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前塵

邵東子就要進甬道的時候,卻感覺腳踝猛的被什麼一抓,讓他心猛的一沉,好像斷了弦一樣,從頭到腳冷了一遍。

抽動了一下腳,那東西好像牢牢抓緊了他的腳踝,掙也不掙不開。

喉頭一動,邵東子沒大聲叫喊,卻小聲的叫了聲謝楠,正在裡面等他拿電筒來的謝楠不耐煩的應了一聲。

「你幫我看看行么?」

邵東子不敢往回看,誰知道是什麼玩意抓住了他,或者是條大毒蛇,或者是繩索,再或者是那具骷髏。

難以想像,現在它沒動靜,最好就是敵不動我不動,而這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的任務,就交給謝楠吧。

謝楠氣沖沖的往回走,到了洞口,看到邵東子保持著一個正要鑽進來的動作,滑稽得保持著不動。

「你到底怎麼了!」

「有什麼東西抓住我的腳了,我不敢動!」

這話說得特別溫柔,邵東子怕聲音太大驚了後面的仁兄,因為他感覺某種尖利的東西好像隨時都能劃開他的皮子。

聽了這話謝楠不敢怠慢,連忙加快速度到了邵東子身邊,隔著一段距離看了看,好像是那副人骨不知為何掛上了邵東子的褲子。

不過那裡好像還有什麼東西,謝楠一點點的爬過去,從邵東子手上接過電筒,取了過來,好像是一本書。

拿過書以後,邵東子腳上骷髏的勁頭像是被卸掉了,沒了那種尖尖的感覺。

邵東子小心翼翼的抽出了腳,不顧一切的往裡擠,踩了趴在地上的謝楠幾腳。

手上的書像是相當老舊了,謝楠照了照,封面上沒有字,隨手丟進背包,站起身子,代替邵東子來壓陣。

至於為什麼那具骷髏要找邵東子來介紹這本書,邵東子不想知道,被一驚好像體力又增長了,快速的往前走著,希望能趕上姜教授。

姜教授已經在不遠處等了許久,見邵東子來,笑笑說道:

「小朋友,咱們好像押對了。」

不遠的地方好像有微風過來,好像幾百年沒有呼吸過這麼新鮮的空氣了,邵東子貪婪的吸著。

謝楠把書放進去後,就急急跟上,實際上不知為什麼,對於那具骷髏,他沒有什麼恐懼感,而且這本不明來歷的書,也順理成章的放進了自己的包里。

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當得知出口就在不遠處的時候,三人都相當高興,快馬加鞭的往風來的地方走去,蹲走是相當費力的事情,但是最後還是在電筒耗盡最後一點電之後一分鐘爬出了甬道。

前面是濮市鎮夜下黯淡的燈光,而不遠處,一座則是一座廢棄的古塔,靜靜的躲在瓦礫堆里。

邵東子大聲罵著那些帶他們來的人,想不到他邵易東居然虎口脫險死裡逃生,真是好人好報。

本來不遠的一段路,卻走了這許久,謝楠看看手錶,已經快午夜了。

邵東子振臂大叫一聲,找個夜宵攤,好好吃一頓去!

三人快步往鎮子方向跑去,那些關他們在這裡的人,應該還不知道他們已經逃出生天,而那條逃生的甬道不一會就慢慢沉下,沒進了泥土,悄然不見了。

濮市晚上的夜宵攤子並不多,但是總會堅持到很晚,三人趕到的時候,還是有不少年輕人正在喝酒取樂。

叫上許多吃的,邵東子得意洋洋的咬開一瓶啤酒,痛快的喝上一口,真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逃命成功更爽的。

看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謝楠才意識到三人好像剛剛從土裡鑽出來一樣,渾身沾滿了泥巴,及其狼狽,同時在這裡也顯得特別扎眼。

要是有個地縫,姜教授非鑽進去不可,他就是典型的為老不尊。

邵東子不管不顧的吃了些東西,尚沒過癮,就被姜教授和謝楠強行拖走,往黑處走去。

「現在我們去哪兒?」

邵東子一面砸吧著嘴,一面打量著開始起了變化的濮市。

「旅館?不行,我上次僥倖跑掉,這次去會被服務員用開水澆死。」

姜教授表示贊同,而且很大的可能,他們已經死了,再用這個身份證去登記會召來麻煩。

「去唐生屏家吧,我有鑰匙。」這是最後選擇了,謝楠找出了那邊老鑰匙。

唐生屏家旁的那個小鋪沒了,不過謝楠尚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打開房門,裡面依舊是塵土味道十足。

