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梅淡淡一笑,說道:
回頭客一急,劍氣已然撞去。
回頭客這幾日已經摸清,在梅山善男信女兩幫中,其實人心已亂,各懷鬼胎,故而要再施殺手,斬蛇斬頭,便把目標先對準了善男幫。
第三類屬正邪雙兼。忽兒天理治已,地律克行;忽兒無視道德,無視良知;此類頗為繁瑣,是謂矛盾;論其心質,應亦屬邪道矣。
莫邪慘叫一聲,也橫掌為刀,疾推上前,「喀嚓」一下,竟劃斷了韋婆楞的喉管。
話音一落,嗓中「咯」了一聲,也已沒了呼吸。
「回頭客,你真是好本領!如此厲害的梅舌散也奈何不了你,佩服,佩服!」
南郭羅漢一拳打實,白伯書翁並不躲閃,疾風起時,也是一掌推去。
祁城子擦乾眼淚,頹然說道:
韋婆楞便把今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隨後又言道:
哭了良久,黑白三老這才忽然想起回頭客,急忙四下里望時,只有梅山的一些樵夫遠遠地向洞內張望,哪裡還有那冷麵異常的回頭客?
只見他一劍刺出,已是鋒芒閃爍。
正在這時,屋外「忽忽」幾聲,點燃的八盞梅花燈,竟不知何故,齊齊被罡風吹滅。
目中精光一閃,已然憤怒至極。
說時遲,那時偏偏就那麼快。
韋婆楞剛要破口大罵,陡見幽靈劍已經刺到自己的胸口中脘穴之處,嚇得慌亂後縱而起。
「區區小毒,何足掛齒?」
「回頭客,回頭客!」
方白梅急忙「噓」了一聲,悄聲言道:
祁城子急忙點頭言道:
「青梅師妹果然想得周密,我等且回黑白谷下棋去吧!師妹的棋藝定會是又有許多長進了吧!」
南宮不凡急忙與方白梅一齊疾縱身形,飛足而往蛺蝶谷口。趁著月色,但見善男幫的韋婆楞正與南郭羅漢一邊爭執,一邊打鬥。而柳冠宗則站在一旁,握筆而靜觀。
「方才你們在外面動起手來,我正要出來幫助,莫前輩已先進得梅花屋。他向我要了少許端木雪曾存放這裡的梅舌散,藏於閃電刀的夾縫之中。剛才回頭客的幽靈劍與閃電刀一撞,便將梅舌散震飄於他的周圍。而我等對梅花早已習慣,加上梅花屋附近向來有克制毒氣的花草。但回頭客聞到的毒氣,卻是包含有莫前輩內氣在裡面的。所以只此一招,已然將回頭客毒倒在地!」
祁城子苦戰柳冠宗,只是因為三五十招之後,體力上已然不如柳冠宗,故而圖於自保,並無反撲之力。猛見青梅師太和白伯書翁雙雙被韋婆楞打傷,頓時心中大急,頭上虛汗已然滾滾流下,一雙肉掌跟著也慢了下來。
南宮不凡聞聽丁百源已經死去,大驚失色,急忙問道:
但是,柳冠宗手中的九寸竹筆,也夾風裹閃一般,此刻已然奪面而至。
青梅師太聽罷,心中頗為不悅,冷然言道:
「哈哈,哈哈!」韋婆楞狂笑了幾聲,大喝言道:
莫邪嘆聲而言道:
二人隱去身形,凝耳細聽,凝目細望。
回頭客見方白梅已生退意,靈機一動,一抖幽靈劍,斜里長身,忽然憑盡十成力道,一劍刺向方白梅。
渾簫風生,邪氣如潮洶湧。
南宮不凡見妻子負氣一走,只得也隨其後,跟著閃身回到了梅花屋。
「方幫主何必要滅自己人的志氣,長回頭客的威風?!」
但聽「當」的一聲巨響,二人倏然分開,各退出三步,竟是半斤八兩,旗鼓相當。
「你身為善男幫幫主,卻容不得幫內弟兄,反而說我犯上作亂,豈有此理!」
南宮不凡怎會知道這其中原因?他還以為丁百源已將逍遙掌傳於了祁城子,心中頓生邪念,故飛身而出,驚然叫了起來。
眾人看時,大驚而喊道:
當然,武林中人,這第三類尤甚,各據己理,相互難容,伺機成熟,俱焚異己。
方白梅悄悄一拽南宮不凡,輕輕說了一聲:「快回梅花屋!」便雙雙疾飛而起,悄然隱沒於梅林之中。
方白梅冷冷一笑,說道:
真是把好刀!
