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又見賣身

隨著朱茜和茗語在這個院中的名氣越來越大,要她們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少,誰願意沒事不是跌傷,就是不小心被掉下來的樹枝給打斷腿?反正凡招惹這兩姐妹准沒有好事,慢慢她們也成了丫環中二霸,有壞事輪不到她們,有好事也沒有人叫上她們。

這天,只見院中一片熱鬧,丫環們圍成一圈,在一個箱子里摸著什麼東西,大家的表情都是非常緊張,這種事情在現代看多了,朱茜從窗戶縫裡一看,對著茗語說:「茗語,快出動,這裡有一群聚賭份子。」

茗語在擺弄一桌子的中藥,她到了唐代愛好大增,總是一會兒迷這個一會兒迷那個,完全沒有心思去管無聊的朱茜日子怎麼混下去。聽到朱茜這樣說,慢吞吞地抬起頭:「很明顯,每個朝代都有六合彩的邊緣形式,但是,不是每個朝代都需要像我們現在這樣身份的人民警察。」

「喲,你不提醒,我都不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丫環,既然不是警察,為什麼我不能去賭一把,好像是在箱子里摸彩票,說不定我運氣好,一下子就摸中了。」

朱茜說著就往外走,心裡嘀咕著自己的人緣如此之差,居然連這種好事都沒人來告訴一聲,不過不知道獎品是什麼,難道會獎一台大彩電?唐代也沒有啊,最多獎一塊破布,讓丫環拿去縫個衣服。但是,再怎麼說,中獎總是手氣好即將走運的體現。

看著朱茜從房子里跑出來,也來摸獎,所有的丫環都自覺地往後面退了一退,她也不在意,伸手就進了那個箱子里亂摸一氣,和現代的摸獎一樣,裡面都是一些紙團,她在心裡不斷禱告:「老天,讓我轉運吧!最近我已經倒霉透頂了。」

老天好像是聽到了她的呼喚一樣,朱茜緊抿嘴唇打開紙團,雖然她認的古字不多,但是,一個硃砂寫的大紅字,是個中,還是看得懂的。

周圍人群立馬沸騰,大家都激動地為她祝賀,抱成一團。甚至還有思想脆弱的丫環,禁不起這個打擊都流下了眼淚。

看到這個情景,朱茜也高興得在心裡默默感謝老天:「老天!難道我是你留在人間的私生子嗎?你這麼厚待我。從來沒有摸獎摸中過,這次一下就中了一個頭獎。」

邊上有一個管事的人走過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說:「姑娘可真是高攀了呀!好好收拾一下,明兒就去少爺那裡當值,做少爺的貼身丫環。」

哇,原來大家都是在這裡靠摸獎來決定升職,這真是一個好民主好公平的方法,如果現代人也用這個方法,那麼職場里就沒有那麼多戰爭了。

少爺、貼身丫環,朱茜站在那裡回味著這幾字的意義。

茗語從她中獎就出來了,聽到少爺的貼身丫環這幾個字,臉色突然變了變,上前和管事的說:「我們姐妹倆情深,不能分開,請胡主事成全,讓我也跟妹妹去當個貼身丫環。」

胡主事冷眼看了看她,微露一點驚意,嘴角含笑地點頭道:「好,這可是你自己要求去的。」

大府的丫環看來素質都是比較高的,對於別人中獎也都好像感同身受一般替人高興。熱烈慶祝一番之後,大家都三三兩兩地退去了。

只剩下茗語和朱茜在院子中對望了,茗語嘆了一口氣,兩眼無神地轉向朱茜:「行了,收拾收拾東西,過幾天,我們就要出院子了,說不定會淪落風塵,還是準備一下的好。」

「當貼身丫環還要陪少爺微服出院么?」朱茜驚奇地問。

「看來你真的不理世事,這個院子里,還有誰不知道我們的少爺,每個月都要賣掉自己的貼身丫環?誰去誰倒霉,反正你也倒霉到家了,也不差這一樁,我們準備一下吧!」

茗語說完話大嘆口氣,就丟下呆如木雞的朱茜回房了。

朱茜捏著那張中獎的紅紙條,被雷得半天都反應不過來,許久才自問:「我,我是不是要去燒燒香,去去身上的晦氣了?」

朱茜晚上爬起來,搖醒茗語,伸手去。

「拿來!」

茗語睡得正香,不解地問:「什麼?」

「錢!」

「這大半夜的,你要錢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給人去劫,順便自己再劫個色回來。別問了,先借我。」

