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九寸竹筆走龍蛇 三丈素練鎖夫心

「好快的身法,莫不是信女幫的弟子嗎,是否聽到和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不管怎樣,不可留下活口!」

「師父方才所使無比凌厲的一招,真的就是六筆中的最後一式『筆走蔭澤』嗎?」

汪雲鶴沒有再答話,上去一把抓住韋婆楞的身形,卻也不再理會旁人,狂起兩足,按住梅花之氣,竟輕煙一般轉瞬即逝。

少女「咯咯」笑道:

且說柳冠宗一路向西,不敢走大道,只恐碰上回頭客,而專撿些曲折小路,鑽進梅林茂密之處。不知去住何處,不知不覺撞在了一個交叉而設的「梅花三弄」機關上。

「蛇爺爺,也許是蛇奶奶,你這可千萬小心啊,別咬破我的眼珠子!」

柳冠宗哈哈一笑,急忙踩住機關,方止住「梅花三弄」。但當柳冠宗向前面看去時,不由得一愣。只見那裡竟無一棵梅花樹,倒是長滿了各種奇異的藥草。

少女忽然扭頭看見《虎色圖》那兩句詩中已濕了兩片,心中已然明白,便哂然說道:

「梅山從來以梅聞名,正所謂無梅不為嶺,無梅不為園,無梅不為谷,無梅不為景!為何這裡卻只長些藥草?這是何地?我還在不在梅山之境?」

柳冠宗急忙飛身過去,見滿地盛開著形態各異、顏色各異的藥草花卉。

不想方白梅聽了,卻怒然說道:

忽聽頭蛇「刺刺」歡叫不已,易芝紅笑道:

茅屋門楣之上,有對聯一幅。

寫完,柳冠宗又細細端詳:

方白梅大驚失色,撒開素練,撲將上去,一把抱住南宮不凡,急忙向下纏解三丈素練的鞭身。

筆走白花蛇,手觸軟心窩。

雌雄論艷理,何懼毒意多。

待柳冠宗回筆向下疾砍時,手臂忽地一麻,再看時,已是被頭蛇咬了一口。柳冠宗立時感到一陣眩暈,彷彿置身於悠悠起伏的汪洋之中。

她一邊說,還一邊把身子向南宮不凡的懷裡蹭。

易芝紅忙道:

易芝紅笑道:

柳冠宗俯身近前細看,還是看不清,索性伏到畫面上看時,原來寫的是:

「無恥淫賊,大膽魔頭!一天讓老娘提心弔膽,這還不算,如今又來拈花惹草!」

「白梅,你有完沒完?我不就是玩了個把女人嘛,何故發如此大的火氣?!」

躲在茅屋秘室中的易芝紅和柳冠宗,大氣不出,二氣不入,生怕被方白梅和南宮不凡發覺。

柳冠宗多少也有些文墨之才。稍一思忖,便取下九寸狼毫竹筆,見桌案上有一塊端硯,中有以花汁研成的香墨,便蘸來在第一句第三字空處填下了一個「萱」字,又在第二句第三個字空處填下了一個「蓮」字。

「你莫非填上那兩個字了嗎?這就難怪了!我的這些白花蛇有三個名字,其中兩個就叫做無萱、無蓮。你硬要把萱、蓮二字填在裡面,這不就惹怒了它們嗎?」

方白梅心中雖有些後怕,但口中兀自不弱:

方白梅點點頭,繼而問道:

自我感覺填的是恰到好處,說來也的確填得不錯。

「什麼什麼,我聽不懂!不好,這首詩不好!」

二人一說一答,白花蛇竟也偏頭聆聽。

柳冠宗真正是大奇,心裡詫道:

南宮不凡急忙掏出渾簫,朝著打向自己的素練,倏然撞去。

三丈素練夾風裹電一般,便實實地打了上去。

有詩為證:

「罷,罷!我當真已經看上了一個女子,只因她是幫內弟子,也只好空做思花之夢了!」

頭蛇忽然大怒,狂張巨口,只一噴,就聽「忽」的一聲,便將迎面射來的香墨盡數噴回,反而射向柳冠宗。

你道這南宮不凡竟看上誰了?

