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身飼「虎」 第五節

鳴島小菊被綁了起來。

擁他的女人一共有2個,都是中年。此刻被綁著的大半是男人。

四周見不到御坂亞紀的身影。紅蘭兩種燈光給大廳蒙上了朦朦朧朧的色彩。

突然,鳴島叫了起來。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剛開始他以為是香煙味,但隨即便弄明白了那是物體燃燒時產生的煙霧。

「快放手,鬆開我,失火了。」

大廳被熱氣所包圍,氣溫開始急劇地上升。

有人失聲尖叫了起來。大廳里一片混亂。

「快鬆綁。」被綁的男人們惶恐不安地扭動著身體。

中年女子開始給鳴島鬆綁,但她的手哆嗦著老也解不開。

「別慌,跑得出去。」話雖這麼說,鳴島內心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擔心御坂亞紀的境況,此外,他還怕外面的警察會一下子湧進來,見到他這副模樣。

耳邊可以聽見救護車駛近的聲音。

女人終於解開了一隻手腕,解開之後她便起身跑進了更衣室。鳴島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另一隻手和雙腳的繩索弄開了。

指揮包圍圈的是石舟和神谷。

發現著火是在10點30分。

他們是聽到屋裡人的喊叫才注意到失火的。當時大火已經著了起來,人們打碎玻璃,打開窗戶往外跳,滾滾濃煙正在屋內瀰漫。

「不許放走每一個人。」

石舟高聲命令部下。參加這次行動的共有9人,都是石舟屬下的特別檢查組的成員。

罪犯極有可能趁混亂逃走,石舟暗想。就在這當口,來了輛救護車。

「是誰叫你們來的?」神谷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問道。火著起來不過3分鐘,怎麼就會有救護車來呢?而且來的競比消防車還快。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有些蹊蹺。

「剛才有電話說裡面有人患急性盲腸炎,我們來接病人。」

「好,進去搬病人吧。」急救員進了院子,不一會兒抬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裝進了救護車。

「等等。」就在車門即將關閉的一剎那,神谷鑽了進去。

「走吧。」坐上之後,神谷才鬆了口氣。

打進去的亞紀發來了信號,表示罪犯就在屋內。如果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滴走,那實在是太丟面子了。何況這是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屠夫,所以對每個人都必須嚴加註意。即使是患盲腸炎者也不例外。

神谷看了看男子。只見他牙齒外露,雙眼無神,臉部呈現出痛苦的神色,抱著肚子哼哼呀呀地呻吟個不停。

鳴島邊跑向更衣室,邊呼叫著亞紀的名字。然而根本聽不到她的回答。

鳴島暗叫不妙。跑到更衣室一看,亞紀的衣服還放在那裡,他趕緊穿好衣服,抱起亞紀的衣服,沿走廊向外跑去。

此刻濃煙已經將整座房屋圍了起來。

「亞紀,亞紀。」鳴島焦急地叫著。

救火車來了。消防隊員們紛紛跑進了屋子裡。在走廊西邊還有幾間屋子。鳴島挨間看了看,哪兒都沒有亞紀。鳴島急出了一身冷汗,最後他來到了一間掛著鎖的屋門前,使勁踢破了門。

亞紀被綁在裡面,被分別綁在兩根床腳上的腳,都快麻木了。她的嘴上帶著轡頭,兩手被倒綁在背後。

屋裡充滿了煙味。

鳴島打碎了玻璃,給亞紀鬆開綁。拖起她向屋外跑去。

4輛消防車將道路堵了個嚴嚴實實。水龍對準房頂噴去,消防隊員們進出不停。

「全部逮捕,不許放走一個。」石舟大聲命令著自己的部下。

他知道縱火犯肯定是名叫淺羽的罪犯。這個惡魔察覺到了包圍,要不就是鳴島或亞紀暴露了身份。因此,他放了一把火,想趁亂溜走。

幾對男女跑了出來,他們無一例外地用上衣蒙著頭,企圖離開現場。

「躲開,我是警察。」石舟用自己粗壯的身體頂開擋路的消防隊員,在後邊追逐著逃跑的男女。

「你要幹什麼?」有個消防隊員伸手抓住了石舟。

「滾開,讓這所房子燒光好了。」石舟急了,「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他推開問話的消防隊員,緊跑幾步,揪住了逃跑者的衣領。