然後,一陣激烈的搶奪聲。不久後,一人影破窗而出,快速奔跑在小道上,身後有一個頭從窗戶那裡鑽出來,刻意壓低著聲音喊:「朱茜,你是中邪了吧!記得雙倍還我!!」

月色下的湖中小亭依然靜謐怡人,只是當時遇到的帥哥已經不見了。

朱茜站在亭中,想著打劫之人的作息時間,應該是不會選擇這種晚上作業的吧!因為到了晚上,這條小路就基本沒有人走了,如果晚上還堅守在這裡的,應該就是打劫者中的敬業勞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朱茜認定柳漱石今天會來,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這裡的月色很美,像那麼喜歡吹笛又有小資情調的黑社會成員,怎麼可能擺脫這麼一個純優傷的調調。

果然,遠遠只見湖那邊有人漫步而來,笛聲由遠至近,她看到白影閃來,也沒有疑心是鬼。所謂帥哥,每次出場總應該是讓人出乎意料的,如果中規中距的坐在那裡,老老實實擺個三好學生聽課樣,就是再好看的男子也會折了元氣,剎了風景。

倒是柳漱石見亭中陰影處閃出一個女子,有一點微微吃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沖她點頭笑道:「姑娘,來劫色了。」

「這個,這是錢。」朱茜非常自覺地把茗語的血汗錢掏出來,遞給柳漱石,這種交易過程,不禁讓朱茜覺得自己很像是為美色進夜總會的現代富婆,渾身都不舒服。

為了減輕這種罪噁心理,她自我安慰道,這不算什麼,想和一個帥哥共賞月色,總得付出一些代價的。

柳漱石很不客氣地把銀子一把抓去,然後舉著笛子問:「想聽什麼曲子?」

「這個,來一個梁祝吧!」朱茜看著柳漱石一臉不明白的樣子,拍了拍頭,大蠢蛋!這個時代哪有梁祝?是自己要求提得太高了。

於是,她輕輕哼起了梁祝的曲子,隨著優美的曲子在月色間響起,她彷彿看到那一對有情人化成了蝴蝶,在月色下輕舞飛揚……

可是,柳漱石的神情卻越來越認真,在朱茜哼完最後一個音節後,不禁站起拱手道:「姑娘,敢問剛剛那首曲子,是何人所作,為何我從未聽過?」

朱茜心想,你沒有聽過的曲子實在太多了,我隨便提個交響樂或者是民樂,什麼《春江花月夜》《二泉映月》,就算是《黃河頌》,你還不是白痴一個。

她滿懷著一個現代人面對古代人的強烈優越感,很不客氣地把這個曲子的出品人冠在自己頭上,還裝出很虛心的樣子回答:「這是小女子無聊的時候自作的,不想你如此喜歡。」

柳漱石的眼睛裡都快噴火了,傻子也能看出來他不僅僅只是喜歡這麼簡單。朱茜不禁又要鄙視他了,搶劫就搶劫,為什麼還要學人家搞音樂的藝術家,做好搶劫這份有前途的工作不是更好。

但是,一個女子如果不美,最好有才,如果真沒有什麼大才,能抄襲又不會讓人知道的時候,那麼,朱茜也不會手軟。

她在心裡對那些可憐的作曲家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對唐代後的所有詩人又道了句抱歉,就開始與柳漱石聊起了藝術與文學。

月亮越爬越高,朱茜也記不清自己在心裡說了多少句對不起了,直到她對《紅樓夢》的作者也說了一句對不起後,她才感覺自己實在是抄得太過份了,把《紅樓夢》都拿來當做自己的作品顯擺,還要和帥哥賣弄,真是比現代的抄神還要無恥。

但是,唐代之後有多少的文化瑰寶,如果不能展示給唐代的人民看看,他們一定會認為到了自己這一代,下面就沒有什麼天才出現,尤其是柳漱石這種自以為是的天才,會吹笛子懂幾種樂器有自覺相當了不起了。朱茜不由高傲地想,她也會一種樂器的——想當年她的口哨也是在班上吹得屬一屬二。

朱茜心想,這個超級大帥哥柳漱石這下子應該是讓自己的才華給震到了吧!當然,抄襲才華也是一種才華,做為如此開明的唐代人,希望他不要太執著了。

不知道自己剛剛抄襲的宋元明清、當代、現代包括外國等一系列藝術的著名成就會給柳漱石帶去怎樣的巨大衝擊?最好讓他沖昏了頭,馬上被自己萬斗的才華給迷死!想當年,人家杜拉斯都人老珠黃,就因為寫了幾篇著名的文章,馬上就有帥小伙投懷送抱,可見美麗可能消失,而才華永遠迷人。

果然,在月光下,那湖水如波溫柔得似一眼溫泉,霧氣包裹著身體,如入天堂,柳漱石的眼神也如夢如幻,溫柔迷人。果然對付才子的方法,就是用上才女的手段。

哈哈!!!正在朱茜心中暗爽時,柳漱石伸手進懷裡不知道摸什麼。一定是他的靈魂受到了洗禮,要把銀子還給自己。

可是,銀子難道一進他的懷抱就被壓成這樣了么?平平的,她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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