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困境

「姜教授,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你知道嗎?」謝楠很誠懇發問。

「這樣吧,你們跟我來,帶著那個東西。」姜教授起身往門外走,謝楠連忙把面具裝進背包,和邵東子一起跟著走出宿舍樓。

「你們叫什麼名字?」姜教授頭也不回的問兩人。

兩人連忙自我介紹一番。

邵東子擠擠眉,在他看來希望又出現了,原來自己學校裡面也有神人大仙,可以學上一點什麼東西了,真是找上門的好事啊。

「教授,我叫邵易東。」笑顏諂媚那個樣子真是讓謝楠唏噓。

「姜教授,我叫謝楠。」

老頭笑笑,倒沒有說話,腳下走得挺快,轉眼就到一座樓前,不過樓倒是挺高,不過比生化系教學樓還要老舊。

姜教授帶著兩人開始爬樓,窄小的木樓梯吱呀作響,聲控燈時明時暗,大樓空蕩蕩的不見人影,三人密集的腳步聲在樓梯間混響震動,氣氛很沉悶。

「教授這是什麼樓啊,平常沒見打開啊?」邵東子不甘寂寞,沒話找話的開始跟未來師傅搭訕。

「你們沒有來過么,這是學校的老博物館,裡面還有一些所謂的二線藏品存在這裡,一年最多開放4次,不過你們應該有機會來看過吧。」

上了頂樓,打開一扇破舊的門,門上的毛玻璃窗戶都已經破損了,看來是個被學校的喧囂所遺忘的角落,姜教授拿出鑰匙,打開門的同時問了一句。

「你們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吧?」

謝楠點點頭,又搖搖頭,還真不清楚。

門後面是一個乾淨簡單的辦公室,墨綠色的布沙發上鋪著白方巾,簡單的辦公桌,還有陳舊得磨沒了花紋的木頭椅子,彷彿回到了80年代某個片段一般,只有桌上那個玻璃做的「館長辦公室」在提醒所有人的身份。

書架上有很多書,幾乎從竹簡到精裝不列顛百科全書這個過程中的書本類型都有,更像是一個書籍裝訂方式博物館。

姜教授示意將面具給他,謝楠連忙遞過去,拿到了面具,教授好像開始上課一般,開始大論。

「這個就是儺面具,普通儺面具大多為木製或者皮革製作,上面的神鬼形象大多特有所指,各司其職。戰爭瘟疫、生老病死,如同戲劇角色一般,在各種祭祀或者祈福驅邪儀式中出現,各主一方。」姜教授舒舒服服的坐上自己那把熟悉的老椅子,緩緩的說著關於儺的歷史。

「我們手上這個儺面具是個什麼來頭?」謝楠急於知道唐生屏到底是給了自己一個什麼樣的東西。

「這個並沒有特指的神明,而且這種青銅造型並不似商周漢民族的模式,大概是西南少數民族最早所製造的原始圖騰。」說著隨手翻開面前的書籍,把那張四川三星堆的青銅器圖片展示給兩人看。

姜教授這麼閃爍其辭,兩人著急了,丟出一句:「你覺得這兩個女的跳湖自殺和這個有關嗎?」

姜教授沉吟一聲,仰著頭靠在椅子上,長嘆一聲。

這一聲長嘆讓兩人神經綳得筆直,要是這一聲代表著他也一無所知的話,只好麻利的將儺面具包裹好交給謝楠,扔到北海裡面去,求它不要再搞神搞鬼搞下去了。

「其實應該是有關係的,但是不應該是這個儺面具的問題啊?這一點是我最想不通的。」姜教授看著面具,自己或者也不解。

兩人更是不解了,那還是誰,難道是單單只是一個自殺事件?

看著兩人一臉迷惑,姜教授繼續開始講課:

「這麼說吧,你手上這個面具並不是青銅的,這個可能你也知道,但是具體是怎麼製作出來的,大概誰也不知道,但是它有一種神奇的力量。」

「力量,是不是招鬼惹神的力量?」謝楠幾乎是找到了迷宮的出口一般興奮。

「是一種磁場一般的吸引力,如果說真的有什麼超自然的力量的話,我還真看不出來,鍛造這個儺面具的金屬很特殊,一時也說不上是什麼東西打造的。儺師就是它們的使用者,擁有通神鬼的力量,這種力量我理解是對自然的一種深層理解,他們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他們能預知未來、能祛除病痛、甚至能控制人身。大約是他們知道一些特殊的原理,但是自己又沒法解釋。」姜教授滿口的不確定的觀點,原來他自己也和那些遠古的儺師祭司一樣,在神秘的現象中沒法找出答案。