部下們也紛紛帶來了抓住的一對對男女。

「跑了。」後門傳來一陣叫喊,隨即響起槍聲。

石舟循聲跑去,邊跑邊伸手掏槍。

小路上有兩個男人在拚命地跑,前面的男人即將消逝在黑暗之中,緊跟在他後面的男人似乎在對他說什麼。兩名搜查員在他倆後頭追著。

「開槍。」石舟大叫。

石舟跑上了另一條小道,他那粗大的身體跑起來實在費勁。但現在顧不得許多了,必須抓住淺羽,抓不住也得打死他。

石舟加快了腳步。

在小道的盡頭,石舟與從另一條小道跑來的男子碰了個對頭。他狂叫了一聲撲向對方。

「狗雜種。」石舟抓住男人的衣領,把他推倒到了地上。

他剛想騎上去,卻挨了男人的一腳,這一腳把他踢了個跟頭。

趁這當口,男人站了起來。

石舟半蹲著,將槍口對準了他。

男人又飛起一腳,正踢在石舟持槍的手上,槍應聲飛了出去。

「混蛋。」男人的怒斥中竟帶有一絲悲哀。

石舟抱住了男人的腰,把他舉起來轉了個圈又扔到了瀝青地上,要知道,石舟可是柔道四段。

石舟伸手拽起男人,不出分說就給他臉上來了兩拳。

男人靠著牆垣,軟軟地癱了下去。

部下跑了過來。

當部下要給他藏上手銬時,那男人一腳踢開了部下。

「混蛋,你們這群瘋子。」男人悲號起來,「你們壞了大事。」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槍和手銬。

「您是?」石舟一下子呆住了。

「你們壞了我的大事。」男人氣不打一處來,「差一點我就抓住販毒組織的頭子了,都怪你們,你們這群笨蛋。」

「您是毒品搜查官?」

「行了,行了。」男人倚著牆,有氣無力地說道。

「喂,把那雜種找出來,老子要好好教訓教訓他。」石舟向自己的部下怒吼道,可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要教訓誰。

救護車拉著警報,一會就開到了世田谷醫院。

車上的男子抱著肚子在擔架上滾來滾去,口中發出痛苦的低吟。

急救員抬著他奔向急診室。醫生不在,屋裡的護士叫把男子放到了床上,男子還在呻吟。

「大夫呢?」神谷問。

「過幾分鐘就來。」護士關上門,去門診取東西去了。她好象沒聽見急診室里男子的哀叫。

神各坐到椅子上,拿出一支煙點上了。只有等大夫回來給病人止痛後,才能進行盤問。

剛吸了一口,神谷就象被燒著了似地站了起來——男人的呻吟聲突然聽不見了。

他拔腿跑向急診室,邊跑邊抽槍。

衝進屋,神谷驚呆了。窗子大開著,窗帘在輕輕擺動,床上空蕩蕩的。

神谷跳上窗檯,越過窗戶來到院內,搜了一圈之後又爬過了院牆。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務必抓住這個惡魔,否則沒臉去見上司和同僚。

神谷拚命地向前跑著,他的臉色煞白,雙腿顫個不停。

世田谷警察署,在審訊室里坐著5個人。他們是石舟、鳴島、神谷、御坂和一個名叫廣崎三津子的女人。

廣崎是陪淺羽去淫窩的。

在總共13對男女中,一共跑了2個男人。一個是毒品搜查官追的販毒頭子,另一個就是淺羽。不過女人卻是全部落網。

13對男女中,有9對是夫妻,另外4對是情人關係。

晚11時30分。

淺羽是在1小時前從醫院逃走的。雖然在他逃走後不到15分鐘的時間裡便布下了緊急搜索望,集中了好多輛警車,然而卻一無所獲。

不過,搜查小組的人卻並沒有因此而垂頭喪氣。因為他們畢竟抓住了淺羽的女人。

「喂。」石舟開始審問:「我想問問你淺羽的住處。」

石舟的雙眸里充滿了期待,只有廣崎三津子才能告訴警察淺羽的真實姓名和具體地址。

屋子裡其他的人也是一樣。他們都急切地盼望著能早點弄清這個殺人惡魔,使警察蒙受奇恥大辱的罪犯的真面目。

「我不知道。」三津子微微搖了搖頭。

這位自稱29歲的少婦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嘴唇也是煞白煞白的。

三津子已經結婿,丈夫是日本國鐵建設公司的設計師,名叫廣崎重則,今年34歲,現在正在參加青涵隧道工程建設。

「不知道?」

「是的。」廣崎的聲音很細,放在膝蓋的雙手在輕輕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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