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修羅場

當我們為了她瘋狂的那天是我們青春。當我們走在擁擠的人群中呼喚著她時,我們青春。走過十字路口,那瘋狂的時刻已經變成回憶。

——蒲巴甲

這天又到了莫菲和崔俊浩相約學習中文的日子,這次她選在了舞蹈教學樓後面的一個小橋邊。學校到處鳥語花香,綠化很好,綠色就像生命的依託,象徵希望和活力,走到哪裡綠色都會伴隨身邊,讓整個校園都充滿了生機。莫菲正專心致志地教俊浩中文,可今天俊浩從一坐在這裡就有點心神不寧,她覺得異常奇怪,停下來盯著俊浩。誰知俊浩竟然滿臉羞紅的不敢正眼看她,這一舉動讓本來就莫名其妙的她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你很熱嗎?」說著還伸出一隻手去觸摸崔俊浩的臉,誰知他臉紅得更厲害了。他看了看四周,用一隻手放在嘴的旁邊,湊到莫菲耳旁:「其實你不該約我來這學習的,你不知道,這裡是很多情侶約會的地方!」說完還指指不遠處的石凳上,莫菲抬眼一看,三五米不遠處,一對情侶正手拉著手靠在一起,再注意環視周圍的確有很多類似的情況。一時間她也愣住了,對於這個新來的轉校生,哪裡知道學校這麼多秘密根據地,一時尷尬至極。她靈機一動趕忙跳轉話題:「嗯,嗯,對了,為了讓你更好地學習中文,我覺得可以從繞口令開始練習!你的,明白?」俊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鎮定地說道:「那你聽好了。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好了該你了。」俊浩其實根本沒聽懂,為了不讓莫菲失望,他鼓起勇氣開口念道:「是是是,絲絲絲,是絲四絲絲。」沒說完莫菲就忍不住樂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欠佳考慮,你現在這個程度暫時學不了繞口令,下次還是學點簡單的吧。」俊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傻呵呵地笑著。兩人學累了,就閑聊了起來,莫菲問道:「你為什麼來到中國?」崔俊浩想了想:「我來大姨媽!」她又一次被逗得撫掌大笑,「不對,我老找我大姨媽和妹妹!」俊浩趕緊更正。從小到大莫菲就是這樣一個神經大條的性情中人,喜歡簡單明了的東西,也許因此,他才會很自然能和俊浩走在一起。她見俊浩有點難堪,她立刻收斂了一下笑容:「說起來,你妹妹的中文要比你好很多。」俊浩點點頭:「妹妹來中國都四年多了。」「哦!」她點點頭:「那你的父母呢?」這回俊浩並沒有說話,他抬起了頭,一直看著遠處的天空,莫菲奇怪地看著崔俊浩沒有做聲。

就在這時突然從不遠的地方傳來了於曉曼的聲音,不遠處於曉曼硬拉著姜潮,姜潮則一臉的不樂意。現在天還不是很黑,所以周圍的一切還是可以一目了然。俊浩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莫菲拉著迅速躲了起來,只見於曉曼喊道:「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為什麼?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管我以前是怎樣的!」姜潮甚至不耐煩,感受到了姜潮的冷淡。於曉曼的聲音變得更加委屈:「明明是在莫菲沒來之前,我們一直是公認的一對,她一來,一切都變了,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賤人了?」躲在一邊的莫菲聽到了於曉曼竟然這樣罵自己,氣得立刻要衝出去跟她理論,結果被俊浩一把按住。她一甩手沒好氣的回頭看了一眼俊浩,只見俊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然後擺了擺手,她這才會意,不情願的忍住了。姜潮開口道:「我喜歡不喜歡都跟你沒關係。」於曉曼抓狂似的,她用手抓著姜潮的衣服一邊搖晃一邊歇斯底里地說:「我哪裡沒她好?臉蛋身材,我樣樣都比她強!」說完竟開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能看得見於曉曼那傲人挺拔的身材。於曉曼一下撲到姜潮的身上,姜潮第一反應就是迅速推開了於曉曼,趕緊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搓手頓腳地說道:「你一個女孩,這算什麼樣子?這招對我沒用。」說完姜潮轉身離開了,於曉曼一個人留在原地,她抱著姜潮的衣服傷心欲絕,失聲痛哭。於曉曼並不是因為姜潮而來到這個世界,卻是為姜潮而更加眷戀這個世界,生命給了他們無盡的悲哀,也給了永遠的答案。躲在一邊的莫菲獃獃地望著於曉曼,眉頭緊鎖,此時的她應該是高興才對,剛剛還被於曉曼數落一番。現在,她被自己最愛的男人甩在了一邊,這無疑是對她最大的侮辱和傷害。可莫菲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覺得此刻的於曉曼是那麼的讓人憐憫,這也許就是人善的本性吧。俊浩一直看著傻愣在原地的莫菲,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莫菲這才回過神來,俊浩微笑著撇了撇嘴用一個肯定的微笑對著莫菲。也許不用過多的言語,俊浩就會明白她的想法。

事後,莫菲情緒異常低落,往回寢室的路上走著,俊浩就跟在身邊。於曉曼失聲痛哭的那一幕在她腦海里閃閃浮現,那麼痛苦,是因為她執意追求了錯的東西。可青春就該這樣,既然愛了,就該說出口,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再也回不來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痛苦的並無例外。也許多年以後我們對過往的記憶,很多已經斑駁破碎,但有那麼幾件事,幾個人,如暗夜中的星斗,閃爍在心靈的天空,讓我們平添幾多感慨,遺憾和溫暖。這些事微不足道,卻觸及了精神,任時光沖刷,任世界變遷。有些人只來過一陣子,卻盤踞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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