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我小心翼翼滑進那床蓬鬆的繡花被,以免睡袍捲起來。我的丈夫那邊毫無動靜,我等著。昨天我甚至還不知道這座房屋裡面是什麼樣子,再過一個小時,我就知道一切現在不知道的事情了。一個小時足夠嗎?真的,儘管多次聽人在閑聊中說起,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門開了,他仍未更衣;看起來好像準備出門,而不是進洞房。他走到桌子前,上面擺著一大瓶剩下的葡萄酒,他倒了兩杯。我正在懷疑他是不是沒有看到我,這時他走過來,坐在

床邊。

「喂,」他說,我能聞到他呼出的酒氣,「你感覺怎麼樣?」

「挺好,也許有點累。」

「正像你說過的,今天事情太多了。」他啜了一口葡萄酒,將另一個杯子遞給我,我搖搖頭。「你得喝一些,」他說,「可以讓你放鬆。」我想那時我已經放鬆了,或者將要放鬆,不過我還是聽從了他說的。酒味很奇特,比我以前喝過的葡萄酒都要烈。我晚飯吃得很少,現在幾個小時過去了,酒液在我喉嚨里燃燒起來,我覺得稍微有點暈。我的眼光越過酒杯,看了他一眼。他正看著地板,似乎心裡在想著另外一件事情。他放下酒杯,我看得出他有點忐忑。如果我不是他的第一個處女,那麼我一定是他的第一個處女新娘。

「你準備好了嗎?」

「先生?」

「你知道現在要做什麼,是嗎?」

「是的。」我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臉上一陣紅暈。

「那就好。」

他靠得更近一些,將被子從我身上揭起,整齊地摺疊在床尾。我坐在自己的絲綢睡裙里,腳趾頭在裙褶末端若隱若現。由於某些原因,它們讓我想起俾德麗采,在波提切利歡快的線條下,她赤裸著一雙纖足,朝上帝飛去。但丁太愛她了,乃至不敢有猥褻的念頭;當然,他實際上也是別人的丈夫。伊莉拉說過什麼來的?別想了……聰明的女人不會死於這個。

他把一隻手放在我的小腿上,隔著絲綢撫摸我的肌膚,他的手冰冷冷潮膩膩的。他這樣撫摸了一會兒,然後用雙手將我的睡裙捲起來,露出我的雙腿,幾乎卷到我的大腿根。現在他的手摸到的是我小腿赤裸的肉體了,我咽了一下唾沫,看著他的手指,而不是看著他的臉,竭力讓自己的身體不要變得太僵硬。他的手指沿一條線經過我的膝蓋、我的大腿,停在捲起的睡裙邊緣,然後把它往上掀,直到露出我的森林,我的陰毛簡直比我的頭髮還要黑。普勞蒂拉在那兒也染色了嗎?現在太遲了,我緊張地想。我本能地拉下裙子,一直以來,我接受的教導都是要端莊謹慎,我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丟棄這個觀念。他縮回雙手,坐在一旁端詳我。看來有些事情錯了,似乎有些事情讓他不開心。不過我無法判斷究竟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他自己。我想著他的雕塑,那平滑的大理石肌體是那麼完美,那麼年輕。也許是我的靦腆和他的年齡缺陷讓他尷尬。

「你不更衣嗎?」我問。讓我難堪的是,我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小孩。

「沒必要。」他幾乎是悶悶不樂地說。

突然間我想起那個妓女,以及那個把頭埋在她大腿間的男人。我覺得噁心,擔心他現在要是吻我那該怎麼辦。當然會有這一刻,不過他沒有。

相反地,他把身體挪遠了一點,坐到床邊去,開始解開他的緊身衣的紐扣。當衣服都解開之後,他伸手探入褲底,掏出他的陽具,讓它蔫蔫地躺在掌心。我坐著,身體因為驚恐而變得僵硬,不知道是該看著,還是把眼睛移開。當然,我以前在雕像上見過陽具,像所有女孩一樣,既為其瘦小丑陋感到驚愕,也著實迷惑,這軟蟲一樣皺皺的東西,怎麼會變成武器,堅硬得足以刺進女人的陰道?現在,雖然我不應該看,可是也無法把眼睛移開。為什麼他不到床上來呢?伊莉拉說過,男人和女人做愛的方式有好幾種,不過這種我可認不出來。他自己握起了拳頭,開始拉伸和撫摸,手掌有節奏地在陽具上來回套弄著。他另外一隻手插在我雙腿間。

我迷惑地看著,他似乎入神了,不再看著我。相反,看起來他在注意著自己,雙眼微閉,嘴唇張開一半,急促地呼吸著。過了一會兒他把手從我身上縮回去,也加入了套弄。他回望了我一眼,但眼神迷離;雖然我認為他在朝我微笑,但他露出牙齒,更像是做鬼臉。我試圖也朝他微笑,但突然感到一陣疼痛,雙腿扭曲在一起,我知道他也注意到了。

