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自殺

夏詩葶與兩個女鬼閑下來無事,就開始回憶過往,大家在沙發邊上相談甚歡,夏詩葶一副八卦女主持人的風範。

唐小婉問艾佳:「表妹,你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個……那個……好像……是啊,我到底是怎麼死的?」艾佳正在那裡研究新出的化妝水,聽到這個問題很鄭重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放下化妝水,支著頭反問正在等她答案的一人一鬼。

夏詩葶和唐小婉幾乎同時跌倒在地,被這個答案實實在在地震驚了。

「這真的是你的表妹,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夏詩葶拉著唐小婉悄悄地說。

唐小婉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艾佳,回答道:「真的是,她額頭上那個玫瑰花形的淡紅胎記,是上輩子愛美,用殊艷花汁給染的,怎麼都去不掉,要留生生世世,這個可做不得假,除了她,誰還有這麼臭屁愛美,會用殊艷花下詛的方式給自己印個胎記?」

「可是,她的腦子好像真的很不好使。」夏詩葶做了一個腦子短路的手式。

「我看她也有一點不正常,要不然不會徘徊在陰陽關門口,既不能去投胎,也不能混鬼日子,我死了這麼久了,像這麼沒有追求和生活目標的鬼,還是第一次看到。」

唐小婉與夏詩葶討論了很久,終於決定要幫艾佳找出死因,然後再幫忙送她去投胎。

夏詩葶也算是自學《唐門道術大全》後,接到了第一個任務。但第一個任務就是幫助一隻腦子短路的鬼找回生前回憶,建立艾佳做鬼的生活信心與目標,這讓她感覺自己有一點大材小用了。

夏詩葶使出吃奶的勁兒在燈下背誦著那本發黃的破書,她也感覺到自己這段時間特別的倒霉,如果再不想個辦法轉運,可能下次遇到險情的時候,就沒有第六感可以救到自己了。

她當然倒霉,如果不倒霉,怎麼會在這麼小的公寓里,和兩個男人、兩個女鬼共處一屋,擠都擠成肉乾了。現在好了,別說什麼沙發、地板,連天花板上都利用上掛鬼睡覺了。

夏詩葶還是要照常上班的,雖然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一下子從小白領的身份躍到了准道姑的級別,但是,這班還是要上,道姑也是要吃飯的,沒有工資就只有喝西北風了。

夏詩葶一拉開門,就看到把自己打扮得跟要出去拍《時尚男士》封面的王雷,手捧玫瑰花深情款款地站在那裡。王雷一出現,唐小婉和艾佳就尖叫一聲,用跳樓和從通風口鑽出去的方法來躲避這個陽氣旺到三米內不敢出現鬼怪的傢伙。

正在後面刷著牙準備等著看求愛大戲的韓子儀看到了那兩隻女鬼逃跑的過程,嚇得一口牙膏沫全都咽到肚子里,拉著王雷說:「鬼,鬼,看到了沒有!」

就算是全世界人都見鬼,這個命好旺過金的王雷也不會看到的。他一把甩開礙事的韓子儀,把那麼一大束玫瑰遞給還沒有洗臉做髮型化妝的夏詩葶,韓子儀大受刺激,獃獃地回鏡子前刷牙去了。

夏詩葶接過有生以來得到的第一束玫瑰花,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先化個妝。她拿過玫瑰然後閃進了卧室關上門,捧著花在床上狂跳,問已經溜回來的唐小婉和艾佳:「他現在開始正式追求我了,怎麼辦?我的心跳得好快,都要蹦出來了。」

「矜持一點,你要態度放高貴一點,要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好像已經有很多男人追求過你一樣。」艾佳真的自以為是萬人迷,在拚命地勸告興奮得過了頭的夏詩葶。

唐小婉也在一邊打氣:「穩住,穩住,不要這麼得意忘形,你現在是淑女,是唐門有身份的道姑傳人,現在這個樣子太丟人了,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於是,那天夏詩葶視而不見地從王雷身邊閃過去上班了。而碰了一個軟釘子的王雷卻很高興地說了一個字:「有個性,我喜歡,我也要去她的公司上班。」

韓子儀看著王雷跟屁蟲一樣追著夏詩葶的身影離去,和身後的兩個女鬼一樣,都動作一致地搖了搖頭,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個字:「賤!」

夏詩葶帶著一個超級帥哥來上班,公司里的那些年輕的女孩都瘋狂起來,紛紛跑來像欣賞稀有動物一樣打量著王雷。

有幾個老一點的同事搖頭嘆息道:「這年頭世風日下,只聽說過帶寵物狗上班的,沒有聽過帶寵物男上班的。」

連公司老總也驚動了,他派人把王雷請到辦公室,想問這個長得比自己帥,穿得比自己好的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王雷卻眼皮都沒有抬就問:「你這裡請一個人,一個月要花多少錢?」

