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新年

「爸,你這是……」林涵扶著林孟在床沿靠著,看著他一臉憔悴的樣子,林孟用袖子擦了一把,指著林涵說道:「臭小子,你怎麼又哭了,不爭氣的傢伙,當著你姜大爺和刀婆婆的面怎麼能這麼娘娘腔兒,快,給我擦了!」

林涵連忙將眼淚抹抹,等著老爺子訓話,林孟繼續說道:「我說過,我答應你媽要讓你好好地生活,可我只有這些本事,只能教你這些,但是我會讓你好好活著,包括你還有你的女朋友,我的未來兒媳婦。」

說完他看著明敏,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從林涵找到藍色石柱的那天開始,他的後脖子就如同那個詛咒一樣開始發痛,而這一次讀緯語讓他脖子後面的黑點愈發疼痛,這像是一個訊號,在警告他已時日無多。

而林涵怯怯地說道:「爸,明敏不是我女朋友呢。」

林孟瞪了他一眼:「怎麼不是,我不會看走眼的!你這個臭小子就是木,神經敏感得跟什麼一樣,卻看不到有人愛你!」

林涵權當老爸是在調笑,繼續扶著林孟往床上躺好,林孟卻硬起脖子不願就範:「你小子得好好對她!」

「我說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啦,不過我會好好對她的,放心好了。」話音未落,明敏上前抓住林涵的手,淚流滿面,對林孟說道:「伯伯,我是林涵的女朋友,我喜歡他!不管這事最後會怎麼樣,我都是他女朋友,你不要死!真的。」

謝楠和姜教授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由得也鼻子酸酸的,刀婆婆也站在了林孟的邊上,一副老人臨終前的情景。

「爸,我明白你在醫院跟我說的話了,我不懂珍惜現在所擁有,不知道現在有的隨時都可能失去……」林涵已經哭得不成聲了,明敏也在一邊陪著哭得凄凄慘慘。

林孟閉上了眼睛,長吸了一口氣,半天沒了動靜,林涵見狀更是哭得大聲,情景極其感人,謝楠和姜教授也被打動得不行。

可林孟猛地又張開眼睛,一下挺起身子,大聲喊道:「我還沒死呢,你這個臭小子哭個屁啊!我要是死了,剛才我費那麼多勁去讀那個幹什麼!哎喲,我的脖子。」林孟詐屍一樣彈起來喊了這麼一句,又被脖子後面的痛感弄得直吸冷氣,只好又躺下去。

看到這個情形,姜教授率先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林孟說道:「老貨你還活著呢,我還以為你就這樣伸腿走人了呢。」話還說著,刀婆婆瞪了他一眼,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林孟本就時日無多,現在這樣調笑實在不合適。

林孟白了姜教授一眼,將自己讀到的東西說了一遍:「這個人是死在山上的,而且時間離現在很近,不知道兇手是誰,但是最後指向的地方是在秤桿山的最陰處。她是第五個人。」

林涵聽了崇拜地看著自己的老爸,問道林孟是怎麼讀出這些信息的。林孟毫不客氣地鑿了林涵一個爆栗子,教訓道:「跟你說了那麼多遍,觀察!分析!還有想像!上面有你一直嚮往的法醫的東西,還有我們林家自己的經驗和科學不能解釋的玩意,懂了嗎?」

說完林孟瞟了科學派姜教授一眼,算是赤裸裸的挑釁。

刀婆婆見林孟尚無性命之憂,高興得不行,說道:「你們林家都一個德行,死鴨子嘴硬。要是能夠找到那七個死柱,是不是能破掉七步橋啊?」

林孟笑笑:「但願能吧,而且我覺得我家媳婦不一定就是第七個人,要是她只是中間的人,現在她就算沒事了。」刀婆婆贊同地點了點頭。

聽到這個消息,林涵將明敏的手握得更緊了,要真如林孟所說,那麼明敏就不會有什麼事情了,明敏倒是一如之前的淡定,沒說一句話,只是和林涵雙手相扣。

就在這個當口,姜教授卻澆下一盆涼水:「要是不破了這個七步橋,下面遭殃的首先就是我們!我說過,這是一種病毒,通過一次次地變種最後成功變異,然後到處流傳!」

言下之意,他們已經不能不管這件事情了,如果說這種東西的傳染是通過一種特別的標記物的話,那麼從明敏首當其衝,接二連三全得面臨這種惡毒的巫術的考驗。

刀婆婆依舊開始抬杠:「要你多說,我說了不是什麼病毒,你這個死老貨還天天在那裡教壞後生,你真是……」

見他們又開始抬杠,謝楠逃也似的出了門,林涵看林孟又昏睡過去,也帶著明敏出門去,出去前對兩個老小孩說道:「您兩位慢慢吵,我們去醫院了。」

姜教授吵得面紅耳赤,卻還不忘交待一聲:「好,明天早上你們來接我,我們去你爸說的秤桿山!」

出了門,湘西寒冬的冷氣撲面而來,一股冷而潮濕的風吹來,讓林涵和明敏剛剛哭過的臉一陣刺痛,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再幾天就是大年了,這些天來的折騰早已讓人忘了時間,要是事情能快點兒解決,或者明敏還能趕回家過個好年。

