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500億元 第五節

荒木信樹的一名叫日高良夫的同事也辭去了職務,這是10分鐘後便查到的一個情況。

日高是在技術部設計二課任職,在荒木辭職前一個月就辭了工作。

日高良夫也是獨身。

鳴島小菊當即派出搜查員去日高的公寓提取指紋。他想,也許日高就是瑪麗亞·米多莉斯交代的吉良、吉野中的一人。

日高住在涉谷區的一幢公寓里,搜查人員在採取了指紋後,即交鑒定人員將指紋和整個犯罪事件中的指紋進行了核驗。

比較核驗的結果是,日高的指紋與吉良、吉野的指紋並不一致,但與別的指紋相吻。

這個別的指紋正是淺羽五郎的指紋。

聽到了這個情況,鳴島沉默了下來。

——淺羽,就是日高良夫嗎?這兩個名字,就是一人嗎?

這時,鳴島耳際似乎又響起了淺羽從高層飯店的46層樓上跳下來一剎那響起的令人毛骨慷然的慘叫聲,他死前那一副瘋狂的嘴臉,那抱著飯店女客人進行強姦時的舉動,似乎又在鳴島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了。

犯人的全部面貌終於搞清了。

這個犯罪集團的主要成員是由工程技術人員組成的,這一點已鐵證如山。

理事長辦公室還進一步調查到了另一個與荒木信樹交往極深的同事,這個同事是一位名叫平沁的男子。

平沁與日高良夫也有來往。

當平沁被告知淺羽五郎就是日高良夫,並告訴了日高和荒木所犯下的罪行時,平沁連聲說不可能,表示不信。

平沁所知道的荒木信樹和日高良夫,平時都是顯得十分有教葬和風度的男子,從平沁看來,這兩人都是十分有禮貌的紳士,工作上很有能力,飲酒又不過度,從沒有發現過他們酒後胡言亂語的樣子。

「荒木和日高還有什麼來往親密的朋友?」

鳴島問平沁。

平沁說了3個人的姓名。

技查員馬上出發去調查。

頃刻間,搜查人員全體出發,全力調查荒木、日高的社會關係和私生活方面的情況。

下午1時,一名搜查員向搜查一課課長報告了荒木的情況。

荒木已經離開日本了。

於11月5日赴倫敦,他持有數種旅遊證件。

下午2時。

鳴島、石舟和神谷從營團本部出發,他們乘車直奔荒木的公寓。

看起來,要搞清瑪麗亞所供的吉良和吉野的身份,已經不成問題。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吉良和吉野是否已經離開日本。如還未離開,則容易將他們抓獲了。如果出了國,就不好辦了。」

石舟十分擔憂地說。

「這2人已經出國的可能性太大了。」

鳴鳥從瑪麗亞當時交代的情況判斷,認為這2人已經出國的可能太大了。

「就是這2人已經出國,也肯定還有同夥在國內,否則,這幫傢伙就很難拿到500億日元了。」

確是這樣,現在日高已經死了,荒木離開日本去了倫敦。如果剩下的吉良、吉野也離開了日本的話,政府就是拒絕支付500億日元,這幫罪犯也無法再進行報復了,因此,國內一定還有準備再使用氰酸毒氣的罪犯。

如果吉良、吉野的身份已經得以查清,但是國內是否還有他們的同夥尚不清楚,政府們不得不將500億日元支付。

「是否可以將通牒的日期中滯留在瑞士的日本人逐一調查清楚……」

石舟壓低了嗓音說。

「這樣恐怕不行,存進到西瑪哈銀行的500億日元將會馬上被轉賬到另一個銀行上去。他們不會也用不著為了取錢。而特意趕到瑞士去。」

神谷述說了自己的想法。

問題是這幫傢伙將在什麼地方建造所謂的「樂園」。他們要的這500億日元一定是用來購買和建造「樂園」的島嶼,只要弄清楚是在什麼島上,就可以一舉將他們全部殲滅。

鳴島一邊駕駛著車一邊闡述著自己的看法。

「現在已向世界各國發出了照會,但是至今還未得到任何消息,那個島嶼可能不是屬於英國和美國的,如果是屬於英美的,就可望得到他們的幫助,在搜查、逮捕兇犯中給予協助。如果是屬於和日本有反感的國家的領地,就難以指望得到他們的支持了。」