一來一往,雙方力道竟然相當,但見香墨倏然停留於人蛇之中間,兀自不落。

一曲《五蝶戲梅》直聽得易芝紅粉暈復生,「咯咯」笑道:

風蛇相交,就聽「啪」的一聲,竟將幾條大白花蛇直擊出屋外,眼見活不成了。

少女又見柳冠宗手中兀自握緊的九寸竹筆,驚叱道: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不趕快上來救我,還說什麼風涼話!」

頭蛇一來,其他的蛇立即跟著爬向九寸竹筆。

好狠毒的方白梅,反手一鞭,竟將這女子活活斷成兩截,只有目中哀容依然。

柳冠宗急忙屏住心脈的運行,取出隨身所帶的解毒之葯「風沙丹」,吞進口內,以殘津咽下化解,又慢放心息,暗運行宮。

方白梅笑道:

面上已帶有幾分得意和感激。

「孽物,怎生又胡作非為!莫不是來了不速之客了嗎?」

聲如甜脂,情似文火。

柳冠宗一退後,屋門自然大開,但見成百上千條白花蛇,頃刻之間就沖了進來。

真是一會兒陰,一會兒晴。

揚手又是一鞭。

「完了,完了!我怎會知道這其中還有如此之多的恩怨?看來蛇如人類,也是難容異己啊!」眼中不由得充滿了絕望的淚水。

然而,頭蛇兀自咬住柳冠宗的胳膊不放,其他白花蛇眼看著就都撲了上來。

少女淡淡一笑,緩緩言道:

「我當時誰,原來是柳三哥,你在我屋裡玩什麼把戲?怎麼把這些毒蛇給招來了?」

原來,方白梅的三丈素練,乃承襲鞭術而來。這承襲的,即一招中含有三式變化的連環式。

少女不諳房中事,閨里自有更事人。

「你這樣,莫非真要害死老公嗎?」

她一拉柳冠宗,掀起《虎色圖》。

另一女子嚇得連聲也喊不出來,卻是動足不得,只好一個勁地叩頭哀求。

眾人見了,不免都為如此玄奧之輕功感到若有所失般的惆悵,也用不著再由誰下個命令,一鬨而散了。

「老賊,總是那麼嘴饞!我讓你去參加韋婆楞榮登善男幫大幫主的儀式,你為何不回來向我彙報,卻跑到這裡干如此之事?」

上聯是「震東南萬里遠乎天邊」。

三丈素練旋即飛起。

柳冠宗心道:

「南宮不凡,你這是從何處學來的胡說八道?我就不信那回頭客就如此英雄!」

柳冠宗長出一口瘀氣,心裡好生納悶:

柳冠宗見《虎色圖》上尚有小詩一首,遂淡然吟道:

再看這方白梅見南宮不凡早已是疲憊不堪,便「咯咯」笑著,取出蛺蝶谷特有的丹藥「干枝梅」,讓南宮不凡吞了幾粒。

且聽見南宮不凡喜出望外,口中直說道:

「我的這些白花蛇最喜詩文。你不如多念些小詩,興許它們能放你一條生路。」

頭蛇聞聽,「刺刺」叫了兩聲,便鬆了松身軀。

柳冠宗見險情已去,才又陰陽怪氣地調戲道:

舔過之後,為首的一條巨大的白花蛇才昂著頭,發出刺溜的巨大響聲,沖著柳冠宗手口的九寸竹筆竄了過來。

易芝紅與柳冠宗藏在秘室中,從機關上望出去,見南宮不凡一手已然抓住了姑娘的胳膊,而另一隻手卻還提著一個姑娘,看樣子姑娘已被封住了穴道,故而做聲不得。

「真是無奇不有,白花蛇竟懂詩文?!」口中卻急忙言道:

方白梅怒不可遏,舞動三丈素練,狂斥一聲道:

「它不是在你臉上與你親熱了嗎?怎麼,你不記得了?」

易芝紅咯咯笑著,言道:

人隨聲到,卻是信女幫幫主方白梅,臉色黑沉,手持素練,站在了南宮不凡的面前。

接著,又簽了「請無萱小姐雅正」的字樣。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暴喝。

南宮不凡笑著說道:

中庭地冷蜷白紗,清燈無淚濕梅花。

眼珠子轉了幾圈,繼而高聲吟道:

珊珊秀骨本天然,淡抹輕描更可憐。

「這好像是南宮不凡的聲音!」

易芝紅聽了,知道是在說自己漂亮,眉宇中已露出喜色。可見大凡女性者,均喜歡聽別人說自己漂亮。

柳冠宗看在眼裡,喜在心頭,遂又吟道:

白花蛇一衝進茅屋,柳冠宗立時聞到一股爛瓜之氣。他知道,此乃白花蛇所施放的毒氣也。遂急忙退到屋角,屏住呼吸,九寸竹筆已然橫於手中,筆氣也布滿於周圍。倘若白花蛇近得身來,就順手力斃之。

秘室內,易芝紅見得真真切切,搖頭輕道:

易芝紅聽了,「撲哧」一聲笑道:

頭蛇搖搖頭,又「刺刺」叫了兩聲,竟到柳冠宗的臉上親熱地蹭了兩下,嚇得柳冠宗差一點魂飛魄散。

方白梅出手快如閃電,「啪啪啪」連忙點住南宮不凡的任督沖三關大脈上的幾處要穴,令瘀沉之氣勿要攻入心脈氣海。又忙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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