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反目成仇

一陣強烈的電擊令夏風從昏迷中驚醒,不等他完全睜開眼,就有人一把抓住頭髮令他揚起臉來。面帶殘忍微笑的佐佐木審視著近在眼前夏風,惡毒地問道:「感覺如何?」

「讓我……回去!」夏風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佐佐木笑眯眯地點點頭:「咱們會讓你回去的。」

夏風心中升起一點希望,剛一掙扎就感到渾身劇痛,才發覺自己被吊在半空,不得自由。有人慢慢踱到了他的面前,用厭惡的眼神打量著他說:「我可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以回去,不過得完全照我說的辦。」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夏風忙道。

「很好!」夏風不用看到說話人的臉也知道那是漢斯,只聽他冷冷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一旦回到那裡,不管用什麼辦法,你一定要拿到我們要的東西。你是抓住目標嚴刑逼供也好,欺騙敲詐也好,總之一句話,我們只給你三天時間,一旦你拿到我們要的東西,我們就給你自由,你不僅可以去找你喜歡的女人,甚至還將獲得一個合法的身份,享受到基本的人權。不過你要是失敗,我們會強行中斷你與那個世界的聯繫,你也將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夏風毫不遲疑地道:「我答應!求求你快讓我回去!」

漢斯盯著夏風的眼睛審視了幾秒,終於對幾名工作人員一揮手,眾人立刻把夏風放了下來,然後架到隔壁的工作室,緊緊捆紮在電子床上。漢斯透過單面鏡望著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忙碌著,臉上木無表情。他身旁的佐佐木小聲嘀咕道:「這小子會聽話嗎?」

「我們只能再信他一次。」漢斯嘆了口氣,一臉無奈。

佐佐木遲疑片刻,突然小聲問:「聽說我們要找的東西當初是出自博士之手,我對現代科技一竅不通,所以感到很奇怪,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博士難道不能重新再做一份?」

漢斯木然望著隔壁的電子床重新合上,直到擴音器中傳來「一切正常」的彙報後,他才終於舒了口氣,對佐佐木淡淡道:「這確實不是你能了解的。」說完他不再理會一臉茫然的佐佐木,徑直離開房間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疲憊地倒在床上,他目視虛空,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一串串神秘代碼的誕生過程,漢斯蒼白的臉上竟露出了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之色。

「魔鬼的契約!」他突然跳將起來,在房中像困獸般來回踱步,嘴裡喃喃念叨著,「魔鬼的契約!魔鬼的契約……」

「四王子殿下!前方百里外就是申河,有不少波斯人在岸邊集結。」

偵騎帶來了敵軍最新的情報。拖雷勒住奔馬,抬頭看看星月稀疏的夜空,然後向一名副將揮揮手:「傳令下去,全軍加快速度,務必在天亮以前趕到申河,決不能容扎蘭丁逃脫!」

副將剛領令而去後不久,就聽兩旁的山林中突然傳來陣陣喧囂吶喊,一陣突入其來的箭雨頃瀉在奔行的蒙古騎兵中,頓時有數百人落馬。騎隊混亂起來,眾兵將紛紛尋找隱蔽的地點藏身,並胡亂髮箭向密林中還擊。

郎嘯天看看周圍地形,對拖雷道:「咱們人馬疲憊,而波斯人卻以逸待勞,這裡地形又如此利於埋伏,咱們還是暫時退後,待天亮再反擊吧。」

拖雷看看四周地形,又側耳細聽兩旁密林中的吶喊,突然笑道:「這不過是扎蘭丁的一支疑兵,妄圖延緩我軍的追擊,好掩護主力安然渡河。」說到這他用馬鞭向前一指,「我率大軍繼續前進,這裡就交給你了。我給你留兩個千人隊,足夠應付這支疑兵。」

在突發事件面前,蒙古騎兵表現出了遠超其他軍隊的組織紀律性,他們在各自的將佐指揮下,雖慌不亂,很快就依照拖雷的命令分派停當。大軍在拖雷率領下繼續往南向申河挺進,而兩個千人隊則留了下來,在郎嘯天率領下向密林中的伏兵還擊。

「殺!」密林中突然爆出波斯人的吶喊,他們大概是發現自己阻攔蒙古追兵的目的沒有達到,只得做拚死一搏。郎嘯天率兵迎了上去,遠遠就見一名白馬玄袍將領高舉彎刀沖在前面,即便在黑夜中,他也戴著那面金光燦燦的面具,郎嘯天不由一驚:「扎蘭丁!」

沒想到扎蘭丁竟然親自在此掩護大隊渡河,郎嘯天大喜過望,能與如此對手一戰,當是平生快事,尤其布特還死在他的手裡,郎嘯天心中雖然沒有報復的衝動,但還是覺得自己該為那蒙古少年做點什麼。

抖動長矛迎上扎蘭丁的彎刀,自從白蠟桿大槍被劈斷後,郎嘯天不得不選了一桿不太趁手的長矛。一刀一矛在夜空中連環交擊,濺起一連串的火星。郎嘯天一矛緊似一矛,但在對方水潑不透的刀法下,完全占不到半點便宜。