林涵放開了一直握住的明敏的手,對明敏說道:「謝謝你對我爸說那些,對一個時日無多的人來說這種話真是一針強心劑。」

明敏將手重又放回了林涵的手中,看著天上黯淡的星光,輕輕地說:「其實那些話我不單是對林伯伯說的,如果你也喜歡我,那我這話就是對你說的。」

林涵大喜過望,居然脫口而出一句:「那范啟澤呢!」說完這話他就想抽自己耳光,這種話留在什麼時候說都好,偏偏自己嘴賤,在這個節骨眼說了出來。

明敏一笑,將手握緊,放入林涵的手心:「你的手更溫暖,而且你的心我能觸及。」林涵嘿嘿一笑,將她的手抓住,哈了一口熱氣。正當這蜜意融融的時候,謝楠在車前已經等了許久,見兩人還在那裡磨嘰,大吼一聲:「林涵同志,要演言情劇請另選良辰,先把車門打開!」

林涵連忙和明敏跑過去,準備上車,明敏趁著這個當子問了一句:「你爸他到底怎麼樣了?」

林涵答道:「只有他知道,不過我清楚要我做的。」

「做什麼?」

「就是趁著你所愛的人還在,想想他的好,並且好好地過他還在的每一刻。」

「那我呢?」

林涵停下腳步,他知道明敏所說的意思,於是站穩了腳步鄭重地說道:「我們的時間還很長,放心吧!」

第二天,林涵和謝楠加上姜教授三人駕車往濮市西面的秤桿山開去,要是沒有錯的話,那個死柱應該在這個山裡。

到了山下一看,眾人都傻了眼,原來秤桿山真是名副其實地像一根秤桿,一溜山坡一般高低,整整齊齊地一字排開,要是漫無目的地找,估計花再多時間也沒法找到。姜教授下了車,仔細打量著這個小山脈,算計著該從哪兒開始。林涵卻掏出了自己久違的道具——堪輿用的羅盤,在前面測算起來。

一夜的休息,讓林涵恢複了精力,也想了很多,不管自己是想做什麼,父親教的東西總歸會在什麼地方派上用場,現在就是,他會用林孟逼著他學會的口訣去找那個所謂的至陰之地。

兜兜轉轉半天,總算是找到了那個地方,一個背陽朝水的小洞子,土端冒出了一截木樁子,林涵和謝楠挖了半天,卻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

姜教授很是詫異,照說這裡應該有一具屍體,可怎麼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呢?謝楠見姜教授一臉迷惑,將手中鏟子狠狠地往下一踩,然後掀起一大塊新土來,這樣說明這裡什麼都沒有。

一天下來,除了幾個木頭樁子,其他別無發現,邵東子將這些東西都背著,不滿地嘀咕著。

「唉,這是怎麼回事?」姜教授忍不住問出聲來。「先回去,和你爸還有刀婆婆商量一下!」姜教授下令,三人又飛快地跑回去,將情形和林孟和刀婆婆一說,也讓他們奇怪不已,要是那裡沒有人,倒是書上不曾記載。

「我們三個老人也沒有真正對付過七步橋,書上說的是這樣,可巫術到了運用上,變化萬千,我們可能跟不上變化了。」林孟躺在床上,說話的底氣也沒有那麼足了,林涵連忙端茶遞水,前後忙個不停,孝順得不行。

「要是范啟澤這小子在,我可以通過他所知道的時間去了解一下最後發作的時間,可惜他早就跑沒影了。」

「濮市周圍幾十里不過這麼大點地方,我把他找出來怎麼樣?」林涵躍躍欲試,可讓林孟打住了,讓他們繼續按照書上所記載的濮市周圍七個至陰的位置去找找,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

林涵連忙開著車去往這幾個地方,它們分布在濮市周邊,要跑下來可能要一天,事不宜遲,必須要爭分奪秒地去做。

明敏和邵東子呆在醫院裡面,倒是樂壞了邵東子,難得有美女能夠這麼長時間地陪著自己,他倒得意起來,使勁向明敏賣弄自己和謝楠的那點光榮事迹,無奈明敏根本打不起精神,一直昏昏欲睡,最後乾脆趴在床邊睡著了,這讓邵東子大為光火,難道自己的英雄事迹就這麼不值得一提么?

正鬱悶著,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面探頭探腦半天,一下子閃了進來,站在邵東子面前,邵東子看了個真切,這人雖然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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