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在喝得醉意盈面,跌跌撞撞地往客棧提氣狂奔。他運氣於長襟,只見風灌衣袖,姿態瀟洒無比,酒氣浸於內力之中,方圓數十里都飄蕩著濃烈的酒香。
這口內氣原來深藏於無形之中,一被呼出,寒氣逼人,四下花草頓時枯萎。大理城內的許多澗溪池塘,這一時刻都突然冰鎖水面。
「老夫這次來,乃為三件事。第一件事是為了我國國王貴體染疾一事,想在大理各處走訪神醫,求得仙術。不知賢侄能否助老夫一臂之力,了卻老夫的願望。第二件是老夫的私事,我的老朋友韋調達被鐵山寺木空老兒以玄功害死,老夫要去江南鴻山拜會木空老兒。第三件卻是為賢侄你啊,幾年前你父皇曾修書於我,讓老夫傳些玄學功夫於你,老夫這次是特意踐約來了!」
李自在在秀才幫位居第四,他比起幫主趙之乎來,輕功自然相差甚遠,因而無法追上趙之乎。
「刺客跑了!刺客跑了!刺客竊走了中原秘寶,可不得了啦!」
趙之乎忽然想起了大理國段皇爺,想起了與東方蟹以及和自己交情都很深厚的大理劍王、皇太子段螞蟥。
冷四方探得趙之乎已把入雲劍訣獻給了大理段皇爺,便疾隱身形,飛起一腳,將酒桌踢翻,又閃身躍出招鶴樓,向大理皇宮提氣疾奔而去。
當冷四方突然意外地發現了趙之乎的行蹤後,便一路緊隨著來到大理城中的招鶴樓。
春嬌上前點頭喝道:
突然,段皇爺的目光停在一隻黑匣子上。他感到很是稀罕,便興緻十足地問道:
只聽摩那羅傲然言道:
接著有一股狂風般的血錘瘋狂擊向數十步外的大理石山岩。就見山岩的內部傳出「噼叭」的亂響,一時間天搖地動,鳥墜雲驚。
「什麼不知去向,分明是被刺客竊出宮中。你們成天只知道酒足飯飽,真是一群廢物!」
當初他被孤獨北俠一掌擊出牆外,內力受損,待調理過來,武功已大不如從前。他懷藏從黑匣子中得到的靈智子道長的入雲劍訣,自知再練也無用,於是他一路小心躲避尋找劍訣的各路武林高手,去謁見巡海夜叉東方蟹。
東方蟹乃是東煞東方雄風的侄子,十八年前獲得天下第四劍客的名頭,武藝確也絕倫。但後來貪功居多,脈息紊亂,已無力與天下武林爭雄。
只見他對著段螞蟥一揖,狂然笑道:
「中原這地方已經回歸不得,東方蟹又將自己拒之於門外,該怎麼辦?」
立時,有一個妖艷女子,扭動著腰枝,朱唇翕動,笑顏輕展,迎出酒樓。
與此同時,冷四方懲處段螞蟥,山洞內驚逢東西雙煞。
有時,凡事不可信人。
「你知不知道趙之乎是什麼人?他乃是江湖武林敗類!你從實招來,他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皇兒可代父皇見見這個摩那羅。他可是沙刺國玄學第一高手,名頭很響,我歷來對他十分欽佩。只是此人性情火暴,皇兒萬不可怠慢!」
冷四方暗念避雨訣,以真氣撐成傘狀,一聲清嘯,嘯聲震得烏雲驚散,雨絲傾斜。
冷四方藏身於大理皇帝身旁的柱子上,屏息止氣,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陡然間,「嗖、嗖、嗖」三顆透骨釘激射而出,照直射向冷四方兩目及眉心印堂穴。
詩曰:
日落霞明春草偏,風雨獨歸白雲閑。
乾坤上下雄孤柱,地動神風月漫山。
「難道我這個絕色的身子,竟比不上那張劍訣嗎?喲喲,什麼劍訣呀!多半是你假造的,騙騙皇爺,唬人三分。來吧,趙郎,到我懷裡捂捂手,看把你涼的!」
桌上放著一隻打開蓋子的黑色空匣。
一枝花慢慢言道:
「重要的?那還沒顧得上呢!」
無可奈何,趙之乎心想:
「此物真是寶貝,難得,難得!」
只見段皇爺手捋一縷長髯,笑著觀賞各地送來的禮品,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
段皇爺想了想,又吩咐道:
皇后娘娘在一旁為段皇爺逐個介紹著,其他嬪妃則立於一旁,小聲說笑。
一枝花毫不慌亂,接著浪聲浪氣地笑道:
這段家的大理劍法乃是天下武林一絕,加上大理迴旋術之神功,段皇爺和皇太子的武功均是已臻化境,奇妙無比。