「幾千,怎麼了?」老闆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樣吧,我一個月給你十倍的工資,你讓我待在這間公司里就是了。」說著王雷就拿出支票本。

那老闆開了一輩子公司,從來沒有聽過員工要倒給他錢,對於這樣的要求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拒絕。於是王雷就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從這一天開始,夏詩葶的對面就多出了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水靈靈的,圓溜溜的,總是像看到別人沒有拉褲拉鏈一樣用力地望著自己,王雷居然成了自己的同事,而且桌子與自己面對面,夏詩葶真是想破頭也想不到會這樣。

但是,她卻真實地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辦公室里逃走,她在手裡畫了一個顯符,往自己的額中間一貼,這是最簡便的開天眼的辦法,昨夜為了畫這個顯符她還練了幾個小時。

那符畫得不是很標準,所以,天眼也開得不是很清楚,但夏詩葶還是可以看到房間里很多鬼影都紛紛在打包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哇,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怎麼平常看起來這麼明朗寬闊、人來人往的辦公室里,居然會有這麼多的鬼魂存在。他們看樣子都是被王雷這個人肉護身符的陽氣給逼走的,雖然是走得心不甘、情不願,但無奈王雷的命太兇悍了,也沒有鬼敢上來挑釁,不一會兒滿滿一屋子的鬼就走得精光。

夏詩葶很驚奇地望著王雷,看不出他除了長得帥之外,還有比滅蟲劑還要好一百倍的驅鬼功能,從前沒有看到這樣的神威,現在親眼所見之後,對王雷多了一分崇拜。

因為王雷一天到晚盯著夏詩葶,迫得她沒有辦法只好往女洗手間里躲,而偏偏女洗手間里的野鬼最多,她又是新學道術的好奇人物,總是用顯符在額頭上拍啊拍啊,想多看看鬼長得什麼樣。

久而久之,女洗手間的女鬼都不樂意了,時不時有一個人類跑進來偷窺一下自己在幹什麼,還仔細研究自己的鬼裝,真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情,想大伙兒一起去打群架又不齊心,單挑又怕沒有實力,也只好卷包袱走人,或者躲到馬桶裡面。一時間,公司大樓里的群鬼被夏詩葶與王雷煩得要命,見到這倆人跟人見到鬼一樣,老早就繞道跑。

夏詩葶認識了唐小婉和艾佳之後,對鬼這種生物已經失去了恐懼感,她以為自己已經嚇麻木了。不過說實話,唐小婉與艾佳這兩個女鬼的代表也根本不值得人去怕,一個是不知道自己來自哪個朝代,日日說要拯救世界;一個是不記得自己怎麼死的,天天在那裡說自己是萬人迷。拜託,讓人怕也要裝得專業一點,至少出場應該是貞子那種爬爬式的恐怖型。

這天,夏詩葶正躲在衛生間里得意忘形地看著馬桶邊上或蹲或坐著的幾個色狼男鬼,還不時拿出裝著打鬼水的爽膚水瓶在那裡噴著,那些野鬼們一看到她這一副興奮過度的無聊樣,就知道是菜鳥道姑,有的不理她繼續在那裡偷窺,有的嫌她在那丟醜,乾脆鑽牆到男廁所去玩。夏詩葶還以為自己很有本事,別的鬼都怕了自己,開始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的唐小婉與艾佳正在沙發前腳不著地地研究著電視機,艾佳很得意地用現代鬼的囂張,對這個思想觀念還有見識都已經過時的唐小婉進行著科學掃盲教育,告訴她怎麼按電視開關,怎麼選台,怎麼調音量。

電視機一打開,唐小婉看到一個男人正穿著個短褲,在海邊做深情狀撲往女主角,她嚇得立刻叫了一聲:「妖怪。」情急之中,雙手合十,一個劍詛從食指揮出,電視屏幕「啪」地一下碎成幾片,電視的屏幕就黑了。艾佳見狀急得眼球都掉到了地上。

「哇,天啊,剛剛是我的偶像裴勇俊,他正要去擁吻心上人。只因為別人穿了一條泳褲,就一個劍詛下去,電視機很貴的,怎麼辦,怎麼辦?待會兒那個夏丑婆娘回來,會把我們都趕出去的。」艾佳恨不得可以把唐小婉從陽台上丟下去。

唐小婉也知道自己闖了禍,但是她卻不以為然:「我是她師傅,就算她現在有人肉護身符,我也不怕她,不就是一個小盒子嘛,夏詩葶要是喜歡,我去墳場里給她挖十個八個回來。」

「那是骨灰盒,不是電視機!不要把所有的盒子都混為一談,反正你什麼也不懂,將來不要動不動就揮劍詛,那詛要是誤打在我身上,我會成兩塊的。」艾佳還是很怕唐小婉的道術,雖然唐小婉看起來很沒有用,可是,情急之下揮出來的都是可以讓一般的鬼魂立馬就完蛋的凶招。

艾佳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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