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冰里芳魂悄落淚 蓋世魔頭終歸西

快到嵩山的時候,有一片秀水青山。只見水榭石橋,湖光山色,詩壁文碑,相映生輝。

這就是前明官至一品的一位官員的園林,因拱門眾多,故有千拱林之稱。此乃中原第一園林矣,大有江南園林的風格。倘不注意,定會忘記實乃身處中原。

俏羅裙忙低聲答道:

他驚歸驚,心卻不亂,急忙持起蝮蛇杖,稍運內力,便插入阿蓋冰屍旁邊。就見蝮蛇杖內,忽有一股暗氣,緩緩納入阿蓋的冰屍體中。而那條蝮蛇,也倏然消失。

森孩兒更奇,猛閃身形,躲過勁風,看大蟾蜍時,竟也淚流不已。

森孩兒忽又想起方才站在懸崖上時,那個聲音所囑。

森孩兒大吃一驚,驚詫之際,但見東方若萍早已沉下最後之力,勁揚手臂,夾風帶波,將這隻斷乳,萬分罡猛地砸向森孩兒的丹田之處。

森孩兒笑道:

「你這寶物,竟連一會兒也忍不住了嗎?好吧,待我捉些蟲物給你吃!」

四下尋去,卻不見有蛇蠍蛭蝶一類毒蟲。

但見東方若萍已是目生彩光、臉泛潮紅,竟然到了最高境界。這樣一來,東方若萍全憑體內殘存的力量支撐,雖悠長與兇狠,但終有耗盡血氣之時。

不知不覺走進一片茂草叢生的窪地。奇怪的是,此處同樣連一隻蟲物也沒有看見。

忽然,一條蝮蛇疾閃即逝。森孩兒一縱身,便已飛至蝮蛇方才閃現之處。只見草面上兀自滴有血跡。

「這一定是蝮蛇之血!」森孩兒想到這裡,心中暗喜。

這麼一想,自己肚中竟也飢腸輕鳴起來。但森孩兒又一想,此地離嵩山只有幾盞茶的路程,索性到了那裡再說吧。

這條蝮蛇,黃黑色如土,上有白斑,黃頷尖口。與眾不同的是,其他蝮蛇形短而扁,頭尾相似,但是這條蝮蛇,卻體圓若六齡松木,身長如農家扁擔,頭部豐滿,尾巴粗壯,趴在地上,兀自轉頭舐血,原來竟傷於七寸要害之處。

嵩岳奇川雄虎嘯,冰洞絕學誅淫妖。

捨己為人勇除惡,大夢不絕玄氣高。

那蝮蛇見到有人過來,卻也不怕,昂頭吐芯,滋滋有聲。

「這塔松比你的如何?」

「阿蓋,我知道這眼淚是救不了你的!你靜靜地躺在這裡,我會時常來看你的!」

大蟾蜍「呱呱」兩聲狂叫,口張似盆,對準毒風就吸。

只見草飛泥揚,木折枝摧。但蝮蛇竟蜷身定體,兀自不動。

看皇甫昭時,但見雙目勾直,七竅冒血;而俏羅裙更是眼珠爆裂,滿臉血污。

「悟一子,我的好孩子!你在哪裡?爸爸回來啦,你出來吧,悟一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詩曰:

煙籠古屋秘清幽,林深歸鳥好作秋。

淫魔命斷冰容下,松竹湖山可無求。

只聽著「撲哧」一聲……蛇光與蟾影撞在一起後,倏然分開,各自摔至丈許之遠,稍一緩歇,又擰身再上。

森孩兒唯恐大蟾蜍不敵,疾伸長臂,探向蝮蛇。只一把,便抓住蝮蛇七寸之處。剛要用力,忽見蝮蛇目中閃有淚光。正奇之時,大蟾蜍已勁風撲到,卻不咬蝮蛇,反而撞向森孩兒握蛇之手腕。

皇甫昭與俏羅裙聯袂飛出,向著對面冰洞闖去。腳剛點上冰洞,卻一滑動,雙雙向谷底墜去。

有道是:猩猩惜猩猩,好漢惜好漢。蛇與蟾當然也無有例外。

皇甫昭這一相助,使瀕臨險境的東方若萍頓時化險為夷。而森孩兒頓覺力道一緊,急忙摧加內氣,已然使出七八成功力。

蛇蟾兩口相對,一個「吱吱」作響,一個「呱呱」有聲,竟然像朋友般交談起來。

無奈,森孩兒只得隱去身形,從人群中穿飛而過,遁入園林。

森孩兒禁不住失聲笑道:

「奇哉!怪哉!」

東方若萍老奸巨猾,出指之餘,還帶出一把春針,恰似群蜂出巢,淫毒之光,已將森孩兒全身緊鎖。

森孩兒聽罷,絲毫不敢遲疑,猛然凌空飛起,向著對面半山腰的冰洞,疾奔而去……

儘管森孩兒早已是百毒不侵,但是此時心中也禁不住一怔。他急忙低頭一看,原來是蝮蛇來了個仙人指路,拉著森孩兒就往草叢深處游移。

森孩兒惑然正疑,就覺天變地換,斗轉星移,一陣眩暈之後,再看四周,忽然大吃一驚!

