如此,對越智來說還有不能理解的東西。
這就是玄海組。已經處了瀕於滅亡的玄海組又是怎樣湊起這麼多的人手?而且,他們是什麼樣的陣勢對這兒進行了包圍作戰?——越智對此不解。按說玄海組應當徹底失去了目前這樣的進攻能力。
「越智!膽小了嗎?!」
「老子從來沒有膽小過!」說著,越智站到了門口。「看看,老子多麼精神!你們的包圍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