波斯伏兵遠不及兩千蒙古騎兵多,在失去了伏擊的突然性後,漸漸被穩住陣腳的蒙古人壓住了勢頭。眼看蒙古騎兵從兩翼包抄上來,意圖把伏兵完全包圍進去,激戰中的扎蘭丁眼看周圍的同伴也越來越少,忙勒馬後退,舉刀向同伴高呼一聲:「走!」

扎蘭丁的呼聲令郎嘯天一怔,勒馬愣在當場。兩名蒙古千夫長縱馬過來,高聲請示道:「郎將軍,敵兵已退,咱們要不要立刻去追趕四王子的大隊?」

郎嘯天盯著扎蘭丁逃走的方向怔了半晌,突然回頭對兩名千夫長下令:「你們等在這裡!」說完他以長矛猛擊馬股,縱馬向密林深處追了上去。由於他吩咐在先,眾兵將均在原地勒住了馬,除了一名不遵將令的小兵外,沒人跟著追入林中。兩名千夫長面面相覷,實在不懂主將何以孤身追敵。

郎嘯天用長矛挑開林中的藤蔓,望扎蘭丁逃跑的方向追去,剛追入林中不久,就聽身後有人在喊:「將軍等等我!快等等我!」

郎嘯天一聽是綠珠的聲音,只得勒住馬,回頭嗔怪道:「你追來幹什麼?」

「我怕將軍有失,多個人照應總是好的。」說話間綠珠已氣喘吁吁地縱馬來到近前,連聲埋怨,「將軍你一個人追入密林,這太危險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郎嘯天看看四周縱橫交錯的樹枝騰蔓,完全看不到半點人影,他無奈嘆了口氣:「好吧,咱們回去!」說著勒轉馬頭正要離開,卻聽不遠處有枯枝折斷的聲音,他忙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隱約可見密林深處,白馬玄袍的扎蘭丁正冷冷地盯著自己,郎嘯天一驚,高呼一聲:「別走!」立刻打馬追了過去。

扎蘭丁見他追來,突然掉轉馬頭就走,綠珠無奈,也只得跟著追了上去。三人一逃兩追,轉眼就追入密林深處,在一處樹木稀疏的空曠草地上,扎蘭丁終於勒馬停了下來,回頭冷冷盯著追來的二人。郎嘯天剛要追上去,卻突然發覺周圍林木間埋伏有不少波斯戰士,正以弓箭投槍對準著自己。

郎嘯天勒住馬,用一種奇怪的語言對數丈外的扎蘭丁冷笑道:「原來,你是要把我引入你的埋伏。」

「是又怎樣?」扎蘭丁壓著嗓子冷冷道,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怪異,用的也是一種旁人聽不懂的語言。郎嘯天呵呵一笑,把手中長矛一擺:「有本事咱們就單挑!別用這等雕蟲小技,讓人貽笑大方。」

「我還怕你不成?」扎蘭丁說著便拍馬衝來,他那氣勢洶洶的模樣把郎嘯天嚇了一跳,慌忙舉矛招架,就見扎蘭丁的彎刀不成章法暴風驟雨般砍了下來,郎嘯天忙左閃右擋,一時十分狼狽。

「休傷我將軍!」一旁的綠珠見郎嘯天危急,立刻尖叫著舉刀上前幫忙。誰知剛要用刀架住紮蘭丁劈下的彎刀,對方的彎刀已經改下劈為橫拍,重重擊在她的刀面上。綠珠只覺手腕一麻,掌中的刀已被擊飛出幾丈遠,跟著扎蘭丁手腕一翻,雪亮的彎刀就直奔她的咽喉而來。綠珠嚇得本能地閉上雙眼,不敢再看。

「住手!」郎嘯天一聲大叫,想要替綠珠招架已來不及,本能地挺矛刺向扎蘭丁咽喉,在扎蘭丁的彎刀停在綠珠脖子上的同時,他的矛尖也抵在了扎蘭丁的下頜上。三人頓時僵直不動,如泥塑木雕一般。

扎蘭丁的目光從面具的眼孔中冷冷地盯著郎嘯天,碧藍的眼眸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恨意。他突然一字一頓地道:「好啊!為了她,你竟要殺我?」

熟悉的目光令郎嘯天渾身一震,那聲音更像電流穿過了他的心臟。緩緩抬起矛尖把黃金面具從扎蘭丁臉上慢慢挑開,當終於暴露出面具下那張美奐美輪的面孔時,郎嘯天不由一聲呻吟:「雪妮,真的是你?」

「不好意思,昨晚打攪了你們的好事。」雪妮說話的同時,冷冷掃了綠珠一眼。郎嘯天突然想起昨天夜裡,扎蘭丁率軍劫營時,正好看到衣冠不整的綠珠與自己同住一個帳篷,他慌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我們沒什麼!」

雪妮冷笑著點點頭,「是啊!把她打扮成親兵片刻不離地帶在身邊,甚至住在了一起,為了救她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你們果然沒什麼。」

「冤枉冤枉!唉,三言兩語我也說不清楚,以後再跟你詳細解釋。」

「沒關係,你有的是時間,以後再慢慢編吧,現在要編還真是有些難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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