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宋元時期的郵驛 第八節 遼、夏、金的郵驛

與北宋、南宋同時,我國北方大地上還存在著幾個由少數民族統治者建立的政權,這就是北方契丹族建立的遼、女真族建立的金,和西北党項族建立的西夏。

當時北方戰爭頻仍,民族壓迫深重,經濟遭到較大破壞,郵驛也一度處於混亂狀態,但不久,遼、西夏和金的統治者,很快收拾殘局,恢複了經濟,也恢複了正常的郵驛通信,而且具有顯著的民族特色。

遼朝的郵驛,一般說比較落後,交通不如中原地區發達。以陸路交通為主,主要交通工具有牛、車、駱駝和馬等。近年來在北方一些地區發現的遼墓畫中,有的便反映當時車馬的內容,可以看出那時交通的一般狀況。遼時,郵驛的重大成就是開闢了東北至中原的驛道。當時,從遼的上京(今內蒙古巴林左旗)、中京(今內蒙古寧城)、東京(今遼寧遼陽)和南京(今北京市)之間,都有驛道幹線互相溝通,沿途也都有供官員歇宿的驛館。這些驛館設備一般比內地簡陋,但是飲食供應和車馬設備,也都與中原相似。

東京遼陽府是遼朝在東北地區的中心。東京到各地的驛路四通八達。從宋人曾公亮的《武經總要》記載看,東京至中京大定府(今內蒙古寧城),沿途共有14處驛館,其中有名的驛館有遼水館、唐葉館、建安館、三河驛等等,驛館間距離自50至100里不等。以東京為中心,還有驛道直通黑龍江流域和朝鮮半島。遼王朝開闢了從上京臨潢府至黑龍江下游奴爾干城的驛道,全長共達5000餘里。由於這是遼統治者向當地女真人勒索一種稱為海東青鷹的通道,所以又稱為「鷹道」。

遼代馳驛一般以銀牌為證,長一尺左右,刻以契丹文,意為「宜速」。又有「敕走馬牌」的字樣,以為憑信。驛馳程限要求每日馬遞最快700里,其次500里。

遼代後期,由於統治階級的加倍勒索,同時因為遼朝中心地在東北,同中原的驛路往來要通過許多盤山小道,驛運十分艱難,給負擔驛遞的夫役帶來很沉重的負擔。到末代皇帝天祚帝時,已使百姓達到「破產不能給」的程度。因此,北方人民常起兵反抗。北宋派出到遼的使者,在燕京的一所驛舍里,曾看到牆壁上表現人民反抗思想的詩畫,畫了一隻烏鴉,上面附著兩句詩:「星稀月明夜,皆欲向南飛」,反映出當時人心向南的情緒。

西夏是南宋時割據在今寧夏一帶的民族政權。其在李元昊統治期間,亦仿照中原制度修治驛路。至今留下的碑文記載,西夏為了和宋朝爭奪陝北,在今甘肅靖遠境內的黃河上修建莎橋,溝通了陝、甘、寧地區的驛路。莎橋是索橋的轉音,可能就是一座鋪上板面的鐵索橋。此橋直到元朝還屹立在河上(《隴右金石錄》)。

據宋人曾鞏的《隆平集》說,當時西夏境內東西有25驛,南北有10驛,自黃河至遼境又有12驛。夏驛主要用馬、牛、駱駝為通信工具,也仿照中原體制有驛牌。遺留下來的西夏敕牌,刻有西夏文字「敕燃馬焚」,意為「敕令驛馬晝夜急馳」。據考證即是當時西夏驛站傳遞文書時用的符牌。

金是女真族建立的政權,從1115年完顏阿骨打建國至被蒙古消滅的1234年止,曾建立起統治我國北方地區的一個強大政權。開始時,女真族比遼、夏、宋都要落後,還不懂得郵驛的重要。《金史》記載,金太祖完顏阿骨打伐遼時,尚無文字,軍中機密皆由將官當面口授,有一名叫耨〔nou〕碗溫敦思忠的使者,往來傳轉詔辭,數千言從無少誤。以後,金統治者「得遼人用之」,學會了用文字,驛傳制度逐漸開始。此後,東北地區的交通郵驛迅速發展,從金太宗起,自京師會寧府(今黑龍江阿城)至今河南開封,每50里置一驛,形成一條漫長的郵路。有一年北宋使臣祝賀金主登基,從汴梁出發,由宋金邊境上的雄州至會寧,沿途經過了39個驛站,全程達2500多里路。

金世宗時,又設立急遞鋪。這裡還有一段故事:有一天,金世宗對他的臣下說:「朕常欲得新荔枝」,於是仿效唐明皇、楊貴妃加強驛傳制度,設了急遞鋪。規定每10里一鋪,每鋪鋪頭一人,鋪兵三名。鋪兵騎馬傳送文書,日行可300里。急遞鋪所養馬匹費用,一律向民間徵收,稱之曰「鋪馬錢」。

金中都的驛館也是相當考究的。南宋著名詩人范成大曾住過中都館驛,他記敘說,中都驛供應梨、栗等乾鮮果品,還可喝到酒。

金朝早就實行了驛牌制度,有金牌、銀牌、木牌三種,後又製成綠漆紅字牌。每逢出使,使者皆佩帶這些驛牌,俗稱金牌、銀牌郎君。南宋人認為,這種制度是由宋朝傳過去的。南宋洪皓的《松漠紀聞》和趙彥衛的《御寨行程》曾記載了當時東北黑龍江地區金境內郵驛的情況,說金的驛站稱為「寨」、「鋪」、「館」。《松漠紀聞》中有「銀州南鋪」、「宿州北鋪」、「安州南鋪」等等記載。他們的書里記載的金的驛站都不景氣,道路荒蕪,頹垣殘破,無人修理。說明那時邊疆地區的驛路不如中原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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