他現在更加賣勁了,他的陽具開始在手指中膨脹起來。「哈,哈……」他像發出急促的笑聲那樣呼吸著,然後朝下看。「現在好了點。」他咕噥著,大大地咽了一口氣。

他起身朝我走過來,同時雙手扶著陽具,使它保持僵硬。他伸出一隻手在旁邊的櫥櫃拿出一些東西。那是一個藍色的玻璃罐,他摸索著把蓋子打開,然後把手指浸進去,沾出一些透明液體。他將其塗抹在自己身上,又把手浸進去,朝我走過來。我不由自主地把身體縮起來。

「別動。」他嚴厲地說。我嚇呆了,他的手指探進我的陰毛,摸索著找到陰道口。那藥膏又黏又冰冷,冷得讓我哭起來。

「這不會傷害你,」他趕忙說,「我什麼都還沒做。」

我恐怖地搖著頭。「太冷了,」我說,「太冷了。」我試圖讓自己別哭。

他大聲笑起來,我雖然很害怕,但也笑起來。

「啊,天啊!現在別笑,這可會讓我前功盡棄。」他匆匆說,又開始套弄自己了。笑聲在我喉嚨打滾。

「你還是處女,對吧?」

「是的。」

「所以我一會兒要弄破你的處女膜。這會讓我更容易插進去,你懂嗎?」

我點點頭。人們教導年輕女子該怎麼做來著?「美德是比金錢更珍貴的嫁妝。」但這類建議現在毫無作用,也無法解決我對眼前的一切感到可怕的困惑。

他開始將兩個手指伸進我體內。就在他伸進去之前,我看到他的臉抖動了一下;這次可掩飾不了他的猶豫。然後他伸進去,我哭出聲來。太痛了,一種灼人的、催人淚下的痛,好像身體被割去一片肉。我想到了牙齒被拔掉的痛苦,卻絲毫體會不到琵琶的美妙。

「好女孩,」他噥噥說著,「好女孩。好了。」他再插了一次,我又叫喊起來,不過這次要好一些,因為不那麼痛了。「好女孩,」他又說了一次。我覺得他就像在和動物講話,和一隻正在分娩的狗或者貓。他把手從我身上抽出來,我看到他手指上沾著一層血污。我還看到他的陽具開始下垂。

「該死。」他說,用兩隻手把它拉起來。「該死。」他顯得很憤怒。

他終於把它哄得恢複了生氣,爬到我身上,調整著自己的位置,直到他的陽具正對著我的陰部,胡亂捅著,試圖插進去。一碰到我的肌膚,它就開始軟下去,但他用手指使其硬起來,試圖將它塞進去。我的處女膜雖然破了,但我的陰道既不夠寬,也不夠濕潤,無法容下他的陽具。我媽媽的過失終於還是傷害到我了,我無法遏制地哭起來。他插得更深了,我緊緊地閉上眼,就像一個小孩在等待危險過去;我感到天昏地暗,一陣恥辱的感覺襲遍全身。但他現在正忙著,根本無暇注意到我。

他起勁地干著,呼著氣,抽插著,輕微有些出汗。「天啊,真該死。天啊,真該死……」就算在疼痛中我也能感到他的陽具在我體內萎縮著。他重新用手指將其插進去一些,呼吸更加急促了,就像一匹滿載負重的馬在爬山時那樣鼻息粗重。我睜開眼,看見他的臉就在我上面,雙眼緊閉,表情詭異,臉上的肌肉綳得很緊,似乎隨時都會斷掉一樣。突然間,他呼吸更加粗重,喊出聲來,我能感受到他的陽具和整個人都軟了下去;他從我身上爬起來,一股熱流在我大腿間噴射了一半,另一半重重射在床的一邊。他上氣不接下氣,好像一個男人剛溺水又被別人救起。

他躺下,半是發笑、半是喘息地平緩著呼吸。

結束了,我被刺穿了。伊莉拉是對的,我沒有因此死去,可是毫無塵世神交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他爬起身,在房間里走著。我開始以為他要離開,但他只是走向桌子,上面擺著一盆水和一塊布。他側對著我,站著擦凈自己的身體,然後把陽具塞回衣服裡面去,看起來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他深深嘆了一口氣,似乎要把所有的記憶丟在腦後;他轉過身來,臉上平和如昔,露出愉悅的表情。

看到我的時候,他一定怔了一下;我知道自己還在啜泣。裡面太痛了,以致我無法將雙腿併攏,只得把睡裙拉下,蓋住自己,瑟索地挪動身子,斜靠在被子上。我看到身下的白床單上有一塊粉紅色的血污,如同我的恥辱。

他端詳著我,又倒了兩杯酒,舉起一杯,一飲而盡;接著走到床邊,把另外一杯遞給我。

我搖搖頭,不敢抬頭望他。

「喝了它,」他說,「對你有幫助的。喝。」他的聲音雖然並不惡狠狠,但很堅決,不容置疑。

我喝了一大口,但酒液嗆得我眼淚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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