眾人這才出來,與黑白三老一一見過。
「善男幫韋大幫主今夜光臨我蛺蝶谷,莫非有什麼急事?」
韋婆楞聽了一怔,急忙言道:
南宮不凡惑然問道:
韋婆楞一字一頓、上氣不接下氣地緩緩說道:
回頭客急忙定住心力,但莫邪已經從自己的劍下脫身而出。
不是惡人,又豈能在梅山立足?
隨著「啪」的一聲響之後,隨之又是「噗」的一聲悶響。
「丁百源……這人是怎麼死的?」
韋婆楞這一動手,南宮不凡和柳冠宗也雙雙挺器逼近,渾簫、竹筆上下翻動,直打回頭客的上下兩盤、身上要穴。
回頭客急忙閃過,刀鋒貼身而下,正待揮劍而出,忽見刀式一變,來了個「橫空搶月」。
韋婆楞惑然言道:
南宮不凡沒有說話。他只想著自己未及學完的那六招逍遙掌,因而暗自惋惜。
故而,回頭客只覺丹田之中一空,拿樁不穩,竟搖晃了一下,卻已然被梅山一正莫三刀看出了破綻,乘機脫身閃過。
「莫前輩,這小子就是回頭客!」
「我道是誰,原來是個蒙面闖山的野小子!」
「噗」地一下,渾簫如擊敗絮。南宮不凡這一簫,打在了回頭客的背脊之上,回頭客竟是紋絲不動。
「不好,不好!此詩作得亂七八糟,毫無文采可言!」
逍遙子正也罷,邪也罷,對這三個弟子還算和氣,尤其在棋術上對他們更是偏愛。
「好一個老不死的,今天我不給你點顏色,你就不知道我韋氏婆楞大幫主是馬王爺有三隻眼!」
但幽靈劍氣再長有三尺,「撲哧」一聲,竟刺入了韋婆楞的腹下丹田之中,頓時血流如注。
聲到人到,一個瘦削如竹的冷麵老者,已擋在了韋婆楞的身前,目透凶光,直逼回頭客。
回頭客那一劍,也就沒有刺下來。他見逍遙子臨死尚能申明大義,保護三個弟子,禁不住暗中也感慨萬分。
「怎麼,難道方幫主不知道今天早晨回頭客大鬧逍遙洞?」
方白梅說道:
「逍遙道發生之事,我已聽韋大幫主講了。三老莫非真的要金盆洗手嗎?」
定睛看時,摔落之人並非祁城子,卻是韋婆楞。
「好得很,好得很!我也正希望你們兩幫能湊到一起,免去我來回再奔波找尋!」
韋婆楞哈哈大笑道:
這也全是因為白伯書翁毫無防備,他見青梅師太身中利劍,便欺身猛撲,卻不想身形剛起,韋婆楞已然斜地里刺來,再想挽救,已是無力回天。
「黑白三老何必因為逍遙子而退出江湖,這樣豈不是顯得怕他回頭客不成?!」
白伯書翁淡然言道:
黑白三老聽見方白梅的聲音,朗聲說道:
青梅師太也是冷聲說道:
磊落君子心,未識惡人意。
暗處藏機關,誤中陰邪計。
莫邪獰然說道:
眾人聽了才知原因,遂撲上前去,刀劍齊發,照著回頭客的身形,一陣猛剁亂砍。直把地上的回頭客剁成了肉泥,方才罷手。
回頭客怒聲喝道:
「沒有料到,你回頭客身中梅舌散,還能支撐這麼久!若是你身形不晃,險些蒙過了我梅山一正的眼睛!」
但韋婆楞同時也驟起身形,龍虎劍已然劍風颯颯,寒芒朵朵,疾刺過來。祁城子想躲,已是無路可躲。
「師太,你就別在這裡擺什麼威風了!說起教訓,那是我善男幫幫內的私事,我韋氏婆楞大幫主知道怎樣教他做人,豈用你這個膽小如鼠的老傢伙指手畫腳、說三道四?你也不想想,你既已封山,你還配嗎?!」
韋婆楞刺傷兩人後,見那邊柳冠宗兀自久戰祁城子不下,遂仗劍撲去,一招「龍蛇吐霧」,強刺祁城子的前胸大穴。
冷麵老者一出現,連南宮不凡也不認識。只有方白梅臉上閃過一絲詭色。
梅花屋靜靜悄悄地立在那裡,似乎是在默默地哀悼梅山一夜之間死去的故人。
莫邪忽然游身而起,口中「哇呀哇呀」狂叫不已,手中閃電刀已是一招「游神會雷公」,「刷」地一下,兜頭便到。
「你膽敢犯上作亂,簡直是反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今天一直不曾離開蛺蝶谷,也不見有人來報!」
第二類屬邪。秧及正道,禍亂武林;心懷叵測,無拘綱常;偷雞摸狗,肆意妄為;不諳天理,但圖天下。
南宮不凡放下莫三刀的屍體,握緊渾簫,來到韋婆楞的跟前,雙眼放出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