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極限飆客

兩年一度的極限奧運會在風景如畫的海濱城市洛城舉行,這是極限飆客們展示自己的最大舞台。極限運動源自上個世紀初,是人類挑戰自身肉體和精神極限的冒險運動。從最初的挑戰速度極限到挑戰膽略、勇氣、技巧、反應等等極限。伴隨這項運動的除了刺激,更多的是風險,傷殘甚至死亡的風險!不過這恰好迎合了人類用生命挑戰自身極限的慾望,因此它逐漸成為風靡全世界的一種時尚運動。極限奧運會,也大有取代傳統奧運會之勢。由於極限運動當初是從挑戰速度開始,因此最早的極限運動愛好者被人們戲稱為「飆客」,這稱呼就一直這樣沿用了下來。

洛城的大街小巷不時能見到那些衣著怪異、服飾奇特的極限飆客和他們的崇拜者,他們都很年輕,大多把頭髮染成五顏六色,剪成奇形怪狀。他們的頭上、手上、身上有各種奇特的配飾,這些配飾也是五花八門,各種材質都有。如果你細心點的話就會發現,在各種各樣材質的飾物中,極限飆客們最喜歡的是海藍寶石,海藍寶石的耳墜、戒指、手鏈甚至鈕扣等等。因為海藍寶石一直被人們奉為「勇敢者之石」,它象徵的是「沉著、勇敢和聰明」,正與極限運動的精神暗合,所以最得極限愛好者的鐘愛。要是你足夠細心的話還會發現,在各種各樣的海藍寶石飾物中,沒有人把它佩戴在頸項上,也就是說沒人用它來做項鏈墜子或護身符。除了一位,唯一的一位!

一個套著寬鬆牛仔服的年輕人懶懶散散地漫步在寬闊筆直的大街上,嘴裡悠閑地嚼著口香糖,一雙惺忪睡眼意興索然地打量著路邊的廣告牌,那上面寫著「歡迎光臨極限運動的聖地——洛城」。年輕人二十齣頭,面部輪廓像歐洲人那樣有稜有角,不過卻是黑頭髮黃皮膚,眼瞳也是深黑色,但在這黑色中卻又有一點淡淡的海藍,不仔細完全看不出來。他敞開的衣衫里半露著精壯結實的胸肌,那上面正有一顆碩大的海藍寶石護身符,那藍幽幽的光芒在他古銅色肌膚的映襯下顯得異常耀眼。

路上的行人注意到他胸口的護身符,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用崇敬的眼光目送著他慢慢走遠。看人們的表情,若這兒不是奧運村,村裡又沒有「不許打攪運動員」的強硬規定的話,只怕大家要蜂擁上前向他索要簽名了。

奧運村裡不像外面那麼熱鬧喧囂,一路上很少見到幾個人。年輕人轉過一個街口,卻意外地與十幾個服飾新潮、髮式怪異的同齡人迎面相遇,他們全都戴有海藍寶石佩飾,看起來也是參加比賽的極限運動選手。眾人一路高談闊論,旁若無人,眼看就要與年輕人撞上,卻猛然間注意到年輕人脖子下的海藍寶石護身符。眾人先是一驚,跟著慌忙向兩旁閃開,待看清年輕人的模樣後,他們眼裡的崇敬驀地變成了憤怒,臉色也漲得通紅。

「你不是杜馬斯?」一個梳著小辮的高壯大漢叉腰攔住年輕人去路,用憤怒的目光緊盯著年輕人。

「我不是。」年輕人對大漢眼裡的敵意視而不見,依然悠閑地嚼著口香糖。他的回答激起了眾人更大的憤怒,一個十多歲的半大小子指著他胸口的護身符喝道:「只有杜馬斯才能在胸口上戴海藍石!」

「為什麼?」年輕人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他的神態讓眾人更加惱怒,攔住他去路的大漢猛然指著他的鼻子一字字地說:「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我都再告訴你一次!杜馬斯是連續三屆的極限全能冠軍,是全能飆王。他對於極限運動來說,就像是喬丹之於NBA,貝利之於足球。喬丹是籃球之神,貝利是足球之王,而杜馬斯,則是極限愛好者心目中的上帝!對上帝你可以崇拜,卻不能模仿。既然杜馬斯習慣在脖子上戴海藍石,那麼,天下所有玩極限的發燒友就不能模仿,除非你能戰勝杜馬斯。」

「哦,原來如此。」年輕人恍然大悟似地點點頭,卻沒有要摘掉護身符的樣子。眾人不懷好意地圍上來,不少人在摩拳擦掌,顯然有教訓這個無知小子的打算。只有一個穩重點的選手不住地打量著年輕人胸前的護身符,然後用不敢肯定的語氣小聲說:「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枚獨一無二的海藍石護身符,正是全能飆王杜馬斯的護身符。」