南方諸國,如東南亞的一些國家,很可能對日本政府的這些要求不予理會。如果對方是獨裁的國家,那就更沒有希望了,如果兇犯從中拿出100億元獻給該國的首腦,則萬事休矣。

「只要到最後一天、最後一刻能抓獲仍在日本國內的實行犯罪行為的一個成員,政府就可以拒付這500億日元。」

斷然拒絕罪犯的要求,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鳴島心想。可以說是路途遙遙。

當狡猾的兇犯在露出馬腳後,預示著犯罪團伙的崩潰就不遠了。淺羽襲擊神谷就是犯罪集團崩潰的開始,從那時起,鳴島就感到淺羽,即日高良夫的死期不遠了,由此也可見他們的失敗也不遠了。

確實是這樣。日高自己選擇了凄厲的死亡方式。緊接著,兇犯採取外國女郎在電視台上宣告最後通告的方式,向全國國民宣告了要繼續製造死亡的消息,並向政府提出了條件和期限。這种放肆的行動,確實給政府以威逼的感覺,兇犯這種行為,或者是為了進一步迫使政府屈服而啟用了外國女子,或者是為了購買島嶼而急需大批金錢,總之,為了達到目的,必須採取十分兇殘的行為迫使政府屈服。

但是,就是播放了電視通告,姬麗庇爾希的身份才暴露。

於是,也終於明白了永田的真實身份是荒木信樹,而淺羽就是日高良夫。

吉野與吉良的身份相信不久也會查清。

一舉擊潰這群兇犯為期不遠了。

但是,不知怎麼回事,鳴島心中仍然忐忑不安。

一舉全殲犯罪團伙的時候,來的是否太快了,快得令人難以相信。現在看來罪犯就是到了國外,也將被抓獲。但是,是否會有哪些環節沒有考慮到呢?比如說罪犯在某些環節上設置了防禦措施來避免崩潰。

日高的自殺,似乎已經向鳴島暗示了罪犯並不是懦弱的,距今為止,罪犯似乎對事情的發展有了一定的預見,他們能十分從容地揶揄警察。

他又十分明確地感到,那似乎不僅僅是一種揶揄。

事實上,日高良夫和荒木信樹的真實身份已清楚。日高良夫已自殺,荒木信樹也離開了日本,犯罪集團是否是不得已才動用了姬麗庇爾希呢?

如果是為了避免徹底崩潰而採取的對策,那麼,追查這一伙人的線索便從此中斷。如果仍在國內實施行為的人是由荒木單線指揮的,荒木一出國,那留在國內實施行動的人的身份便永遠難以查清,鳴島雖然對荒木過去情況十分清楚,但對以後的情況,仍然十分擔心。

這種擔心,是在聽說荒木和日高都是大公司的技師時產生的。在發案以前,這2人都象紳士般參加了大公司,但是在這紳士的面具下隱蔽著強烈的犯罪心理。這個計畫也許幾年前就在他們心中醞釀。他們經過長期的計畫和準備來實現他們的野心,他們平時溫厚快樂,工作勤快,實施計畫中仍能照常工作。

這種精神,是極其特殊的。

有紳士般教養的男子,再加上有果敢的行為能力,這種存在將令人十分恐懼的。

他的目光所透視出來的,是其他罪犯所不具有的冷靜。

想到此,鳴島就會不寒而粟。

但是,日高和荒木的身份會不會是有意暴露的呢?是否是要告訴大家,殺害3000無辜老百姓的罪犯還是地鐵經營財團的職員。

為了實現自己罪惡的目的,他們不惜干出任何壞事。

鳴島在深深地思考著。

黑暗中,彷彿聽到了犯人那嘲弄的鬨笑。

下午5時。

鳴島一行駕車趕到了荒木公寓。

這是一個十分高級的公寓,在大房間里,置放著床,和與之連接在一起的成套傢俱,在書架上安放著50冊關於地鐵技術方面的書籍,此外,再也沒有什麼東西了。

技術鑒定班已經在房間里作了徹底的檢查。

鳴島一屁股坐在深陷的沙發里。

石舟和神谷坐在他的對面。

電話靜靜地安置在桌面上。

石舟拿起電話,不停地撥動著號碼。

「什麼……行。」

石舟將電話放下,向他們說:

「清家課長來電話說,目前吉良、吉野的身份仍然不明,在日高和荒木的變際關係中,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對於搜查一課課長清家的急燥不安,大家非常同情,畢竟,他已把自己的全部力量投入到調查荒木過去的社會關係上去了。

從荒木的公寓、日高的公寓,再到瑪麗亞住的房間所採到的指紋,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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