東方若萍一眼就看見正氣威然的森孩兒,於是驚怔之後便一陣浪笑,說道:

此時,正是吐魯渾施展玄功移來園林之時。只是吐魯渾不知此園林移自何方,還以為來自江南。

但是,更加驚奇的事情,又發生在了森孩兒的眼前……

就在吐魯渾施法移走千拱林之後,一個神秘的世界,出現在森孩兒面前。

但見森孩兒已是站在一個懸崖峭壁之上,四周雪蓮花傲然開放,峭壁之下是萬丈深淵,雪雞飛鳴於谷中。

蝮蛇見大蟾蜍銳風已近,急忙反卷尾部,毒風也沖向大蟾蜍。

但見冰川高聳,晶瑩奪目,寒氣逼人。冰舌所指,乃對面半山腰一個巨大冰洞,探頭細看,竟有水珠從洞口上滴淌,洞口銀雕玉琢,猶如一座仙境之水晶宮。

再看蝮蛇,竟然已經冰凍成一根雪白色銀杖,兀自一頭拄在森孩兒手中,一頭點在寒冷的地上。

悲哉!悲哉!悲哉!!!

壯哉!壯哉!壯哉!!!

有詩為證:

森孩兒長足輕跳,躍入洞內,又怒喝一聲:「變我回來——」

森孩兒便放開蝮蛇,任它遊動。只見蝮蛇竟不離去,緩緩游向大蟾蜍。大蟾蜍更是抖擻精神,「呱呱」一叫,便蹦了過來。

正在森孩兒兀自孤立於懸崖、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綿長而柔和的聲音:

「那你就小心著。」

森孩兒大驚道:

「你是誰?為什麼對我說這些?你為什麼等我?洞中藏有何人?」

忽然,懷中的大蟾蜍「呱呱」叫了兩聲,森孩兒這才記起,連日來風雨兼程,加上昨晚與今晨之奇遇,還沒有顧得上喂些蟲物給自己的大蟾蜍吃。

「為了救她,我喪失了數十載的功力。這條蝮蛇,乃我調養多年的蛇精,一直護在洞前。今天,來了一個人,咬傷了蝮蛇精,是我一直以內力支撐於它。現在它死了,但它的體內,卻存有我的三十六年功力,雖然寒冰封鎖,又耗去二十年功力,但還有十六年功力能為你所用。洞中之人,需再過三十年方可復活。你馬上把蝮蛇精插入洞中所封冰人之身邊,還能以這十六年功力,為她抵消一些時光。我已堅持不了多久,待見到洞中人時,切勿驚慌!」

倏然,聲音頓止。只有回聲響在冰谷,經久不散。

森孩兒在一旁見了,也不禁一怔,心道:「我這隻大蟾蜍乃是神物,氣吞吳牛,卻為何蝮蛇有如此非凡定力?」

好一個冰川王國!

那個聲音淡然說道:

森孩兒輕輕走近,凝目細看,蛇傷不似刀劍竹矢所致,像是有人用牙齒所咬。但此蝮蛇,乃含太陽火氣而生,故利牙最毒。蝮蛇之肉,沸如火炙,須臾碰之,即化焦盡。蝮蛇血濃,毒性更大。此間有誰如此膽大,能捕之吞血呢?

森孩兒再次沉氣於混元宮,透徹三關,施展出華山王師父所授「氣邪歸正江梅引」,怒喝一聲:「小!」

忽見冰山縮成一塊山石,冰洞也變成一眼古井一般。

又見蝮蛇長身游來,近前之後,突然一口咬在森孩兒的手腕上。

就在此刻,凌空飛下一人,於盪聲盪氣中發出一陣大笑……

又聽皇甫昭哈哈一笑,沉聲說道:

森孩兒怔道:這是何方高手,怎麼居此奇洞?急忙目注如電,疾發而過。

又一想,就見目光照處,一胖高之冰熊正擰身旋掌,抬足有力,落足有聲,朝森孩兒走了過來。

忽然,大蟾蜍飛身跳起,閃身鑽進森孩兒懷中,兩隻前爪兀自拍打有聲。

這一飛,手中的蝮蛇杖卻「當」的一聲掉落在地。冰熊見到蝮蛇杖,先是一怔,而後狂嘯一聲,坐於原處,不動不叫,風定聲寂。

森孩兒稍一動足,卻見懷中紫光一閃,大蟾蜍已然蹦出,箭一樣撲向蝮蛇。

森孩兒駐足尋思道:

在這巨棺之上,尚自盛開著幾株雪蓮,若隱若現,兀且彌散著淡香。而這淡香甚為奇異,並不散亂,而是聚在巨棺周圍,形成霧狀,清清淡淡,似有似無。

森孩兒只此一躍,便落在了冰洞旁邊。

你道棺內是何人?

棺內正躺著森孩兒日思夜盼、急於見到的妻子——阿蓋公主。

這是怎麼回事?

東方若萍疾擰蛇腰,出指如電,驟然狂擊森孩兒的軟肋與下身。

只見東方若萍起舞飛身,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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