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之未落,其葉沃若。
於嗟鳩兮,無食桑葚;
於嗟女兮,無與士耽。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桑樹沒有落葉時,它的葉子多新鮮。
唉呀那些斑鳩呀,千萬不要吃桑葚;
唉呀那些女孩呀,千萬不要戀男人。
男人要是戀女人,隨時都可擺脫她;
女人要是戀男人,想要脫離就難啦。)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
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
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七月里大火星向西落,九月里發下過冬衣。
冬月里寒風噼叭響,臘月凍得人打戰慄。
可憐沒有衣服穿,這年末的日子怎過去!
正月里開始備農具,二月里抬腳去下地,
老婆孩子一齊忙,送飯到南邊田地里。
田官看見很歡喜。)
(你送我一隻木瓜,我贈你一塊佩玉。
(在田野獵獲一隻香獐,用白茅草把它包起來。
有個姑娘想出嫁,小伙向她去求愛。
林中長滿小樹,田野有隻死鹿。
用白茅草把它捆起來,美麗的姑娘招人愛。
「從容地悄悄地來吧,不要扯動我的佩巾,別讓你那長毛狗亂叫。」)
愛情和婚姻是人類生活的重要內容之一,最易發生種種糾葛,引起感情波瀾,《國風》中這類詩最多。如《衛風·木瓜》(括弧內是今譯文字,下同):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一之日觱〔bi必〕發,二之日栗烈。
無衣無褐,何以卒歲!
三之日於耜,四之日舉趾,
同我婦子,饁〔ye葉〕彼南畝。
田畯〔jun俊〕至喜。
接下去敘述這個女人嫁到男家,起早睡晚勞苦三年,待到生活好轉時,男的把她拋棄了。詩中把這個女人矛盾、怨恨而又無可奈何的心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牆上的蒺藜,掃不掉呀。
宮中的傳言,沒法說呀。
是說出來呀,可真是醜死啦。)
(那個狡黠的冤家呀,不再同我說話啦。
就是因為你的緣故,害得我飯都吃不下啦。
那個狡黠的冤家呀,不再同我吃飯啦。
就是因為你的緣故,害得我覺都睡不著啦。)
《豳風·七月》是這類詩的代表,它敘述了農奴們從春耕到採桑、狩獵、秋收、過冬等全年的勞動生活,全詩充滿著艱辛和酸楚的情調。詩的第一段說:
風詩也叫國風。「風」的意思是民間曲調,「風詩」就是各地的民歌。風詩下面又分:周南、召南、邶〔bei貝〕、鄘〔yong擁〕、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bin賓〕等15國風,即分屬這些地域的民歌。國風是下層人民的集體創作,「飢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何休《公羊傳解詁》),直接反映了人民生活和喜怒哀樂的感情,語言生動,形式活潑,文學價值很高,是《詩經》中最精華的部分。按其思想內容,又可將它分為三小類。
野有死麕〔jun鈞〕,白茅包之。
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林有樸樕〔su速〕,野有死鹿。
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mang忙〕也吠。」