「那您的意思就是背後有人操縱么?」從頭到尾除了在濮市出現的江自渡,之後的事情都來得異樣,可並沒有任何其他人出現,即使有什麼人出現,那人或者已經死了。

「你覺得呢,最近你們遇到什麼怪事么?」姜教授這種上課的語調持續起來真會讓熱情滿滿的邵東子就地倒下去睡著了,說了半天倒是沒見到這個高人做法化解了謝楠和自己身上的霉運,倒是理論一套套的層出不窮。

謝楠說了寢室、操場還有蘇坤昨晚發生的事情,姜教授沉吟半天,拿起儺面具,鄭重的對兩人說道:「我現在需要戴上這個,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們最好別亂動,我不能保證什麼。」

兩人楞了一下,戴上這個會發生什麼,謝楠紗布下的眼睛開始隱隱作痛。

姜教授將面具扣上,蓬亂的白髮露在儺面上頭,倒有幾分搞笑,兩人找了個沙發,靜靜坐下,看老頭到底弄出什麼花樣來。

面具下透出姜教授的聲音,沉悶而怪異:「你們坐好,別亂動哦!」說完他開始抽搐身體,呼吸也變得異常沉重,儺面上的眼孔突然冒出某種紅光,原本扶著面具的手鬆開了,而神奇的那副面具居然沒有掉下來,而是牢牢地好像粘在教授臉上一樣。

兩人見狀慌了神,邵東子正要起身去揭開面具,謝楠一把按住,示意不要亂來。

「老頭情況不對。」邵東子小聲說著,謝楠卻像屁股釘死在了沙發上一般,什麼話都不說,只是看著姜教授一點點的好像被面具控制起來。

姜教授痛苦的輾轉,滾在了地上,那副面具好像另有人控制一般,始終將那個泛著詭異光線的眼孔對著正襟危坐的兩人,「看」得謝楠直發毛。

要是這樣下去,老頭很可能有事,兩人終於交換了一下眼神,衝過去想把面具從姜教授臉上揭下來。

誰知還沒有過去,姜教授猛的站起身來,奮力將面具摘下,喘著粗氣,一把坐下。

「你們膽子挺大啊?」說完大笑起來,即使臉上通紅好像剛剛跑完百米一般,姜教授還是用了一種嘲弄的語氣。

兩人突然覺得好像這老頭是在調戲他們,正欲發作,姜教授的電話響了起來,姜教授看了看氣呼呼的兩個小朋友,面帶笑容的接了電話。

「嗯,嗯,嗯,你看著處理吧!」打完電話,姜教授跟兩人宣布了一個驚悚新聞,那兩個女生的屍檢完畢了,兩人肺部沒有積水,但是確實是窒息而亡,至於為什麼,警察不知道。而且校方並不打算徹查。

坐在那裡的兩人將後背深深埋在沙發里,謝楠說道:「如果說這兩個女同學肺里沒有積水,可能有人殺了她們然後丟進湖水,那麼這是一個兇殺案啊!」

「問題是一部監控錄像說明她們不是這樣的,而是確實自殺跳湖。」姜教授再一次拿出那個金屬的酒壺,喝上一口。

「也就是說是她們自己把自己的呼吸停止了。」謝楠難以想像出自己把自己憋死會有多麼困難。

兩人還想問點什麼,姜教授卻包好儺面具,鄭重其事的雙手遞到謝楠手上。

「我還不能全然了解這些,但是這個東西還是你拿著,如果真是儺面具本身作祟的話,放哪兒也是白搭。」

謝楠和邵東子差點沒咬了舌頭,說了半天,老頭根本就沒有什麼幫忙的地方,倒是把這個燙手山芋麻利的丟回了謝楠手裡。

「那我們再遇到這些事情怎麼辦?」兩人還是不甘心。

「如果非要我說什麼的話,我只能說,所有的恐懼更多來自內心,而很多錯誤是來自慾望和慌張。」姜教授這句話說得字字落地,然後走到門口,同時作出一個送客的手勢。

謝楠和邵東子極度失落,默默的裝好儺面,垂頭走出大門,沿著樓梯緩緩下去,如同背景音樂一般,腳步在木梯上發出隆隆節奏。

背後大門呯的合上,謝楠背包越來越重,頭越垂越低,這樣一來,誰知道還會出現什麼鬼怪把這個原來應該平靜的生活一點點拉扯變形?

走出老博物館樓,邵東子抱樹做痛苦狀:「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變出女朋友和人民幣什麼的法術嘛?我要求不高啊?」

邵東子從那種不知所以的失落中轉過心態,問匆匆趕路的謝楠:「這是去哪兒?出學校吃飯吧。」

「除了吃飯你還真猜不出什麼,我們去看看蘇坤。」謝楠抓緊背包,咬牙切齒的說著,現在只能繼續摸索前進了,當務之急先找蘇坤再說。

打完電話,兩人歪歪扭扭的站在女寢室大門口,等蘇坤下來,嚇了一大跳,只見眼前這個美女好像換了人樣一般,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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