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相 第5節

不妨作這樣一個假設:

洪本濤的褲子扔進了洗衣機,卻忘了把鑰匙取出,隨著滾筒洗衣機的反覆轉動,鑰匙掉了出來,次日,松阿姨把洗衣機里的衣服拿出來晾時,發明了這把鑰匙,就放在了桌上,然後,這把鑰匙給先回家的Zoe發現了,根據鑰匙的形狀和大小,可以看出是房門鑰匙,而不是開抽屜的,但肯定不是自家房門的鑰匙。換了別人,會拿著它向洪本濤追問,但Zoe沒有,做醫生的大都心細如髮,試想,給牙根內僅僅二、三毫米的根管做治療,需要何等的耐心與細心!近來洪本濤的異常已經被她隱隱覺察出來了,隨著這把鑰匙的出現,彷彿開啟了另一扇思維之門:

按錯的30層,一把不是家裡的房門鑰匙,會不會有某種因果關係?

Zoe在診所里左思右想,心裡越發不安,於是提前回家,走進電梯的時候,她的手指按在了30而不是31,在30層,面對四扇不同的房門,她用鑰匙逐一去試,果然打開了3002室的防盜門。

懷著強烈的好奇與不安,Zoe踏進了這扇門。

她是走進去的,出來的時候,她「走」的卻是陽台,確切地說,她是從陽台里「飛」出來的,早知道踏進這扇門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她一定會裹足不前,她沒有預料到,事實上也不可能預料到,竟然有人會對自己下毒手,這個人就是自己最欣賞的護士長安若紅。

安若紅的身高不到一米六零,體重不足五十公斤,她如何把身高、體重都明顯超過自己的Zoe「扔」出去呢?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生活,不是武打電影,小女子飛起一腳,能把一個大男人踢到馬路對面去。

「要麼這個女人力大如牛,要麼她有功夫……」阿壺猜測著。

對功夫,無論諾諾、杜咬鳳還是陳館長,都一竅不通,只有阿壺有一次挨打的經歷,那次被三文揍到了噴水池裡……

諾諾又一次想到了三文的父親趙叄德。

根據安若紅的銀行卡消費記錄,今年春節後,她在閘北區體育館有一次580元的消費,在平民化的體育館裡一次性消費高達五百多元,算是相當驚人的。

諾諾和阿壺馬上來到閘北區體育館,還沒進門,阿壺拉了諾諾一下,指著門口的廣告欄,裡面貼著一份已經剝落的舊廣告,上面的字依舊清晰:

本館開設女子柔道班,特邀專業運動員為教練,每周一課,學期半年,收費580元

隨後,他們來到體育館的辦公室,詢問女子柔道班的事情,工作人員一臉不屑地說,二月份開班,學期半年,現在是十月份,這個班早結束了,除了柔道,這兒還有別的班,象跆拳道、拳擊、武術散打、擒拿格鬥,除了殺人,教什麼都有。

「師傅,我想打聽一下,這個柔道班裡有沒有一個叫安若紅的學員?」

諾諾笑盈盈地問,儘可能給對方一個可愛的印象。

工作人員兩手一攤:「我怎麼知道?應該去問教練,教練是專業運動員,退役的,誰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扒分。」

580元的消費,除了這個柔道班,不可能有別的地方了,從這一點來說,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阿壺示意諾諾,我們走吧。

「喂!」工作人員叫住他們,手往牆上指了指,「你們自己找找看吧。」

辦公室的牆上掛著一幅合影,「2003年閘北體育館女子柔道班全體學員留影」,教練居中而坐,地上坐著一排,身後站著一排,二十多個人,第二排的第四個人,是一張熟悉的臉,就是安若紅,她穿著專業柔道服,背著手,光著腳,咧開嘴巴笑著。

她學柔道,也許出於無聊,也許只是想學一點防身術,對付可能出現的色狼,大概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對付的竟是自己的好朋友。

在書店,阿壺找到了一本關於柔道的書,書中有詳細的動作分析和繪圖,阿壺看了半天沒看懂,因為不知道當時在房間里Zoe與安若紅處在怎麼樣的一個狀況:是搏鬥?是毆打?還是趁其不備的突然襲擊?但不管怎麼說,580元絕對物有所值,安若紅學以致用,把Zoe從約有一米二高度的陽台欄杆掀了下去。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