「皇爺,這可是無價之寶呢!它乃是從中原金山來的,是靈智子遁土之際留下的入雲劍訣和修行密譜。」
皇后悄聲說道:
接著,怒然吩咐道:
摩那羅最後徐徐說道:
這才吐出一口內氣。
段皇爺對恭立於旁的皇太子段螞蟥沉喝道:
不一會兒,趙之乎和大理一枝花鑽進招鶴樓。李自在追到此間,忽然失去目標,一打聽,方知下落。又急忙轉身回到客棧,和春嬌一起直闖招鶴樓。
正是:
突然,遠處灌木叢中人影一閃,只見這人施展輕身之術,向大理城中飛馳而去。
只見趙之乎滿臉堆著淫笑,捏了這妖艷女子的臉蛋一把,淫聲說道:
「趙郎剛才對我說:『大理城中一枝花,天下誰人不愛她!』還說:『寶貝,段皇爺把你賜予我,真是我上輩子修下的艷福。』還說……」
段螞蟥大喜,忙跪下叩頭拜師。
「嘯洪峰。」
此刻,冷四方也正隱去身形,緊追在趙之乎身後,所以李自在沒能看到冷四方。又因李自在相距漸遠,雨霧迷離,冷四方也未見到李自在。
「老夫在四十年前,對異學梵志也產生過興趣,天星地籠,無幻無真,修於內心,長於外道,此為初級。今日老夫欲傳授於你沙刺神學斷脈神功,你隨老夫到靜處講話。」
提起趙之乎,李自在心中頓時生出厭惡和痛恨,但趙之乎畢竟身藏劍訣,或者知道劍訣所在。
摩那羅散出內力,化無形為有形,段螞蟥彷彿看到無數鬼煞神王從摩那羅的頭頂迅速而去,一個個青面獠牙,手揮利刃。
「你可把這劍訣交給皇兒,讓他好生修行,萬不可讓他再四處鬧事,胡作非為!」
只有幾個毫無內力的護衛,還邊追邊喊道:
正是:
冷四方不假思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抖動身形,疾追到那人身後,並隱去身形。
「聞者斃,沾者終。」
這珍珠丸乃是用草原千年生長的花根研磨,用雪山萬年不化的冰凌浸制而成的。它一經打出,便會化為無數無形的寒氣,追附於人的血路上。內力越是雄厚,沾上珍珠丸之寒氣,血路便越會受阻,必須經十二個時辰,方可暖化自解。
「郎君,你不想捂捂手嗎?」
就在李自在和春嬌審問大理一枝花之際,冷四方正縱身躍上大理皇宮的高牆,化氣為雨,分點牆內巡視的守衛,又展開飛行術,隱去身形,徑直闖入皇宮。
只見黑匣之中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入雲劍訣的痕迹?
只見奔出腦頂的血氣又紛紛返回體內,他的頭頂又通紅閃光,他運氣於四脈五行,將血流逼回各處。然後,摩那羅沉氣於心,讓身軀緩緩落下。
忽見前面不遠處人影一閃,李自在從這人的背影依稀看出是本幫大幫主趙之乎。
李自在和春嬌不敢在此逗留,提氣放足,奔回客棧。
幾個大內護衛舞劍挺槍擁搶上來,被冷四方掌氣環體,風錘八方,擊出門外。
「郎君,你真要聽嗎?」
原來,段皇爺對後宮粉黛一向放縱。因此,四妃九嬪們也習慣於在段皇爺面前戲謔。
段皇爺一聽,大喜言道:
摩那羅哈哈一笑,沉聲言道:
段皇爺剛走,一個滿頭疙瘩、滿臉胡茬的老頭兒便大大咧咧地飄然進入宮中。
趙之乎一見,舍下溫香的一枝花,翻窗而逃。
段皇爺一生英明蓋世,武力超群,還從來沒有丟過這等臉面。他怒聲喝道:
「哎喲趙郎,如何費了這般大的工夫?莫不是趁著雨天又去吃魚沾腥去了?」
「各偏宮側室,小門大院,一律多加防範!堂堂皇宮,竟然任一毛賊獨來獨往,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成體統!」
「啊呀,上當了!」
「來人啊!傳我口諭,把各地送來的貢品陳列上來,我要和眾愛妃一飽眼福。」
段皇爺發話道:
摩那羅一聲長嘯,猶如洪峰澎湃,又似地裂天崩。
春嬌性情急躁,一指便點上一枝花腰間的穴位,讓她無法逃掉,然後厲聲喝問道:
只聽見裡面人聲鼎沸,有人在厲聲高喊:
「給我從速查點一下各地的寶物,看丟失了什麼沒有?」
「血牛噴。」
這時,皇后娘娘、四妃九嬪也紛紛亂鬨哄地跑來。一時之間,整座皇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