「不對!」年輕人的臉色驀地沉下來,「應該說杜馬斯曾經戴過這枚海藍石護身符,但它卻不是他的。」

「胡說!放屁!」眾人破口大罵,那個攔住年輕人去路的大漢更是憤然一拳擊向他的鼻子,不過卻擊了個空。待大漢收回拳頭後,驚訝地發現年輕人似乎並沒有動,依然悠閑地站在原地,依然懶懶地嚼著口香糖。眾人漸漸靜了下來,雖然玩極限的高手都有超乎常人的反應速度,可要像這年輕人那樣在原地輕描淡寫地閃開迎面猝然而來的一拳,這反應速度也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我很榮幸與杜馬斯有過數面之緣,也幸運地聽他親口說過這枚護身符的來歷。」寂靜中,只聽方才那個認出這枚海藍石護身符的選手突然說,「這枚護身符原來確實不屬於杜馬斯。」

他這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眾人不禁把詢問的目光轉向這位認識杜馬斯的幸運兒,大家對這枚極限飆王杜馬斯鍾愛的護身符都充滿了好奇。

「杜馬斯先生從十七歲正式參加世界性的比賽開始,就顯示出了過人的極限運動天賦。無論膽略、耐力、技巧還是反應速度,都從未遇到過對手。但他在私下場合曾說,他並不是最好的極限飆客,最好的極限飆客應該是他十五歲時的朋友,東方人夏飛。」說到這他的眉宇間露出了崇拜之色,「少年時代的杜馬斯就狂熱地迷上了極限運動,不惜用生命去挑戰自己的生理和心理極限。那時候,他們那一幫少年飆客最愛玩的一種比賽就是『死亡列車』。一聲令下,十幾個少年便沿著鐵軌,迎著時速超過一百英里、迎面高速駛來的列車全速跑去,在列車撕心裂肺的汽笛聲中,最後一個跳離鐵軌的膽大者就是最後的勝利者。所得獎勵不過是大家湊在一起的一兩百元,或者只是同齡人的崇拜而已。這種競賽最大膽或反應最快的都不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只有對自身反應速度有準確的判斷,且能冷靜行事,又膽略過人者,才能達到自己身體和心理的極限,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無限逼近飛馳而來的列車。」

眾人微微頷首,這種以死亡來挑戰自身極限的競賽不少人也玩過,對它的技巧心知肚明。那人見大家都在側耳恭聽,不由神情黯然地接著說:「在這種死亡競賽中,杜馬斯常常輸給他那個東方朋友夏飛。直到最後一次,夏飛在最後一個跳離鐵軌時突然滑倒,被飛馳而來的列車撞得粉身碎骨。杜馬斯在災難現場只找到朋友留下的唯一遺物,也就是這枚海藍石的護身符。」

眾人眼裡露出悠然神往之色,像這樣用死亡來挑戰自身極限的悲壯之舉,在正常人眼裡跟瘋子沒有區別,但在狂熱的極限運動愛好者眼裡,這恰恰是極限運動的最高境界!它幾乎沒有任何運動的美感,除了驚險,還是驚險。像這樣用生命去體驗那種心臟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的感覺,正常人的一生中,能有幾次這樣的經歷和刺激?

年輕人也停止了咀嚼口香糖,眼裡露出一種奇特的神色,有哀傷,更有神往。

「從那以後,這枚海藍石護身符就成了杜馬斯一刻也不離身的飾物,隨著他在極限運動領域取得的成就,這枚護身符也成了他的象徵。因此我想知道,它現在怎麼到了你手裡呢?」那人最後盯著年輕人追問。

「很簡單,」年輕人臉上第一次露出嚴肅的表情,「因為我就是夏飛的弟弟,我叫夏風。更主要的是,我戰勝了杜馬斯,賭注就是這枚海藍石護身符。我只不過是拿回了原本屬於我哥哥的東西。」

「你戰勝了杜馬斯?」眾人先是一愣,跟著爆出哄堂大笑,邊笑邊指著夏風喘息著調侃,「你戰勝了極限飆王杜馬斯?那你現在就是最好的極限飆客了?」

「誰戰勝了杜馬斯?」夏風尚未來得及回答,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喝問,這聲喝問「誰」字尚在數十步開外,「斯」字已風馳電掣地來到身後,跟著如一股旋風卷到他的身邊,帶著最後一點尾音穩穩地停在了夏風的面前。驟然而至的旋風把眾人驚得本能地後退兩步,只有夏風依然懶懶地站在原地,站在旋風的風眼中。

旋風散去,一個腳踏滑輪靴的黑衣少女穩穩地立在眾人面前。只見她身材健美,模樣俊俏,一頭栗色捲髮在腦後隨意地扎了個鬆鬆的馬尾。看模樣不過二十歲出頭,卻有一雙冷厲的大眼睛,再加那一臉的寒霜,使她帶有一種讓人不敢親近的冷艷。腳上的銀色高幫滑輪靴使她看起來比眾人高出了大半個頭,加上她方才以一個漂亮的倒滑急停陡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不由給人一種視覺上的壓迫感。

「是飛貓姐!」眾人看清那少女後,不由失口驚呼,語音中滿是仰慕和崇拜。黑衣少女沒有理會眾人的招呼,只盯著夏風追問:「你戰勝了杜馬斯?全能飆王杜馬斯?」

「沒錯!」

「哪一項?」

「九項全能!」夏風淡淡一笑,「嚴格按照正式的比賽項目,所以這一屆極限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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