「大哥,這也能住人?」邵東子嘴上抱怨著,身子卻不由得往那張唯一乾淨的床邊靠過去。

「湊合一下吧,就這個條件了。」謝楠扶著姜教授坐下,一晚的折騰,老頭有點不支了。

換衣服,打掃出另一塊能睡人的地方,三人就準備睡覺了,謝楠仔細的檢查了門窗,生怕有人跟來。

邵東子見狀也提高了警惕將刀放在身邊,防止出什麼問題。

一切等太陽出來了再說。

謝楠起得最早,在太陽還沒有通過瓦片的破洞前就爬起來,就著黎明的光亮看著那本從古塔地宮中帶出的破書。

形容為破書一點都不為過,或者根本就稱不上書,只是一些筆記,記錄了一個看似對謝楠毫無裨益的事情。

內容不多,但是紙張的殘破和文言文讓謝楠頗費了一番精神把散架的紙張張張鋪好在地面上,理解這人字裡行間的一些表達。

如果早50年,或者他對謝楠還有些幫助,因為,作者是一個儺師。

而整個故事是從濮市的最繁華時說起的。

那時候的濮市是這條江上聞名的要衝,商賈雲集,而各方人物在這片河灣上一點點的建起了很多的建築,而頂峰出現在清朝中期。

北方各省的人都在這個不大的鎮上有會館,而會館的豪華更是不用說,他們就是這個濮市鎮高牆深巷的主要組成部分,是他們鑄造了輝煌。

主角和謝楠同姓,是鎮上一隻旺族,而主角謝默文就是這一支中的嫡系和最為惹得厚望的人物。

偏偏的,他迷上了神鬼蠱惑之事,少年時期就隨著苗家的一位老司學起了占神弄鬼之事。

儺師本是風光的職業,可謝墨文祖上是一官宦,萬萬容不得這種忤逆之事。而這時另一個人的加入更是讓整個鎮上的漢族宗族臉面無光,張逢之這個人也是公子哥一名,卻也瘋瘋癲癲的隨著謝墨文一起跟了苗族儺師成天搬神弄鬼,一時成為全鎮談資。

兩人卻因為這個關係極好,成天跟著師傅赤足走遍大山,知曉了不少事情。直到師傅自知時日無多的時候,這種關係才變得有點奇妙。

因為一具儺面的原因,兩人的關係為此變得蹊蹺起來,聽說此物極為神奇,可扭轉陰陽,其神奇為兩人所垂涎。

不過師傅並不提儺面的事情,直到自己不行的那一天,才說出一些情況。

這個儺面相傳是用人身犬頭的盤瓠所用的戚所造,效力神奇,卻因為上面曾經滿沾西狄人的鮮血卻又毫不聽命於人,使用的人雖有回天之力,卻無異自戮性命。

師傅的話並沒有讓兩人聽進去,卻一心都惦記這件神器。

可在這說出秘密之前,師傅已經用自己的儺師的身份,號召鄉里在鎮子旁建好了一座塔,在他死之前,將儺面給了張逢之,要他保管好儺面,然後在他下葬同時,將儺面放進塔中,靜等化為灰燼。

謝墨文自覺臉面盡失,在師傅下葬後幾天,就收拾東西去了山裡,不見了蹤影。

可張逢之面上看著尊師守道,可他並沒有按師傅的要求放下儺面,而是不舍神器就這樣埋沒,於是私自留下。

一對師兄弟就這樣分道揚鑣,謝墨文從山上各寨轉了一大圈回來的時候,發現張逢之已經成了鎮上的老司,一切皆因他好像一夜之間法力大增,凡有占卜不醫之症,張逢之都能處理,鎮上人尊敬不已。

更讓鎮上人迫不及待將他奉為老司的是畏懼,鎮上多一些怪事,有些在背後對張逢之有所議論的人,更是見了許多不幹凈的東西,嚇得魂魄全無。

這一敬一畏,讓張逢之極為得意,不過好景不長,不知為何,鎮民們突然一齊衝到張逢之那裡,將其捆綁,說要各族祠一同處理他。

罪名是他弄巫做蠱,為害鄉里,被驅逐出鎮,其張族的一支也一同受了牽連。

張逢之走的時候,沒讓他帶任何東西,在幾千人的緊逼下,孑然走上山路,消失在眾人面前。

可儺面幾經輾轉,居然又到了謝墨文手裡,可謝墨文自知這是不祥之物,不敢久留,遵從師命將儺面放進了塔。

最後的一段說他脫了法袍,安心耕讀,卻心有不安,最後也進了塔,了結餘生。

所說的儺面,必然就是謝楠手上這具,也就是說唐生屏是從塔中偷出來,最後又無法處置,忍隱几十年,卻又在現在交給了謝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紙張在太陽下逐漸發黃,最後如同燒焦一般,字跡已經不可看清,謝楠將字紙集齊,放入火塘,點火燒了,算是祭慰這位同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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