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 火與冰

沈瓔瓔

昨天下午接到任務,要我給《涅槃書》寫書評。晚上回家找端端(指麗端)要了文檔來,一口氣看完。看到一半的時候,就知道朝軒不是內奸,等冉霖一死,就知道問題多半出在錦途身上。從情節層面上講,這個故事沒有很新穎的懸念,拖住讀者一路追讀下來的,完全是朝軒那股不屈不撓的勁兒。

很早以前,端端說過要為雲荒的歷史記載者立傳,言中雄心鑿鑿。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說了要寫,果然就寫出來了。《涅槃書》之後,還有一個系列,看了開篇的表現,對後面的故事實在很期待。

小說家對於歷史,總有些難以釋懷的崇敬和好奇,尤其是端端這種認真的人。雖然是寫幻想小說的通俗作者,她身上卻一直脫不掉文以載道的嚴肅勁兒。她要影射這個世界的規則,善與惡,真與假,要把被抹殺和掩藏的「本原」都大聲地說出來。小說家不能修史,卻用虛構的故事來影射歷史的真相,以及生命的真相。

——說到這裡,我忽然想嘆氣。

什麼是歷史,歷史是hi-story,是任人裝扮的小姑娘。

被秦始皇燒掉的書,所記載的未必就是真的。

但一直在努力的人,總比虛無主義者值得尊敬。

回來,繼續說《涅槃書》。

從懸念、文筆、情感等等來說,這都不是一個完美的故事,但它勝在一股綿綿不絕的勁力。如刀鋒插入胸口,久不拔出,變成一種鈍痛,漸漸地渾身冰冷。端自雲,《涅槃書》是一個猛力煽情的故事,其實真沒有她自稱的那麼「煽」,或者說,不是常見的哀感頑艷、抵死纏綿,而是刀子猛然拔出來,血流噴薄而出,用嘶啞的嗓子,發出赤裸裸的吶喊。

在某些片斷里,朝軒振振有詞,簡直像一個仗劍獨行的俠客。實則是那個彼時朝九晚五的白領小女子,在夤夜狂書的字裡行間,在英雄面具的背後,發出對這個世界的鏗然叱問。

唯獨覺得有點不太好的,就是修史者們,應該是一個群像,然則除了主角朝軒,其餘人都覺平面化,不足以與之分庭抗禮。另外就是朝軒的被動選擇,呵呵,說得他也太可憐了點,其實人心從來都是莫測的……

最後我要狂笑一聲,貫穿月女王(指滄月)、《鏡》系列的血統論,終於作為陳腐封建殘餘,被無情地批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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